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操之已经准备在溪边野餐了。
美景,美酒,美人,天下美事!
只是貂蝉帮忙摆饭的时候,回头愣神了一会儿。
“怎么了,小蝉?”
貂蝉回过神,看着王操之。
“小郎,刚刚好像有人在看着咱们?”
王操之转头顺着貂蝉的目光看去。
就看见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管他呢,此处风景秀美,想来是其他士族子弟前来游玩。只是看到咱们在这儿,就另寻他处了。”
貂蝉点点头,自家小郎贪玩厌学的名声在外。
虽有高门大姓,但愿意与之主动结交的士家子弟却没几个。
如今的士人都重风骨,倒也少有为了攀附权贵专门阿谀奉承王操之的。
不过王操之为人性情洒脱。
没人愿意跟他玩,他也不在意。
这个时代的人说话,他也听不惯!
没聊几句,就扯到玄谈老庄,听得王操之昏昏欲睡!
用完了午饭,见天色又有下雨的趋势。
王操之吩咐仆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牛车绕过青溪,经过淮水过朱雀航时,王操之突然想到了顾恺之。
“小蝉,上次请顾郎君作的画,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去取?”
顾恺之原本在王操之熟知的历史中也是最著名的画家,有画圣之称。
可惜在王操之那个时代的后世并无真迹留下。
一副唐人临摹的《女史箴图》被收在大英博物馆,成为镇馆之宝。
顾恺之作画讲究风神,最在意人物神韵。
他的画王操之一向喜欢,所以穿越而来特意结交。
顾恺之与之年龄相仿,却少有世家子弟的高傲。
与王操之可谓一拍即合,成为密友。
貂蝉听到自家郎君问话,想了想道:“算算日子,应该是今日。”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王操之命仆役调转车头,朝着顾家而去。
谁知道不凑巧,顾恺之不在家。
顾家的老管家将王操之请进屋内,奉上茶水。
“王朗君,我家小郎有事外出。特意嘱咐若王郎君来,自带您去书房取画。”
说完,便引着王操之去了顾恺之的书房。
这画圣的书房,果然别具一格。
到处都是还未完成的画作。
还有许多废弃绢帛扔在一旁。
管家解释道:“小郎君一向不让我等随意收拾,所以……”
王操之点点头,艺术家嘛!不修边幅太正常了!
管家快速找出了顾恺之交代送给王操之的画作。
王操之让貂蝉帮忙打开。
赫然是一副他自己的人物肖像图!
对,王操之就是这么自恋!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让画圣给自己照个相,不应该吗!
这才是独属于穿越者的福利!
王操之还在慢慢欣赏自己的风姿,管家听到一声呼喊,便告罪离开。
王操之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你家郎君这书房也没啥值钱东西!我又不会偷!”
管家笑了笑没在意,知道王操之一向爱调笑。
等到管家走后,王操之仍然沉迷自己的帅气肖像无法自拔。
婢女貂蝉已经在书房里参观了起来。
“小郎你看,这不是上次我们与顾郎君同游,在青溪边见到的浣衣女子?”
王操之循声看去,果然见到一副半成品画作。
不过看样子,已经被顾恺之给废弃了。
小蝉捡起来,可惜的抚了抚绢帛。
“顾郎君画的这样好,怎么就扔了呢?”
王操之所以扫了一眼道:“笔法纯熟,情景交融,山水画之精髓尽在此画之中,单论山水,上上品。”
貂蝉听完王操之的话愣住了。
自家郎君还会品评丹青?
听这评价,煞有其事,不像随便乱说的。
可是自家郎君对于书画不是一向一窍不通吗?
她哪儿知道王操之有签到系统,别人练死练活还不一定会的东西。
王操之签个到就有了!
“若是上上品,为何顾郎君要扔掉此画?”
王操之接过画作,指着溪边浣衣女郎道:“自然是画中主角画的不尽人意,顾长康作画最讲究人物神韵,这女郎却有失水准。”
貂蝉按照王操之指点看去,果然也看出浣衣女郎有些呆板。
“唉,看来画圣也不是次次精品,都是勤学苦练来的,这也是少爷我不爱习字作画的原因!练来练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大师还有翻车的时候呢!”
貂蝉被王操之的话噎了一下。
小郎这逃避学习的理由越发清醒脱俗。
王操之看了一眼顾恺之书桌上的笔墨,又扫到了废画上的浣衣女子,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日看到这妙龄女郎的场景。
他拿着废弃绢帛,铺开在桌上,一手拿起了画笔。
貂蝉被王操之的动作吓了一跳。
“小郎,这是顾氏书房,不可乱来!”
王操之却不在意道:“这是顾长康不要的废画,就让本画仙帮他拯救一下吧!”
说着竟不顾貂蝉阻拦,在废弃绢帛上涂涂改改起来。
……
等到王操之与貂蝉告辞离开。
架着牛车经过长干里时,边淮列肆极为热闹。
貂蝉看着淮水两岸车水马龙,心里还有些砰砰跳。
“小郎,下次不可再如此任性。顾家门第不输王氏,小郎随意乱动顾郎君画作,极为失礼。还好顾氏管家来时,小郎已经画完了。否则,小郎又要惹来非议。”
王操之看到处处为自己着想的貂蝉。
这妮子现在都还脸色惨白。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知道了,小蝉娘子!你比我妹妹,还像王氏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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