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鹤已经没力气挣扎了,他已经放弃治疗了,就这样安静地待着,承受着化妆笔在自己脸上不停按压下来的刺痛感。
最后,青鹤感觉自己正在被换衣服,随即,他被推了出去,护工将他抬送到了一个冰冷狭仄的空间里。
“这…这特么应该是冰棺!”
没人听到他的无力吐槽,四周的一切嘈杂都在瞬间被隔离,应该是盖子被盖上了。
随后就是一阵阵的抖动,摇晃,颠簸……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鹤终于又听到了声音,冰棺盖子应该被打开了。
他听到了熟悉的哭声,“是妈妈!妈,儿子没死啊,我爸呢!快让我爸看看我,我没死啊!!!”
青鹤试图大喊着,可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他只能被动的听着老母亲悲痛的声音,感知着母亲颤抖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一丁点回应。
青鹤感知到父亲也来到自己的身边,压抑悲痛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随后,一个个熟悉的亲戚的声音带着哭腔,来到自己的身边。
青鹤明白了,他们这是在瞻仰遗容。瞻仰,我的遗容!
“我没死,我真的没死,我还没死!没死啊!”
青鹤在心底哀嚎着,又开始尝试去努力,去掌控身体。
但,他只能听得到,也能感受得到,却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睁开眼。
所有人都认定他死了,但他自己清楚,他还没死!
青鹤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自己的发小,王海山。
他趴在棺壁上,哭得很真诚,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都滴落到自己的脸上,热热的。
青鹤能感知到自己的发小真的很伤心。
因为,他和王海山从开裆裤玩起,一直到大学毕业都在一起形影不离。毕业后工作的地方也在同一座县城。
偶尔,他们会聚在一起,说说知心话,谈谈自己的苦恼与理想,两人从小到大几乎无话不谈,自己突然走了,他定然伤透了心。
过了许久,青鹤感知到自己再次被隔绝起来,冰棺盖子应该再度被闭合了。
然后又是一阵颠簸,一段时间后,他感觉静止了下来。
冰棺盖再度被打开,四周,有些安静,偶尔听到人声,却不显吵闹。
有两个人,一个抓着自己的肩膀一个抓着自己的双腿将自己举起来,然后放在了另一个冰冷的架子上,好像是钢板。
青鹤感知到,抓自己的这两个人很熟练,非常非常的熟练。
周围,隐约有依稀的哭声。他一开始还没能分辨出自己又来到了哪个地方。
片刻后,他忽然明白了。
混蛋!他们把自己送到了火葬场!他们要烧了自己!
“爸,妈,我没死啊!为什么?
就算我死了,为什么不把我拉回乡下老家土葬?
为什么???”
“王海山,我馹你祖宗!快来救我啊!我没死!还没死啊!
不要火化我,不要火化我!我真的还没死啊!!!
你们这帮尸位素餐的庸医都是畜生,杂种!狗娘养的!为什么不来抢救我???”
这次,是青鹤咒骂最狠的一次,也是最疯狂的一次。
他以为,他的父母会把他的遗体拉回老家土葬,那样他还有机会。
可现在他知道,一旦自己被火化了,那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到那时,他将直接面对死亡!彻彻底底地终结!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自己还不到三十岁。
自己还没成家,自己还没有孩子,自己还有人生,自己还有好长的一段路可以走!
“妈妈、妈妈,我刚看见这个叔叔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声音在旁边响起。
“啪!”女人一巴掌打在小女孩的屁股上,拉着小女孩赶紧走了出去。
“别瞎说,等我回去再收拾你这小丫头片子!”
女孩儿的母亲一边匆匆的往外走一边斥责。
正当青鹤绝望之际,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美妇,分别搀扶着青鹤的父母,逐渐靠近他的遗体,准备最后的告别仪式。
那名中年男子正是青鹤的表哥王瑜,因其父亲王凯临时参加会盟无法前来,王凯才让儿子代表自己来参加外甥的葬礼。
耳边,似又响起了父亲严肃的话语,“瑜儿,为父派你参加你表弟的葬礼!”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天生阴阳眼,能看到很多好玩的事物!”
“父亲,他讨厌这双眸子,它经常给我带来噩运!”
“这是你的命!别人求不来的命运!”
“既然父亲说我的命好,为何,我的修为是最低的?”
“时机未到!”王凯在电话里高深莫测地回答了一句。
“父亲,儿已三十,当立!何为时机?又在何方?”
“明年,东方,豫东,亲属!”
“父亲,这是何意?”
“太极门卜算子前辈的批言!”
“应在豫东?小姑家?表弟?父亲,我明白了!”
“去吧,可遇不可求,强求性命忧!”
王瑜回过神,搀扶着姑父青澜来到青鹤的遗体旁。
仔细地探索了一遍表弟的身体,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咦?灵魂还未离体?不对!何方宵小如此大胆,居然算计到了王家的头上!”
青澜惊愕的看着自己的侄儿,他不理解侄儿的话语。
但,他明白了,自己的儿子死得蹊跷。
另一名漂亮的少妇,搀扶着王嬛芝也靠了过来,忍不住开口问道:“瑜哥哥,难道表弟还没有死吗?”
王瑜凝重的点了点头,“怪不得父亲让我务必查明表弟的死因?
这…分明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而且,幕后之人阴狠毒辣,不但困住了表弟的魂魄,还保留了他的一切感知,当真是…杀人诛魂!”
“什么?鹤儿还没死?求求你救救鹤儿,求您了!”
惊愕、欣喜的情绪浮现,青澜双手死死抓着王瑜的胳膊。哀求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使不得,姑父折煞小侄了!”
王瑜赶紧避开身子,搀扶起跪在地上的青澜。
回头,又冲着一脸急切地姑姑摇头苦笑。
“姑姑,请赎侄儿无能!侄儿刚刚进入道途,还没明悟自己的道路,可能无法解除表弟身上的诅咒!”
听了王瑜的话语,王嬛芝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我这就给哥哥打电话,只要能救活鹤儿,什么条件我都同意!”
那名少妇却伸手阻止了王嬛芝,对着王瑜轻微一笑,“瑜哥哥,你忘了娟儿了吗?我可以辅助你呀!”
王瑜愧疚的眼眸顿时一亮,他才想起身边的女伴李玉娟。
李家虽然比不上王家,但也凭借祖传的阵法一道,在整个玄门世家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
如果有李玉娟辅助自己,加上自己所修习的玄门正法,有很大的几率,可以解除表弟身上的诅咒。
“好,有劳师妹了!”
只见他对着李玉娟微微点头示意后,翻手拿出一张淡绿色的符纸。
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成剑指,口中急促念动咒文,指尖快速在符纸上书写起来。
李玉娟轻言细语间劝退了青澜夫妇,
随后,从腰间挎包里拿出一沓五颜六色的小旗帜。
这些旗帜的旗杆也不知何物制作而成,就连坚硬的水泥地板也能轻易穿透。
一会儿功夫,青鹤的身体周围插满了旗帜。
隐隐看去,这些旗帜暗含天罡地支之数。
一缕缕常人难以发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奔流而至,全部聚集在青鹤的周围。
王瑜明显地察觉,四周的灵气变得异常浓郁。因画符亏空的修为也快速的补充。
他不由暗赞一句:好强大的聚灵效果,如果在我修行的地方也布置上这种阵法,绝对能令修行事半功倍。
收敛杂乱的心思,王瑜夹着画好的灵符,直接拍在了青鹤的额头。
紧接着,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灵符之上,快速念诵解咒的道诀。
“天地分阴阳,五行蕴灵生!借金、借木、借水、借火、借土!号令五行之精,听吾号令,入其身形,或咒或怨,速速离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的瞬间,那道灵符爆射出刺目的光华,一闪而逝,没入青鹤的额头。
身周发生的一切,青鹤完全“看”在眼里,他激动的不能自已。
感谢佛祖,感谢上帝,感谢CCTV,自己终于不用火化了,得救的感觉…真好!
那道光芒刚进入青鹤的头颅,如同一道披荆斩棘的利刃,困绕着他灵魂的锁链,纷纷崩断消融,如同坚冰丢进了烈火,眨眼就消融挥散。
“大恩…不言谢!”
青鹤睁开双眸,虚弱地道了一声真诚的感谢,内心发誓,以后定然报答此等救命之恩。
“不必谢我!”
脸色苍白的王瑜,发现青鹤已然清醒,高傲地扬起下巴。
蓦然,王瑜的瞳孔急剧收缩,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就连刚刚睁眼的青鹤,也跟着有样学样,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大厅的灯光突然熄灭,屋顶突兀地,显露出一张巨大的脸庞,滔天的威压,笼罩了青鹤周围的几人。
青澜喜悦的泪水滑落脸颊,诡异地停在半空,迈着的步伐也定格下来。
静止的不止青澜,就连前扑的王嬛芝,流露痴迷眼神儿的李玉娟,浑身筛糠的王瑜,全部定格静止了。
“小小蝼蚁,安敢坏吾好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张大脸口吐人言,轻描淡写间,吐出两缕黑色的丝线,顺着王瑜和李玉娟的口鼻处极速钻入。
刹那间,两人七窍流血,渲染的面目全非。
青鹤绝望了,又是这张脸,又是它!
它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为何如此的折磨我?
他的躯体飘浮到了传送带上,机器无人操作开始自主启动,他正在被往前推送。
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着什么。也因此,他无比地恐惧!
青鹤没有想到,连着许多天所做的噩梦,会在此时此刻,真正地上演。
而且,一切的剧情,都按照梦里所发生的事件进行着。
他的抗拒,挣扎,一切都是徒劳。
仿佛,命运已经把他安排地明明白白。
“不、不、不!不要烧我!不要烧我!!!”
没人听到青鹤的悲鸣,他的父母被禁锢了身躯。
远处,那些来参观他葬礼的亲属,只负责伤心,只负责难过,只负责将这个流程走完。然后回家吃晚餐,明天继续过。
终于,青鹤被推送进了一个满是油渣味的狭窄地方,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紧接着,有黏着的液体喷洒在他的身上,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是柴油。
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明白身上喷洒的东西?那是因为他前天夜里才看过一篇文章,就是火化尸体的过程。
那篇文章记载,当人体进入火化炉时,炉内会先把温度慢慢升高,达到200摄氏度左右。
之后,会被喷射点燃的柴油,快速加热至400摄氏度。
那时,尸体上的毛发会开始燃烧,身体中的水分开始大量蒸发,并且体内的脂肪也会逐渐液化流出并开始燃烧……
一阵阵锥心的疼痛,打断了青鹤的回忆,所剩下的,只有无边的疼痛。
剧烈的灼烧疼痛!
到处都是灼烧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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