穹顶之下 第6章 奥克兰之门（5）

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林含准时起床关了闹钟，闹钟刚关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含接通：“喂你好。”

“下楼，小区外停着的亮灯黑色迈巴赫，车牌尾号250，拉开车门上车。”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耳熟，林含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张栩灵的声音。

专车都是迈巴赫啊，之前的SUV都不用了，林含心想这个学校就是阔绰啊，换着车来开啊每天。

林含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后发现母亲已经在外面等他了，手上的袋子里装着馒头和豆浆，“带着路上吃吧，到机场还要二十多分钟，在路上可以慢慢吃完，你爸昨晚上高兴喝多了现在酒还没醒，到了新西兰那边记得给我们发视频电话。”

林含听着，他没有说飞机其实是飞往日本然后从日本北海道转机去奥克兰的学校的，他们其实是一路向北而不是南下去那个常年温暖的新西兰。

他其实不是很想吃早餐但一想到如果拒绝了应该会伤家人的心所以他还是拿在了手上。

林含的母亲给他打开了门，她脸上满是落寞的神情，这是林含第一次看见他的母亲有这样的表情：“叫不醒你爸，让他睡吧，睡醒了肯定又要怪自己昨晚上喝多了。”

林含听着没有说话。

“小含啊，在国外去了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英语不好多练练，不是有那些翻译软件吗，可以多用那种软件和外国人交流，在外面别去惹事，在那边我们也没亲戚没朋友，出了事我们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就到你身边……”母亲不停的嘱咐着林含，这是林含这么多年以来听到的来自母亲最多的嘱咐。

他突然鼻子一酸有点想哭，突然他很想给这个满脸疲态的女人和那个在卧室打呼噜的男人说一句我爱你们，但这句话还是堵在他的心里，是啊，小时候都没说过的话又怎么会在现在突然说出来。

他们这个家以前好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那是父母和孩子之间的，不过现在那道屏障却好像有所松动。

“走了妈，你和爸要照顾好自己。”林含穿上了鞋子提着行李箱出去了，两个大箱子他左右手各提一个，“我自己能带下楼，你不用送了，睡个回笼觉吧。”

“生活费不够了打电话给我们，我们第一时间给你打钱过去知道吗？”林含的母亲继续叮嘱。

“知道。”林含点头。

外面的声控灯亮了起来，以前这个时候他出门都是去学校，现在他要出国了。

林含头也不回的提着行李箱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都还能看见自家的灯光落在外面的墙上，母亲的影子孤单的映在上面。

这个时候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了，城市也已经缓慢的醒了过来，早起出摊的人们已经在准备今天的商品了。

林含提着行李箱找到了那辆黑色250迈巴赫，后备箱足以装下他的所有行李，他把背包也扔在了后面。

接着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后座只有张栩灵一个人，他的身旁放着一个很大的背包，这个背包他好像一直都带在身边，前座只有司机，那个外国男人不在。

林含关上门的瞬间汽车引擎就发动了，迈巴赫的引擎发动就像低吼的雄狮一样，接着这辆车就以一种差点超速的速度在市区行驶起来。

从新城区到绕城高速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林含看着熟悉的景象不断倒退远去，家离他越来越远了。

穹顶的那道暗紫色光芒在晨光的照射下显得越来越清晰，它就像天堑变通途的一道长桥一样架在穹顶。

他们坐飞机从遂宁到了日本的北海道岛的新千岁机场，行李的托运费花了很大一笔钱，那钱是林含都心痛的程度，张栩灵却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刷卡了。

此时已近黄昏，因为现在是夏天的原因日本人正在举行烟花祭，林含透过飞机的窗户玻璃远远的看见那些从下面升起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烟花用一年的时间来准备这次绽放，就像昙花一样，美的短暂却让人难忘。

他看着那些烟花眼里满是欣喜，烟花祭他只在动漫里看见过，他想起了《烟花》那部电影里典道与佑价争论烟花升起时是扁的还是圆的，那部电影他没有看完，他也不知道最后典道与佑价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七八月是北海道最美的季节，连绵不绝的山丘上，薰衣草、向日葵、雏菊……编织成五颜六色的无尽花海，瀑布般向远处的山峦蔓延，林含看着地面的花海就想起了遂宁的花海，不一样的景色却总能让他想起那座小城。

穹顶的光就像阿芙洛狄忒垂下的裙摆一样挂在昏黄的天空中，穹顶之下人世浮华。

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外面有不少日本女孩举着牌子欢迎这些落地的客人，她们大多是当地政府安排的导游，因为他们觉得外地来的客人一定要看看这里的花海和烟花祭然后由她们推荐景点，当地政府想让这些女孩通过吸引游客旅游来振兴北海道旅游业。

“ようこそ北海道へ。（北海道欢迎你）”这些日本女孩笑吟吟的对这两个来自中国的少年说到，她们穿着传统和服，脸上没有抹上那种死人脸一样的白粉。

“何か行ってみたいスポットはありますか?”日本女孩想拿出地图给这两个中国少年介绍北海道有名的景点。

张栩灵摇头表示不用了，林含则很抱歉的笑着说：“すみません。”

这是他会的为数不多的日语，是以前看动漫时学会的，刚才那些日本女孩说的他一句都没有听懂，但她们应该是充满热情在欢迎他们所以林含不想让她们感觉这两个中国人摆架子不近人情。

大哥你出国在外一点不注意国际影响啊，林含心想到，他提着两箱大行李跟在张栩灵后面。

“我帮你提一箱吧。”张栩灵直接从林含手中夺下了一个行李箱。

林含跟着张栩灵走出了机场，他好奇的看着张栩灵背后的的背包问：“你背上的包里装的什么东西啊，看你一直背着。”

“一把刀。”张栩灵轻描淡写的回答。

林含听了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他带着一把刀过了海关？海关没把他扣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含心里所想张栩灵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海关当然没有搜到，因为在某些时候这把刀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

薛定谔的刀是吧，林含心里汗颜，不过他也并不惊讶，对于这样的一些……接近神的人来说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到的。

他以前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后来发现出门携带管制刀具犯法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梦想，这大哥是直接背着一把刀闯天下啊。

张栩灵带着林含走到了机场外的停车场，然后他打开了一辆劳斯莱斯的后备箱对林含说：“我们接下来坐的车，行李放上去吧，快的话明天早上七点就能到学校了。”

又是一辆豪车啊……林含看着这辈子第一次亲眼看见的劳斯莱斯心里很是震惊，一路走来宝马SUV，迈巴赫，加上现在的劳斯莱斯……他已经乘坐了差不多超过两千万人民币的汽车了。

劳斯莱斯里面的空间又比之前那些车大了很多，就像一个移动的房间一样。

司机带着他们又驶向了高速，看这方向是向沿海开去的。

“我们最后一辆交通工具就不去机场了，海边有我们一个秘密机场，在哪里会有专机来接我们。”张栩灵看着车窗外升起的烟花说到。

“不在机场停下的飞机会不会……会被以为是偷渡或者非法入境？”林含还在想问一下这个问题。

“日本政府允许我们的专机入境而且不会管控。”张栩灵语气很平淡，他似乎完全不知道一个国家允许外来飞机入境意味着什么。

“学校有这么厉害？还能随便出入国境？”林含很是惊讶，他开始以为这个学校是完全不和政治或者说现行制度挂钩的，现在他却意识到这个学校居然有着超越主权国家的力量。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学校啊，林含也看着那些升空炸开的烟花心想。

车载音箱刚好在播放米津玄师的《打上花火》，歌词相当应景：

パッと光って咲いた

花火を见ていた

きっとまだ终わらない夏が

夏天才刚刚开始，林含新的人生也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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