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雨 第二章 钱是什么？

过了两日，樱落已经完全康复了。窗外偶然传来几声小鸟的叫声，这似乎触发了某些回忆。

当她来到外面才发现自己呆的地方原来是一间依山傍水的木屋。周围的环境也很美丽，虽比不上空灵山，但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屋子左边有一棵巨大的梨树，那一簇簇的梨花堆积在树枝上，看着格外漂亮。青青的草地上偶有小动物窜出来，五颜六色的野花竞相开放，蝴蝶蜜蜂嘻戏其中。

樱落一时之间竟看得十分入迷。若是在空灵山，她早就化作树灵和它们一起玩闹了。

“唉！经过那场雷劫之后，也不知道空灵山怎么样了？灵雨哥哥和西音他们还好吗？”

樱落想着想着是越发的难过，然而她的情绪变化也尽收某人眼底。

楚清河此刻就站在走廊中间，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因何悲伤，但他竟然也有些感同身受。

樱落一转身正好对上楚清河的眼睛。风还在继续吹，梨花也随之落下。

“好美啊！”

她抬头望着天空，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一样。

“是啊！”

楚清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抬起手臂，衣袖也退到胳膊的位置。就是这一瞬间，樱落闻到楚清河身上淡淡的香味，就跟梨花香气一样，一时有些陶醉。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楚清河取下落在樱落肩膀上的梨花，见她脸色微微泛红，以为身体还未痊愈，又将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

“啊……我……我没事，”

樱落紧张的后退几步，同时避开楚清河关切的目光。

“嗯，那就好。”

在这样唯美的场景中，樱落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我…我饿了…”

樱落连忙捂住肚子，表情有些尴尬。

楚清河只是淡淡一笑，随即拉着樱落回屋。

原来在他出来找樱落之前饭菜已经端上桌了，只是两人聊天忘了时间。

“好丰盛啊！”

樱落看着精致的菜肴，咽了咽口水。

“我只吃素菜，希望你不要介意。”

楚清河担心这些素菜会让樱落不习惯。却不想她心里开心极了，樱落时常听西音说人类是的可怕。可楚清河就不是这样的。她现在觉得自己当初没有救错人。

“我怎么会介意呢，我也吃素。”

樱落开心的坐下并拿起筷子连夹了几块青菜放进嘴里。楚清河见她吃得那么香也忍不住笑了。

“慢点吃，小心噎着。”

“嗯嗯…”

……

日子又平静的过了两天，樱落一大早就见楚清河在打包行李。

大概是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楚清河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正好对上樱落忧伤的目光。

“我……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就在这里等我两个月，到时我便将你接到身边。好吗？”

“你现在就要离开吗？”

“嗯。不过我还是会回来的。”

“那我等你回来。”

两人的对话十分简短，没有过多的挽留，也没有什么临别赠言。就那么简单的一问一答，便结束了聊天。

樱落目送着楚清河远去，她不知道对方是否还会回来，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

两个月又两个月，楚清河还是没有回来。

“小鸟啊小鸟，你说清河会回来吧？他一定会回来的吧？”樱落望着树枝上小鸟，希望能得到一些答案。可小鸟很快就飞上了天空。

若不是离开空灵山又受了重伤，樱落完全可以凭借法力离开这里。可她现在和一个凡胎没有任何区别，别无他法，只好收拾行囊徒步而行。

“我记得清河说过他是洛城人，可是洛城在哪里呢？

樱落翻过大山，来到广袤的平原地带。面对周围陌生的环境，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而迎面走来的一个农妇正好给樱落带来了一丝希望。

“老婆婆，你知道洛城怎么走吗？

“洛城啊，那可是咱们楚国的都城，离这里远着呢。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想到去那里呢？”

农妇看着樱落小小年纪，很好奇她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我去找朋友。”

“哦，原来如此。那你只要再翻过前面的大山，然后往西走三百里再往东走五百里就到了。

樱落听农妇说完，激动的连连道谢。最后顺着方向便往洛城走去。

……

也不知走了多少天，虽然已是一身疲惫，好歹也找到了地方。

市集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樱落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因而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她首先就来到一个卖各种小首饰的摊位前，看着各式各样的珠钗步摇，眼睛都快看花了。

“哟！好漂亮的小姑娘啊！大娘这里的首饰应有尽有，你随便挑随便看哈。”货摊的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

“嗯嗯，我知道。”

樱落就像捡到宝贝的孩子一样开心得不得了，她很快就挑选了一支镂空的金钗。

“呀！小姑娘真有眼光！这可是咱们洛城独一无二的金钗啊！要不大娘给你戴上试试看？”

货摊老板娘一顿鼓吹，樱落也同意了试钗，老板娘同时拿出镜子给她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樱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般绝美精致的小脸，自己看了都有些着迷。再看这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配上金钗，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

“喜欢吗？”老板娘趁机问道。

“喜欢！”

“好勒！小姑娘是个爽快人！那大娘帮你包起来吧。”

“好啊好啊。”

樱落将钗子递给了老板娘。

“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这金钗也算和姑娘有缘，大娘我就半价卖给你吧。”

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又取出一个锦盒打算用来装金钗。

“半价？”

樱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老板娘见她一脸呆萌的样子，想着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明白这些市井用语。便又解释道：

“小姑娘，这支金钗呢大娘本是卖两钱的。现在我就按半价也就是一钱卖给你，懂了吧？

“钱是什么？”

樱落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在空灵山可从未听过关于“钱”的字眼。

“你这小姑娘，是故意的吧？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不是来买东西的，是存心来找茬的吧？”

老板娘见生意黄了，自然是没有好脸色。她指着樱落滔滔不绝的说着。那些言语若是让旁人听了早就火冒三丈了。可樱落却不明白什么意思，她看着老板娘的嘴巴不断蹦出的新鲜句子，还都是在空灵山没有听到的，她就觉得好有趣啊。

老板娘见樱落没有反驳一句，而且还呆呆的看着自己，一时竟有些不解。

“喂！你傻了吗？这样盯着老娘看是什么意思？”

“大娘，你好厉害哦！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是什么咒语吗？”

“你…你…”

老板娘气的语塞，她看樱落天真烂漫的样子，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挥手示意她离开。

“好吧，那我走了。可是我喜欢那支金钗，你可以给我吗？”

樱落倒是很喜欢那只钗子，可是她不知道在凡尘中想要获得自己喜欢的东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嘿！你这个臭丫头是故意的吧？老娘再说一句，没钱免谈！”

“可钱究竟是什么啊？”

“钱是什么？好啊，今儿老娘开心，就做一回好人，给你看看钱是什么！”

说着她就从一个木盒里取出了几个铜板递给樱落看。

“呐！这就是钱！”

樱落看着手里圆圆的铜板，而且还有些黑乎乎的。她想不通就这么几个脏脏的小圆板竟然能换来那么漂亮的金钗。心里竟有些为金钗感到不值。

“现在知道了吧！”

“还给你，我不喜欢这些，我就喜欢金钗！”

樱落有些失望的还给了老板娘，可老板娘就差头冒三条黑线了。尽管她不知道黑线是什么，可是她现在的内心活动只能如此形容。

“走走走！赶紧走开，别打扰老娘做生意了。”

老板娘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和樱落闲聊，便不耐烦的将她赶走了。

樱落离开首饰摊，她又继续往前走去。一路上她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商品。她也听到商人和顾客的讨价还价以及金钱交易，现在她总算明白老板娘的意思了。可是面对空空如也的口袋，她嘟了嘟嘴，有些犯难。

“快来押咯！快来咯！”

突然，前面传来的声音一下子就引起樱落的注意。她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手里还拿着银钱像在买卖什么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他们付钱的方式看上去很犹豫，一会往左边一会往左边。樱落实在是很好奇，于是她小跑过去，挤进人群中方才弄清了原因。

只见桌面上有三个瓷碗，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坐在后面。他的手里拿着一枚铜钱，并将它放进中间的碗里。接着又迅速调换三个碗的位置，待停下来时。他又目光狡黠的看着众人，静静的等着他们押注。

“我看在这里…”

“不对不对，应该在这里！”

……

众人各执己见，一时间桌面上已经放了许多银钱。

“好勒，买定不离手。各位看好了，我这就开了！”

男人依次打开了瓷碗，每开一次就会有失望的声音传出来。直到第三个碗打开，几个幸运猜中的就会格外开心。樱落看了几局，心中也有了一个主意。

环顾周围，她走到一个神情颓丧的男子面前，说道：

“大叔，你想不想得到那些钱？”

男子见樱落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有些生气。他从第一局赌到现在都没有赢，还反而快输光了。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丫头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心中自然有几分不悦。

“小丫头，该干嘛干嘛去，别多管闲事！”

樱落也不生气，继续说道：

“我可以帮你赢钱，不过赢来的钱你要分我一半。”

“什么！”

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一个小丫头的口中。但看到樱落那么坚定的样子，也有几分动摇。

又道：

“唉！今天都输了这么多也不差最后一点。这是我最后的一两银子了，就交给你吧。”

樱落笑了笑，她接过银子便来到桌子前面。

新的赌局即将开始，众人都紧紧的盯着三只碗的变幻顺序，只等中年男人手停下来。

“这只这只……”

“不对不对，是这只……”

……

又是一时的争吵，樱落可不管那么多，她果断的押了第二只碗。

男人看了樱落一眼，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那眼里闪过的一丝精光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结果就是樱落押对了，那个投资一两银子的男子见了也忍不住叫了声“好！”

在接下来的几局中，樱落皆押对了。银子也逐渐变多，都已经二十多两了，樱落决定不再赌了。

她将银子收了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中年男人可不干。他气冲冲拍响桌子呵道：

“臭丫头！赢了钱就想走吗？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樱落很是不解，这些钱明明都是她的为什么现在又不能带走。本想不理继续往前走的，可人群中突然出现了几名壮汉，他们从腰带里取出小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小姑娘，你就把钱给他们吧，咱不要了。”

男子怕惹麻烦，宁可不要本金只想安全脱身。

“那怎么行！我就不给！”

樱落很执着的，她想要的东西就不能随便放弃。

“臭丫头！给脸不要脸是吧！来人啊，给我把银子抢回来！”

几个壮汉随即向樱落逼近，其他人都散开了。可是樱落却毫无惧色，她虽然没有法力但所幸拳脚功夫还在。只抬腿一扫，前面的几个就被踢倒在地。后面几个跃跃欲试，却不想樱落凌空一跃，再几个连环踢便全倒了。

樱落得意的拍了拍手，其他人也欢呼叫好。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发生过，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恶徒被教训，怎能不叫人称快。

中年男子见大事不妙，想要偷偷溜走。好在樱落发现了，她又一个腾空飞至男子前面，然后揪住他的耳朵一脚踢进人群中，又道：

“以后你们都不要被他骗了，他和那些人都是同伙。”说完又指着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的几人。

“你们无论猜哪个都没有影响，因为那些人会鼓动你们做选择。而正确的只有他们的人才能猜到。那枚铜钱从开局就没有放进任何碗里，只有揭晓答案的时候他才会放进去。”

众人听了方才恍然大悟，面对这样的欺诈行为，一个个都愤怒不已。他们将拳头挥向地上的人，还未发泄完心中不满呢，一群捕快突然跑了过来。

“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其中一个捕快拔出刀呵退了众人，然后把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和他的手下全都抓了起来。

“走！”

樱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捕快就已经抓住他们往官府走去。

“真是活该！”

“就是说啊，恶有恶报。”

……

大家见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也不再过多抱怨，没多久就散了。同时，旁边酒楼里的男子也收起折扇继续饮酒，原来他和他的同伴早就将一切看在眼里，捕快也是他命令手下去通知官府带来的。

“这丫头有点意思啊！”卫羽说道。

楚辰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边樱落已将男子叫到一旁，然后将银子分了一半给他。

“呐，这一半你的，这一半是我的。”

男子欢喜的接过银子，连连点头向樱落表达谢意。”

“谢谢！谢谢小姑娘！”

“大叔，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不过看了今天的情况，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赌为好。”

樱落想不到为了钱大家会那么疯狂，她也只是想善意的提醒一下而已。

“好好，我都听姑娘的，谢谢谢谢！”

再三感谢之后男子方才离开。樱落则开心的看着手里的银钱，她知道她可以卖想要的东西了。

“卖糖葫芦咯！卖糖葫芦……”

就在不远处，一个老人抱着插满冰糖葫芦的杆子叫卖着。樱落咽了咽口水，很快就小跑过去。

“老爷爷，给我一串糖葫芦吧。”

“好勒。”

说着老人就从杆子上取下一串递给了樱落。

“好吃！真好吃！”

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下子就刺激了她的味蕾，手里已经拿了一串，可她还是忍不住让老头子多给她几串。

“老爷爷，能不能再给我一些啊？”

“好好！”

老头笑眯眯的又取了两串下来。

“谢谢老爷爷！”

樱落开心的接下来，就在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老头子突然叫住了她：

“哎！……小姑娘，你还没有给钱呢。”

“钱？哦哦，我知道了，是这个吧。”

樱落从衣袖里取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老人。

“呀！我找不开啊，有没有铜钱呢？”

就在老人拿着手里的钱担心找不开的时候，樱落已经没心没肺的吃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

“这小丫头太有趣了！”卫羽还在楼上继续观察着，他可从没有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

“怎么？对人家有意思了？”

楚辰放下酒杯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背影打趣道。

“嘿嘿，还是你懂我。”

卫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楚辰听到这样的话似乎并不感到开心，只不露声色的继续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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