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扫十万八千界 第二十章:苏秦的烦恼

第二十章:苏秦的烦恼

“只身千里客，孤枕一灯秋。”钟玉衡躺在床上，透过昏灯红窗看着外面，有些想念家乡——掩月泊。

他回想自己一路所见所闻，在大江泊头“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月渐隐没，雨渐沉默。就这样静静回想，幻想，臆想，联想，乌飞兔走即刹那，天明了过半时分。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玉衡先生，起来了吗？玉衡先生……”听声音，是一女子的。

钟玉衡早已起来，昨晚睡得还算安稳，合上书卷，放下豪笔，起身将房门打开，一切都那么自然。

“玉衡先生，老爷请你给小姐上课。早餐已经备好了，请跟我来吧。”小青微微行礼，钟玉衡一抬手，意为带路。

好像经过昨天那次大火，整个苏府上下都大变模样，连小青的走姿都变得极为端庄，看不出丝毫匆忙急促。

“先生，请吧。”小青侯在一旁，钟玉衡一看，觉得有些别扭“坐下来一起吃啊，酒能喝完，但这么多饭菜，我也吃不完呀。”他招呼小青坐下“别怕，你老爷那里，我自会帮你说通的。”

“这……这怎么能行？万一，老爷把我开除了，我可怎么办呀？”小青胆子本不大，自从昨天见到钟玉衡在那样的情况里都能处变不惊，心中多少就有一些学习的意思。但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再说，男女有别，先生不介意吗？”小青继续说道。

“你叫小青是吧，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世间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当时被称作‘至’，这个叫做‘至’的人呐，一个人觉得甚是孤单寂寞，于是，他就寻遍天涯海角宇宙蛮荒，终于找到能再造一个自己的材料，他花费此生精力，成功造出了一个人，被造出这个人名叫‘一’，‘一’觉得这样很没意思，毫无意义，但是‘至’已经没有能力再造一个人了，于是‘一’冥思苦想，不吃不喝三千万载，终于找到一种方法，就是利用自己的肉身。

他虽知道了方法，但缺少一个能取出自己骨肉的东西，最后他竭尽全力，终在一处至极角落，找到盘古初生时一同产生的利器，利器名为‘痛’，他经受了亿载的折磨，才终于用自己肋骨和心口肉造出了一个人，与他自身不同而又有共通的，随着时间推移这个人就慢慢衍生成了现在的女子，而经受折磨的那个人就成了现在的男子。男女本为一体，怎么有别？算了，勉强不来的。你愿意就坐下吧。”

等到，钟玉衡的故事讲完，饭菜已经凉了。

“先生……我……”小青说不出话。

“玉衡兄，这怎么……？小青？怎么回事？”苏秦独自走进来，看着一桌未动丝毫的饭菜，语气没有责怪，只是寻常的质问。

“哦，苏兄，不怪她，是小弟我太讲究了。”说着，钟玉衡抓起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老弟修为修养已超脱我等凡俗，连吃饭都如此不羁，小弟甚是佩服呀。”苏秦一改往日大老爷的架子，变得温和起来，对待下人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钟玉衡看在眼里，也很高兴。

“苏兄，走吧，去看看你的宝贝女儿。”钟玉衡哈哈笑道。

“哈哈，老弟啊，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小女还望玉衡老弟多多照顾指教啊。”苏秦和钟玉衡手挽手出了门，摇摇晃晃，来到了后花园。

“黙儿，还不过来叫老师？”苏秦亲昵的唤着苏黙。

正玩的极欢的苏黙，快要忘记自己的一切不愉快时，钟玉衡和他爹竟在这时候来了。

“好了，你就跟着老师好好学，肯定能学到不一样的东西的。”苏秦也不再多说，拍拍钟玉衡肩膀便转身走了。

“第一课，苏大小姐想学什么？”钟玉衡微微行礼道别，转而向着苏黙问道。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再决定回答你的问题怎么样？好，就这样。”不容钟玉衡分说，问题已经来了。

“万里云帆何时到？”苏黙急问道。

“送孤鸿，目断千山阻。”钟玉衡不似老师模样，却提起葫芦喝起酒来。

“苏小姐喜欢作诗？”钟玉衡无心一问。

“不是。好吧，既然你答上了，那你就教我作诗吧。”苏黙穿过石桌，绕到花园小桥边，玩弄着高出水面的荷花。

“作诗？教你作诗？苏小姐诗词一绝，川某早有耳闻，怎么？苏小姐还有那些疑惑？”钟玉衡进府以后，大大小小的事件，他都做了了解，自然，这苏黙苏大小姐的相关情况也是知道一些的。

问守门的谢家两兄弟，说苏黙以前性情温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过后来来了一个男子，苏黙和这男子互生情愫，但最终被苏秦强行打压下去了。

此后，苏黙的性情大变，变得刁蛮任性，巧言善变，不听辅劝，很难伺候。

苏黙身边的贴身丫鬟，小青小倩说，苏黙对他们俩一如往前，待她们像亲姐妹，很是照顾，还夸她诗画一绝。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苏黙像变了一个样，蹙眉顿足，捶胸悲叹。

“你爱他？不，你不爱他！”钟玉衡看着眼前这女子，他觉得她太可怜了，更可怜的是天下有太多太多这样的爱情窒息于各种因素的压迫下。

“我不爱他？你怎么知道？！”苏黙哭腔中带着怒气。“只是……我爹，我不能，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她伏靠在桥边一棵梧桐树上，小声抽涕。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一眼就被看穿了。

“你若真心爱他，他若真心爱你，你们迟早会在一起的，你这哭了又有什么用，只是徒自受这相思之苦。你这诗，凄绝，千万莫要丧失最后的希望，我相信他会回来找你的。”钟玉衡曾经也接受过别人的安慰，现在，他正安慰别人。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我爹……他……”苏黙觉得心头如被刀割，难受极了。

“你别这样了，你爹现在肯定也很后悔。”钟玉衡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只是每每看到，都心有不忍。

“既然如此，第一堂课，就这样吧。你把你心中所想，心中所爱，都化作诗词或画卷，让他们出来见见太阳，免得你窝在心里，太凉了，凉出病来。”钟玉衡接着说道，他只是感觉，能帮到别人，心中不会太空虚，会很踏实。

他捧着葫芦，静静站在一旁。只听苏黙念道“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哈哈，好词！好词呀！”钟玉衡突然大叫一声！

叫苏黙也摸不着头脑，一时竟忘了自己的相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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