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京城中关于严阁老闭门谢客的传闻甚嚣尘上。
严世蕃低调从北镇抚司脱身,顾不上自己刚刚被打了二十多个板子的伤势,为他父亲严阁老亲自到京郊的道观送了一封信。
而严阁老本人,通过他的义子联系了不少的人,并一同约在了“花雨阁”。
三天后,道观。
许恒时隔多日,又重新穿上了以前的道童服饰。
刚走出房间没多久,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
“你去把后面的庭院扫一……真人?怎么是您?”正想指挥道童的一个道士,看到许恒这张脸,顿时吓得面容失色。
“你是刚来的道士?”许恒见这个道士有些眼生,问道。
道士白着脸,不敢怠慢:“是!蓝道长临走之前,说您的道观已经正在建造,这家破旧的道观也不能置之不理,所以让小道来帮真人一起打理。”
“小道刚来就想拜见真人了,不过您身边的道童说真人正在闭关,所以小道也不敢打扰,今日竟然唐突了真人,真是罪该万死!”
说着,道士行了一个道家最庄重的礼节。
最后五心向地,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许恒看了他一眼,倒没有和他计较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既然你是师傅看中的人,道观以后多仰仗你了,只要将一切保持干净即可,不需要做过多的改变。”
“是!小道遵法旨。”道士忙恭敬的说。
许恒点点头,就离开了。
直到一个远远的道童看到这一幕,走过来扶起道士,道士才发现自己腿软了。
“师傅,那个人就是道弘真人吗?看上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道童不以为然的看了看许恒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
道士忙拉住道童的手臂,说道:“你可不能乱说,道弘真人是真正有大法力的人。”
“大法力?”道童撇撇嘴,“师傅您之前还常驻西苑,临近帝王呢,哪里见到真正大法力的人?”
“这不一样,道弘真人为陛下求取了仙丹,如此仙缘,说是陆地神仙也不为过。”道士目露崇敬之色。
“仙丹之说这几日确实传遍大街小巷,可官府不是证实说是谣言吗?”道童惊奇道。
道士“嘿”了一声:“这哪里是谣言?是真的。”
“真的?”道童一脸震惊。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
“嘶——”
……
许恒从道观人居住的后院走到香客聚集的前庭,发现这里徘徊的人更多了。
“希望自己出门的时候不会被认出来。”
穿着灰不溜秋的道童衣服的许恒有些担忧的想。
这时候,他听到角落里两个人在议论自己,
“哎,也不知道道弘真人什么时候能出来和我们见面。”
“你就想得美吧,咱们老爷递帖子,都一次没接过,何况我们这些小小的管家。”
“我看你好像是英国公府的,你家公爷,也想求见道弘真人?”
“啊,我认得你,你是成国公府的,现在整个京城谁不想求见道弘真人?不过你怎么一脸狼狈?”
“一言难尽,你知道我家国公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道弘真人不见人,我也只能天天守候在这里了,从第一次求完仙丹,我就来了,不过至今未能……”说着,这人心酸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早就来了,那上一次道弘真人接圣旨的一幕你是见过的,你可认得道弘真人长什么样?”
“当然认得!道弘真人长得玉树临风,仙气逼人,让人见之难忘。他若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认得出来他!”
这个挂着浓重黑眼圈的成国公府的管家握紧拳头,信誓旦旦的说着,忽然眼前一亮。
“你这个小道童,过来一下。”
许恒正在不动声色离开,却被叫住了。
心中顿生奇怪:这人真的认得出自己不成?
他转头问道:“叫小道什么事?”
“你家真人出关了没有?”成国公府的管家靠近许恒,偷偷给许恒递了一些东西。
许恒猝不及防被塞了银子,在手里垫了垫,好家伙,看上去有好几两。
成国公府的管家,出手可真阔绰。
许恒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把银子递了回去,说道:“这可不敢收,真人知道了,没我的好果子吃。”
“真人的事情,您要去问真人本人,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说着,许恒飘然而去。
英国公府的管家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不愧是道弘真人身边的道童,比一般的道士都更具风采,来日必成大气。”
半晌,没听见唠嗑的朋友有回复,
他转身一看,发现成国公府的管家脸色变得极其奇怪,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真切说什么。
英国公府的管家于是靠近一听,
只听到对方说什么:“我真蠢!我怎么就眼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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