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在皇宫别苑的生活很是乏味,活动范围只有一个宫室,而且伺候的人不管是宫女还是宦官都非常默契的不跟他讲话。
闲极无聊之下,他想起了自己师父临走前传给自己的那套练气心决,就在宫室里默默修炼起来。
练气者,七日禁食早膳。
所以,第一次秦时月没吃早膳。
暗卫没在意,以为他是没心情。
第二次,秦时月没吃早饭,暗卫想去问一问,但被首领阻止了。
第三次,秦时月没吃早饭,暗卫首领写成折子汇报给了始皇帝。
嬴政看着折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暗卫说了一句。
“问问他要干什么,自虐施苦肉计的话,这点小把戏就不必了。”
说完之后,他就继续看折子,还有好几吨呢,他哪有时间管秦时月绝食,还只是不食早膳.
也不是嬴政想就这样软禁着他不管了,而是这几日他时时想起那日章台宫他说的话。
好像,他不杀自己的原因并不是他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他怕杀了之后,让那些六国余孽拿来当饭后谈资。
父子二人分开十年,并没有什么感情,相认之时只剩下理智本是最好的结果。如此算计,更能证明霁月的心计和城府,这也算好事,但他就是心里不得劲。
他的子女很多,长子扶苏刚毅勇武,虽说有些夫人之人,但目前来看还算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继承人。
将闾,字高,胡亥……等等,这些儿子性格虽然不一,但见了自己多是惧怕,谨慎小心,哪怕是最小的,也是自己最宠爱的那个跟自己相处之时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越矩。唯独这个缺失了十年的儿子,敢跟自己对视,敢跟自己吼。
若那日他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算计的话,嬴政都觉得自己可以跟这个儿子多亲近几分,假以时日,父子关系超越其他儿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虽不讨厌秦时月的心机,但讨厌他跟自己耍心计,也自动将拒食早膳之事当作秦时月在耍心机了。
第二日,秦时月再度让宫女撤下早膳,暗卫首领适时出现,问道:“为何不食早膳。”
“……”
对于秦时月给的答案,暗卫首领一阵无语,但也如实转达。
“什么,修仙?”
认真批阅奏折的秦始皇重重的将竹简摔在案几上,抬起头看着暗卫首领,首领被吓了一大跳,当即低头不语。
“罢了,你下去罢,继续回报他的一举一动。”嬴政吩咐完,便继续批阅奏折。
“另外,调查霁月行刺之前接触过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数生擒。”
“是,只是不知可否问询……问询公子。”暗卫首领大着胆子出声问询。
因为那次行刺的刺客,除却秦时月外无一活口。
所以想要查到背后策划这场刺杀的人,秦时月是唯一的突破口。
嬴政刚想发怒,但些微一思量,这也不失为试探霁月态度的好办法。
“去问,不要动刑。”
“是!”
暗卫首领退出章台宫之后,忍不住抬手擦了擦从面具下留下来的冷汗。
始皇帝并没有斥责他称秦时月为公子的行为,那也就说明这位霁月公子早晚会被承认。
他方才提请审问皇子,简直是不要命的行为,没想到始皇帝竟然也同意了。
至于动刑,在没有得到明确旨意的情况下,他是万万不敢的。
但那位公子会说吗?
果不其然的,他在秦时月那里得到的答案与自己所想的别无二致,他不知道。
但不是秦时月不想说,而是他真不知道。
不过他还没来得将此事报告给始皇帝,却听内侍宦官说陛下去了郑妃宫中为长公子庆贺生辰。
……
始皇帝的到来让郑妃与扶苏母子受宠若惊,他们已经不记得始皇帝陛下有多少年没来和他们母女共同宴饮了。
坐在上首的嬴政看向扶苏,忍不住看向他的眉角上方,少了一颗痣,也少了一份个性。
“时候不早了,父皇不如早些歇息,儿臣先行告退。”扶苏拱手说道。
始皇帝这才回神,扭头看向了郑妃。
时过境迁,她早已容颜不在,却不知是否还记得曾经生过的,另一个名叫霁月的儿子。
“朕不在此就寝了,还有奏章没有批完,这糕点是郑妃亲手做的吧,还有吗,给朕带上。”嬴政指着案几上的糕点说道。
“诺!”
从郑妃的寝宫出来,嬴政直接让车架往别苑而去。
嬴政到时,秦时月正在做思想斗争,中午吃的有点多,晚饭是吃还是不吃呢!
走进软禁秦时月的宫室,嬴政随手将带来的糕点仍在秦时月面前的案几上。
一边往上首走,一边说道:“不是要修仙吗?怎么不把晚膳也给免了。”
“正在考虑!”秦时月十分随意的说道,还顺手打开了嬴政扔过来的布帛。
一看是糕点,便拿出一块尝了一口,而后问道:“这什么,还挺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点,今日是你生辰,你母妃亲手做的。”
嬴政开口说道,今日的霁月说话的态度让他有一种格外放松的感觉,但下一秒就不对味了。
“给扶苏做的?”
这话虽是问句,但说的却是无比肯定。
嬴政觉得他这是敏感的性情又犯了,刚想解释几句,一抬头却看见秦时月说的期期艾艾,可没耽误吃。
“日后有机会的话,去见见你大兄和母妃。”嬴政想了想之后,还是说道。
“……”秦时月顿了一下,没说话继续吃。
嬴政也不恼,想起黑冰台首领并未回报审问他行刺之前与何人接触的情况,便直接问道:“谁让你行刺朕的。”
秦时月喝了一口糯米酒,咽下口中的糕点,看向始皇帝。
淡淡的说道:“严格来说,我是被我师父卖给那些刺客,至于我师父到底知不知道他们要我刺杀陛下,我就不得而知了。”
“黑衣人受何人指派,我也无从得知。”
“是真的!”嬴政一脸正色的问道。
“是!”秦时月说道:“若陛下是以此试探我的态度,大可不必,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无论背后策划让我刺杀者是谁,我都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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