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射鸡 第三章 奇怪的女人

季先生，射鸡！

这一声，让老季有点惊慌。

早上到办公室之后，老季除了泡了一保温杯的枸杞之外，就是玩了一会吃鸭射鸡游戏，玩了一会儿，自觉得颇为颓废，不象个干大事业的人，就把手机扔到办公台上，也不退出，任由得里面打打杀杀的。然后喝着水，搭着脚望着窗外，继续颓废，不过这样的颓废就高雅那么一点点。这款吃鸭射鸡游戏游戏，老季已经玩了有5个月了，和忠诚调查事务所开业时间一样长，老季现在是顶级射鸡大流士，以及吃鸭七十二盟之一的副盟主。

虽然眼前这位女士的发音极力地往普通话上靠，但这个鸡字的短促尾音还是让老季一下子听出来，那是特产火腿的利京县那个地方的口音，发音也和火腿一样，有些咸熏的味道。

老季曾经和利京那里的人打过整整一个月的麻将，白天黑夜的打，熬的手上的金戒指都脱落到麻将牌里了，麻将上都是火腿油的味道了，吃馒头的时候都能多吃3个。所以女人这个尾音一出来，依稀仿佛又把老季带到那满屋子的烟味、火腿味，自动麻将桌喀喇喀喇的洗牌声中，那个混沌的岁月里。

女人这么一说，老季一哆嗦，连忙把桌上的手机拿出来，冲着女人扬了扬屏幕，喃喃道，调节一下，调节一下。

女人的细眉毛挑起来，越挑越高，老季小的时候眼睛极好的，2.2的，现在虽然经常吐血导致射体欠佳，但他仍然瞧见一道睫毛随着这女人眉毛的这么一挑，缓缓地落下，老季还在追寻这道睫毛究竟会落在何处时，女人一把抄起，扬起手时，已经粘到了睫毛上，老季张大嘴巴，心下又为叹服，一屁股坐回到老板椅上。拿着手机在桌上一放，晃晃屏幕道：“偶尔玩玩罢了，放松一下心情，来，说正事。”

女人的眉毛挑得更加竖直，瞪着眼珠子，好象两杆台球杆对着玻璃弹子，莫明其妙地看着老季一直在说他的手机，待他把手机扣下来，女人开口了：

“我就直说了吧，我看到你的广告牌，过来的。”

老季想，看来这个破led灯箱还是有点效果的，那个安装的广告公司的说的什么转化率，这个女人应该是转化的第一个，但分母怎么算，算是万分之一呢，还是10万分之一呢？

女人的手很瘦，青筋暴露，如枯藤般探进喜驴士的包里，出来时，食提中指夹出一包细长的烟盒，无名指和尾指顺便带出一个精巧的打火机，然后左手抽出一枝细烟，右手的尾指和无名指一勾，打火机啪地跳上来，这手不知怎么动作的，眼花缭乱，啪地一声打火机居然点着了！老季是不抽烟的，但被这一手折服了，这女人难道是卖打火机的？

1103这间办公室，实际是不允许抽烟的，老季扭头看了看，后悔这屋里没有在醒目位置挂出禁烟标志。

女人靠在椅背上，以一个资深老烟民的姿态深深地吸了一口，绵绵而深长，仰起头，良久吐了出来，老季突然发现了那只偷偷在自已屋里织网的蜘蛛，哎哟一声一个跟头扎到了墙角里。女人吐出一口长烟，便不再说话，女人的眼睛望着他又似乎没有望着他，好象是透过老季的脑袋，望着那灰暗的玻璃外面，灰暗的天空。

一索轻轻推开玻璃门，端了一纸杯的热水进来，轻轻地放在女人前面，女人把吸了一口的烟悬在纸杯上空，然后一松，象投深水炸弹一样，嗞一声，吸了一口的烟掉进了水杯里。

一索瞅着女人的后脑勺，两眼瞪溜圆，老季看看他，示意他出去。然后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让后背贴在椅子上，等着这位很特别的女人开口。

“忠诚调查事务所，是忠诚于调查？还是调查忠诚？”

不待老季回答，女人自言自语道：“婚姻的基础是忠诚吧？都调查忠诚了，还有什么婚姻？”

老季宽泛地一笑，老季的笑，只有他自已知道，自己这一笑里并不包含什么内容和含义，他总是在不明白啥意思时，笑一笑，这是老季的特点。他曾经有过一个女人，当然，不止这一个，只是这个印象比较深，分手时候和他说，初见你时，你笑的时候就象花，我觉得你好有深度好有智慧的，现在才发现你他父亲的夫人的就是个彪子！笑起来啥意思也没有！

彪子是那女人的家乡话，她以善于吃鱼而闻名江湖，老季是在女人钓鱼的时候认识她的，那时女人在钓鱼，她只吃自已钓的鱼。老季在河塘的另一面，对面坐着钓鱼，但从没换过饵也没拉过杆，戴着墨镜总带着一种莫名的微笑，女人经常钓鱼，眼睛特好使，比已经伤了身体的老季的眼神好使，隔着个水塘就看见了这个神秘莫测得象姜太公一样的，而且是微笑着的姜太公，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女人和老季认识了。

在一段长时间的交往之后的某一个夜晚，晚饭的时候，吃鱼女人吃了鱼被刺卡住了，满屋子找醋，可巧极了，最后一点醋被吃鱼女人做鱼的时候用完了，那天吃的米饭，米饭配鱼是绝配，所以家里也没的馒头，只能又去找醋。老季一般是在不知道怎么应付时，就习惯性的笑了一下，而且且他是觉得喝醋也没用，另外这个经常吃鱼的女人怎么会被鱼刺卡住？这事就有点奇怪。

老季莫明其妙的微笑，最终促成了吃鱼女人的暴发，骂了他一句家乡话，彪子之后，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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