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封魏王,并没有对李泰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是从越王变成了魏王。
他仍是每日两点一线的,寝宫,藏书阁生活。不过,身边多了几个小孩子。
“大哥,三哥,你们都过来!”这天,李泰忽然抱着几个古怪的乐器,走进藏书阁。
这些天,这些已经蒙学的皇子公主们都被李泰要来整理诸子百家的言论了。
李承乾从书堆里钻出来,看到李泰手里古怪的器具,神色一愣:“这是何物?”
李泰面带得意的说:“这些是我命匠人制做的乐器,大哥三哥,快来试试!”
李承乾莫名其妙的接过一架很像琵琶的乐器,但与琵琶不同,这乐器腰身一边是弧形,一边则是两面弧形。
李恪则拿过一个三角状的铁叉子。
“这个,我叫做吉他,别急,后面还有!抬进来!”李泰往门口喊了一声。
几名侍从抬着各种大小鼓与一些奇怪的木架子走进来。
“这些都是我自己琢磨的乐器,这个,叫架子鼓。”李泰叉着腰炫耀自己的杰作。
“青雀,你搞这些,是什么意思?”李恪忍不住开口询问。
“大哥,三哥,弟弟我要你们来,就是要用这些乐器,配合我们整理的诸子百家言论,为父皇献曲!”李泰终于说出自己的大计。
“乐器和诸子百家言论?”几位皇子公主一头雾水,这两个东西如何沾边?
“词儿我已经写好了,先让你们看看!”李泰拿出一页纸,上面写着大段的文字。
李承乾接过纸,跟着众人一起诵读:“一场场稷下论战,谈笑中汇聚成千古名篇;战火中笼罩中的先秦风烟,熏陶着华夏思想的源泉......”
“这词儿写的不错啊,可怎么唱呢?这也不符合音律啊?”李恪音律方面也是天赋绝顶,很快看出这词儿的别扭之处。
“看我的!”李泰拿过吉他,缓缓拨动。
悦耳的声音如泉水般叮咚响起,众人听得皆有些沉醉,纷纷席地而坐。
“好乐器,竟然如此好听!”李承乾不由得感叹。
拨弄一会儿琴弦,李泰终于开口:“一场场稷下论战.......”
李恪一听,这曲儿怎么从没听过?正要开口,李承乾拉住他,示意他听完再说。
“鬼谷隐居的山间,山雨压界搅动风云变化;濠水畔惠子树下的诡辩,竟让庄子梦蝶扶摇九天......”
“好词,绝世好词!”李承乾和李恪拍着手称赞。
李泰没理会两人,继续唱:“七雄鏖战的城墙边,多年前老子驭兕缓缓飘过函谷关!后来史家几度为春秋写着传,感孔子大义微言,可也会有时,引得万方执笔作喧;直道当年一家之言,自会被百家批判......”
“放肆!”
藏书阁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李泰和众皇子吓了一跳。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涨红了脸,走过来训斥李泰:“魏王为何如此不敬圣人,汝为往圣继绝学的大愿就这样忘了?”
李泰有点莫名其妙,但也认出此人正是李承乾的老师,太子师李纲。
“陛下为太子请了长假,吾不放心,所以来看看魏王究竟要做何事,不曾想看到魏王口出狂言,竟编排圣人!”
“李师此言差矣,此词中各有典故,并非言圣人不是。”李泰起身,向李纲行礼。
“老师!”李承乾起身要说什么,却被李纲凌厉的眼神逼退。
“那你说说,圣人微言大义,为何引得万方执笔作喧!”李纲不依不饶。
“李师错矣,此句是孤以《列子杨朱》中的记载,引申而来的。”李泰也不慌,你又管不到我,才不会怕你。
“杨朱?魏王殿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那种伪学竟也能被殿下传颂吗?”李纲一听,火气更甚。
对于他这种纯粹的儒家来说,说杨朱无异于当面挑衅。
李泰再次行礼:“李师认为,杨朱就不是先圣的一员吗?华夏文化渊源流长,难道先圣只有儒家诸圣配的上吗?”
李纲面色一窒,虽然自汉以来儒家已经算堂堂正正的显学,但他也没资格去贬低先秦的诸子百家圣人。
但李纲也是能屈能伸,他躬身向李泰行礼:“魏王之言,言之有理,但吾要观此词,查看有无危害圣人之言。”
“李师请看。”李泰将歌词递过。
“曾经以为百家争鸣诸子针砭,陌生的晦涩难宣;欲寻根求源,总不知其所以然;但仍有些隐影段落,抵得住时代变迁;等待读者写说,专属的译解。”
“写的好啊,魏王殿下的大才,吾不及也。”李纲躬身行礼。
“李师,背面还有!”李泰笑眯眯地提醒。
“奥,待吾一观。”
“传承怎会是捧起古老的碎片,将先哲锁入神坛;看似更崇显,却少了温度予经典;若说有人乱世当年,遥赠我明灯一卷;就算相隔千年,见字如面。”
“见字如面?见字如面!好一个见字如面,好一个明灯一卷啊!”李纲欣喜的捧着歌词,爱不释手。
这唐朝人都是翻脸比翻书快?
李泰心里嘀咕。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李纲,现在一脸喜色和老小孩一样。
“殿下,请原谅臣的冒犯,臣也想加入行列,行否?”李纲忽然面色一正,然后带着期盼的眼光看着李泰。
“啊这....”
“太子殿下...”李纲又看下已经呆若木鸡的李承乾。
“额,嗯嗯,青雀啊,李师的热忱之心不可灭啊,就带他一个呗?”李承乾还是头一次见老师露出这种表情,心中暗喜,但也帮李纲求情。
“那,行吧,不过您老人家身体扛得住吗?”李泰拗不过两人,也勉强答应。
“哈哈,老夫八十有三,朝闻道,夕可死矣!”李纲却是满脸不屑,死?我早就活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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