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末之拓疆当闲王 第八章 教谕指点

杨涟一出门就看到马头牌坊前聚集了不少人，一群衙役站成了一排，挡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听着声音似乎有些争执。

不远处几个农妇挎着篮子定在那里，睁大眼睛认真的看着热闹。

“让我进去！我要找我涟哥儿…”存旺大声说道。

存旺这一路奔跑过来，汗水已经浸湿了前襟，短褂上不同颜色的几个补丁很是显眼。早上丢了一只鞋这一顿跑又丢了另一只，这会光着脚，挽着裤腿，就要往书院里走。

“哎，哎，哎！哪里来的泥腿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想往里进！”两个衙役举起水火棍拦住存旺。

鼻翼长着一个大痦子的衙役上下打量着存旺，轻蔑的说道：“你家的祖坟里能冒出这读书做官的青烟来吗？”

“哈哈哈…刘班头说得对，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看你长的五大三粗的就是个干苦力的命。”

众衙役都咧着嘴跟着起哄着。

“你赶紧去找你的活计去，休在这胡闹！”一个年约三旬的方脸衙役拉了一把存旺胳膊说道。

一听说东林书院有蒙面人杀人了，存旺就急忙从码头往这里赶，此时心里着急，一把拨开两根水火棍，嘴里说道：“我是进去寻人，不是来读书的，休要拦我！”

“哎哟，造反了，给我拿下，这人八成就是早上的贼人！”

刘班头拔出腰刀，大声招呼众衙役将存旺团团围住。

“且慢！”

杨涟大喊一声，急忙跑了过来。

“诸位衙差大哥且慢动手，再下杨涟，乃是本书院学生，这位是我家兄弟来寻我的，各位衙差大哥误会了。”

刘班头见杨涟一身长衫又是从书院里出来，是书院学生自是无疑。只是这掉了色的旧长衫，打了补丁的步鞋无一不显示面前这位也就是个穷酸书生而已。

“呵呵…这位小相公，不是小人不相信小相公的话。今早贼人都蒙着面，也无人识得贼人相貌，眼下这人擅闯书院，实难洗脱贼人嫌疑！

再说，我等受县尊大人之命在此看守，既遇到有嫌疑之人，肯定是要拿回县衙审问一番才好交差。”

说罢，刘班头抬起下巴，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左手拇指在食指和中指间不经意的轻轻搓动了几下。

当真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杨涟心想若是日后发达了，给你个散碎银两倒也无妨，只是眼下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话说刚才画了贼首头像，县令大人也不给个酬劳……

杨涟轻轻笑了笑，装作没看见刘班头手指的动作，这些人最是会捧高踩低的，与他们太客气了反而没用。

杨涟神色一收，说道：“这位衙差大哥说的有理，下次我见到郑大人一定要当面将你爱岗敬业的事迹叙述一遍。想来郑大人奉公廉洁、知人善用，定会嘉奖于你！”

杨涟与县令郑大人虽然今天只是初见，但是自己好歹也算帮了点小忙，这会借县令大人名头来压一压这些衙差，应该也不算很过分。

刘班头听到郑大人，脸上神情数变。看这小秀才神情坚定，说话气势十足，倒也不像撒谎。

忙换上一副笑脸试探着说道：“是小的眼拙了，小相公认识我们县尊大人？”

“当然认识！”

陈教諭此时从牌坊后走了过来，语气中有些愠怒。

“刘班头，你可记好了，这位杨秀才今早在会场里击杀一名贼人救了顾先生，刚才又画出贼酋头像助郑大人办案，你可不要再此胡乱纠缠。”

“哎哟！陈大人说的是，都是小的该死。我说杨相公怎么这般器宇轩昂，风度翩翩，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刘班头听陈教諭如此说道，忙弓着腰，拿手轻轻扇着自己嘴巴。

“刘班头言重了，误会解开了便好。”

杨涟说着拿手虚按，刘班头也就顺势停了手。

“杨相公文武双全，以后必定飞黄腾达！”刘班头满脸堆笑的又顺口拍了几句。

见陈教諭走向杨涟，知道二人是有话要说，刘班头识趣的忙带着一帮子衙役退到了一旁。

“杨贤侄今天当场踢毙贼人实在是胆识过人！”

陈教諭看着杨涟，一脸和蔼的继续说道：“不过贼人逃脱了数人，兴许城中还有其他同党，杨贤侄最近最好待在家中，以防贼人报复！”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交谈，这一声贤侄叫的杨涟有些冒汗。

不过杨涟对陈教諭印象还不算差，别人敬你一尺，自当回人一丈。

杨涟忙拱手道谢，说道：“多谢教諭大人关心，学生谨记。陈大人奔波公务十分辛苦，也当多多注意安全。”

陈教諭闻言呵呵一笑，对杨涟又多了层好感，这个秀才不但学识不错，胆量气度都是一等一的难得，而且小小年纪有这份沉稳和识趣更是十分罕见。

这陈教諭年近三十才中了举人，官场混迹多年这才混到这富裕的江南当个一县的教諭，因为顾先生在无锡，陈教諭这埋没多年的升官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眼见杨涟似乎颇得顾先生赏识，日后说不定也会飞黄腾达，这便动了心思过来结交。

“顾先生离开朝堂数年，想不到今天还有人来刺杀于他！贤侄可知为何？”

杨涟闻言，忙在脑中搜索，只是这一世的记忆里除了书本文章再无其他更多信息，看来这前身活脱脱的是个书呆子。

不过杨涟之前倒是对历史有些兴趣，看过一些书。

历史中能跟顾先生有恩怨的那只有朝中的“浙党”、“齐党”或者福王一派了，但是现在的境况与杨涟的之前记忆是不是还一样，杨涟心中也不敢肯定。

“学生不知原因，还请教諭大人明示。”

陈教諭用手顺了几下胡须，压低了些声音说道：

“当今圣上已经十多年不上朝，朝中党派林立。顾先生在朝时历任吏部考功司主事、吏部员外郎、吏部侍郎，门生遍布整个朝廷。”

陈教諭又小心的左右看看，见众人都退到一定距离之外，便继续说道：

“顾先生虽因直谏触怒圣上被贬为平民，但在士林中却名声更盛，朝中不少官员心中仍以顾先生为首，这些官员都被称为东林一派！

现在朝中暗流涌动，想对顾先生不利的人八成就是想打压东林一派的那些人。”

说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思就是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体会。

杨涟听着陈教諭说话，但是心中有些好奇为什么对我这个小秀才说这些，这些朝中大事对于一个九品教諭和一个无品秀才似乎都有些遥远...

陈教諭似乎也看到了杨涟的疑惑，继续说道：“贤侄既然出自东林书院，日后就必然被归为东林一派！贤侄虽然年轻，但是以贤侄才学相信将来肯定会立于朝堂之上，这其中道理贤侄早些了解应该有所助益。”

杨涟这才有些恍然，自己是没得选了，已经被打上东林党的印记了！

自己若是将来能当个一官半职的，必然就会有很多敌人，因为自己是东林党...

但是自己眼下只是个穷酸小秀才，而且这才刚“活过来”半天，现在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想着生计似乎更为紧要些。

未来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大人一番推心置腹的好意，杨涟心中还是很感激，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说道：“陈大人一番点拨，学生铭感五内，自当谨记于心！”

陈教諭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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