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突然放晴,窗外阳光四照。
殷锦东昨夜从江里救起一个男孩,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殷茵陈的同学们一大早,带着礼物,纷纷来到殷茵陈家探望。
这里面有男同学和女同学,他们根据性别不同,两三人一组,分开过来。
因为她们都已经高中毕业了,一个个花花草草的,年龄早已经进入了敏感时期。
殷茵陈肚知心明,这帮人到任何同学家里去玩,把男女性别,像鸭蛋与鸡蛋一样,挑拣在一个专属的篮子里,专门在父母面前做做样子,以免家长心忧肥肿肿,浮想联翩……
他们一共来了七位同学,三男四女,早在胡同外面商量好了,由夏琪微、杨曼曼、何婉、乔琪打头阵,手里拎着水果之类的东西,先行来到殷茵陈家。
进门后,恭恭敬敬给殷茵陈的父母寒暄问候:“叔叔、阿姨早上好!”
“啊都这么早啊,你们消息怪灵通的,大家都过了早没有?”
“殷叔叔,我们都吃过早饭啦。”
“我们过了早的!”
走完过场,她们鱼贯来到殷茵陈的房间,分别与殷茵陈来了一个大大的,久别重逢似的拥抱……
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她们各自猫在家里,彼此心里就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般。
显然,她们来看望落水的沈遥只是一个幌子。
沈遥她们又不认识,与她们有毛线的关系?还让她们每人搭进去了几斤水果钱!
杨曼曼来到殷茵陈的房间后,并未见到沈遥本人,问殷茵陈道:“那个苕货呢?”
“苕货?”
殷茵陈听后一脸惊诧,很快,明白了她们的来意与借口,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苕货,指的那个落水的小朋友啊,这么早,人家还在我哥哥的房间睡觉呢!”
“个斑马的,这不是重点,周丹利和黄书浪他们也想过来玩,找不到理由。他们还外面等着我们给摇电话呢!”
何婉直接切入主题,在一边提示、催促道。
杨曼曼会意后,转身去了客厅,看见殷茵陈的母亲在厨房,正在忙着做早餐。
杨曼曼朝着厨房礼貌的说了一声:“阿姨,我想借您家电话摇一下哈!”
“可以可以!”接着厨房里传出话来:“曼曼,以后你们来我们家,当做自己家里一样,放随便一点儿,不用客气啊!”
杨曼曼说了一声“谢谢阿姨!”之后,拿起搁在墙角柜上的一架老式电话机,将电话摇柄呼呼啦啦的摇了起来。
她喜欢摇电话机的那种快感,像摇战地发报机一样,非常有领导范。
“喂,是周丹利同学吗?怎么睡得还冇起床,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来茵陈家看望落水儿童吗?你的无产阶级觉悟和雷锋同志精神,到底还要不要保持和发扬啊!”
电话那边洗耳恭听,只有唯命是从的份:“啊啊啊,是是是!”
杨曼曼在电话里对周丹利一阵指责后,阁下电话,做了一个鬼脸,飞的一般回到殷茵陈的房间,并用食指摁住嘴唇,示意她们不要笑露了馅。
殷茵陈不禁有些疑惑,小声问杨曼曼道:“周丹利家也装电话了吗?”
这个年份,除了一些单位和够级别的干部家庭,才有资格和必要安装座机电话的,否则,打电话统统要去邮局、电话亭。
“你不想想,周丹利那个苕货,父母普通的群众一枚,家里那里有什么电话?他和黄书浪、林彦俊在胡同外边的报刊亭旁边,等着我们的电话邀约,才能冠冕堂皇来你家里与我们聚会呀!”
夏琪微给殷茵陈解释之后,大家只能捂着嘴巴笑,也不敢放任的笑出声来,以确保她们在殷茵陈父母眼与耳朵里,以及外界,保留着淑女般清纯的印象。
早上七点半,殷锦东和夫人王翠平,在家里简单吃了一些早晨,给殷茵陈的同学们打了一个招呼,准时出门,到厂里上班去了。
殷茵陈的父母走后,她们拘谨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因为在殷茵陈父亲殷锦东面前,她们十六中的同学,十有八九都是造船厂的子弟,她们担心自己的一言一行,稍有不慎,会直接影响到她父母的工作、政治前途。
黄书浪的父亲黄明昊是造船厂的高级工程师;杨曼曼的姐姐杨雯还是造船厂团委书记呢!
这些可以忽略不计,她们在殷茵陈家,时刻保持谨言慎行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殷茵陈本身是一个气质高雅、端庄秀美、文静且有涵养的女孩,这种朋友不可或缺。
所以,仅凭这一点,她们逼格一定要高人一档,不然与殷茵陈无法交往,甚至朋友都没得做。
其中,夏琪微的情况与殷茵陈何其相近。
夏琪微的父母虽然不在造船厂工作,但她的父亲是武汉某大学的教授;母亲是同济医院的医生,她算得上一个知识分子出生家庭的大家闺秀。
夏琪微与殷茵陈一样,虽然祖籍不是武汉人,但耳闻目染,情非得已,一步步融入本土文化的熏染与渗透,并与之打成一片,满嘴“老子、斑马”之类的汉腔汉调。天长日久,见惯不怪。
有所不同的是,殷茵陈依然保持北方女孩的风格,从小到大随着他父母说普通话,仿佛在彰显、弘扬着国语——普通话的魅力!
殷茵陈与夏琪微无论家庭背景,还是自身的涵养,外在容颜,无疑是十六中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没隔多久,蹲在电话亭旁边的周丹利、林彦俊和黄书浪,惊喜的接到杨曼曼的电话暗语后,立即带着事先准备好的两提香蕉,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形象,正正派派赶到了殷茵陈家。
沈遥睡在床上,早就听到卧室外面的客厅里叽叽喳喳的噪杂声,充耳不闻,装作什么不知道。
“沈遥,起床没?”殷茵陈小心翼翼推开沈遥房间的门,大家不管不顾,蜂蛹来到沈遥的房间,将慰问品放在床头柜上,一时间,沈遥被她们的热情问候搞得些不知所措,受宠若惊。
“茵陈姐,她们都是谁呀,为什么来看我这个苕货呢?”
分明,沈遥在杨曼曼来到殷茵陈房间后,听到她称谓自己是“苕货”了,沈遥何不顺水推舟给她们一个配合?
这是沈遥的聪明之处。
在殷茵陈同学的词典里,苕货一词包含着双重含义:既傻又可爱;既褒又贬。但多用于调侃对方。
沈遥的问话,让大家开心的笑了起来……
起码,在她们的认知里,沈遥是懂汉腔的。
“啊,这都是我的同班同学。这位是周丹利,我们的班长;这位是夏琪微我们学习委员,这位是杨曼曼,我们的文体委员;这位是黄书浪,我们的体育委员……”
殷茵陈郑重其事的,将她的同学给沈遥一一做以介绍。
沈遥从床上下来,一脸懵懂,他抓了抓后脑勺,喃喃自语道:“原来都是一些干部啊!这让人如何消受得起?”
何婉连忙从人群中举手道:“我和茵陈就是群众……”
大家轰然大笑了起来……
房间太拥挤,大家众星捧月般,把沈遥请到了客厅,纷纷落座后,大家仿佛一见如故。
沈遥的乖巧的模样和不俗的谈吐坦,很快与大家拉进了距离,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说哈,你个苕货是怎么掉进水里的。”在沈遥的眼里,杨曼曼长得不赖,她的问话,俨然像一个风趣幽默的记者;她的落落大方又具有很强亲和力。
“我父母是驾船的,驾驶着云湖港的一艘三十几吨的木驳船,在汉江流域里,三十多吨的驳船看上去虽然威风凛凛,但搁在长江里,像一只鱼划子一样轻飘。前些天,连续几天的大雨,导致江水暴涨,就在昨天晚上,我们云湖港的船队,行驶到鄂州附近水域时,船上的缆绳突然断裂脱缰,最后如离弦之箭,撞到了一艘万吨轮,这亦等于鸡蛋碰石头,顿时我家的船被撞成了纸撇撇……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外表文静的夏琪微,笑着调侃道:“个斑马的,家里出这么大的事,被你说得那么风轻云淡,像说评书一样轻松!”
“琪微姐,你怎么知道我是说评书的呀?”
沈遥此言一出,大家惊讶地“哦”了一声,齐声问沈遥道:“个斑马的,你会说评书,真的还是假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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