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西游不该是闹剧 第五章 取心炼药

漫漫长夜，无心入眠。

......

黄老爷子送罢了仲寇，独自缓了缓神，叹气声接连不断，管家见了，心里也实在难过：“老爷，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让我儿顶上便是，诺大的黄家，怎么能绝了后呢。”端了一壶白水过来，“茶水就不给您续了，待会我去取些安神香来，给您房间点上。”

“唉，那姓张的此事做的如此之绝，怕是此事也没有这么简单，估计会带上一些探查血脉的器物”，给倒上的水也没喝，黄老爷子此时看着像又老了十岁，“明天天一亮便吩咐大家伙都散了吧，我这边这些年倒也有些积蓄，待会我去分一分，明天拿给众人散了吧。黄家已是破落户啦。明天这边收拾完，我自会带上全家老小去寻那姓张的。你与你儿，也早点离去吧，孩子年幼，切莫害了性命。不必，不必了。累了，歇了吧，你也歇了吧。”人年纪大了，也絮叨了，那双目不见一丝丝的光彩。

“我生在黄家，自然也要死在黄家，我祖祖辈辈都是黄家的人，我又能去哪呢。若真有不幸，我便舍了此身随黄家去了。我这脾气也臭，除了能伺候的了您，还能伺候的了谁呢。我那儿......随他去吧，个人自有天命。”

“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如今......唉，罢了，罢了，歇了吧。是我害了你啊。”黄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撑着桌椅，一步一步的挪着。

院里，鸡不鸣，狗不叫......

天微微亮，黄老爷子便喊来了管家，看着管家双目红肿的样子，便也知道，昨夜许是回去又哭了一场，八成也没睡，不过自己此时，也有何尝不是呢。

“去把东西，众人分了吧，各是各的，都标好了。再把众人喊来吧。我在这儿等着。”

“哎，得嘞。这便去喊众人过来。”

黄府中人，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情况了，来了大厅，不需多吩咐，各自站在两边，佣人一波，黄家家人一波。

黄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拄着不知从哪弄来的木头拐棍站了起来。

“诸位，如今我黄家遇到一些个事情，来这焉耆县也不过三年多一点，这段时间承蒙各位照顾了，自认这段时间倒也没亏待诸位。往后......往后若是有缘，再遇到了我黄家的人，辛苦诸位再帮衬一二，老朽这边有请了。”老爷子的脊背也是挺不直了，这一躬身，躬的是格外的深。

众人忙呼使不得。

“家主大义，这三年些许都不曾亏待过我们，如今的事情，我们虽然不太清楚，家主您有用的上我们的您招呼便是。如此大礼万万使不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概意思差不多就是上面这个意思。

“老朽再此倒是多谢诸位了，不过，黄家，便散了吧。这边也给诸位备了些薄礼，便赠给诸位了，散了吧。”

管家招呼几人过来，按照标注好的，简单分了分。众人分下来，倒也没多少。

老爷子继续说道：“我黄家儿郎，可有畏死的？呵，若有，这次怕是也跑不掉了，午后，随我一起去见那张大人吧。或许，见与你们无关，便放了你们了。”

黄家自己人上上下下算下来也不过十指之数，众人也早就提前得知过消息，该准备该安排的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本以为，此事不会如此之绝，却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急。要怪，便怪我一人好了。散了吧，都去准备吧。”

人群中那小孩，黄碧药，此刻也是呆立在众人中，一介稚子，又能决定的了什么，本以为是冲自己来的，心中彷徨，忐忑，不安，如今，却是整个黄家无人能幸免，孩子，已经做不出多余的情绪了，想哭，可周围众人，却都是低丧着，也都强忍着。

“老天何其不公啊，娘亲，我们都会死吗？”

“瞎说什么呢，不会的，不会死的，药儿一定会好好的。”说着说着，却是再也忍不住了，黄老爷子刚退回屋里，那眼眶里的泪珠子再也忍不住了，怀里搂上自己的儿子便是大哭起来，哭声一带，整个黄府，俱是哭声一片。

午后，该散的人，散了去，不该散的人，有几人，悄悄溜走，最后大厅里坐着的，也不过七八个人，却是不见了黄碧药，只见管家的儿子，跟着众人坐在大厅之中。

大大的奠字挂在大厅中央，不大的府邸，白灯笼也挂了起来，那是那些个佣人走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众人身披缟素，静坐在大厅中。

黄老爷子给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头发梳的分外整齐，抿了口早已戒了多年的酒，巴咂巴匝嘴，“哈哈，爽！”接着仰脖，便是大灌一口。把珍藏的酒葫芦往腰间一挂。拄着拐杖便走了出去。

“诸位啊，且随老朽......嗯？黄仁！”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杵，大喊管家的名字。

“老爷！药儿我已经安排人送走了。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的，黄家不能绝后啊！”

“胡闹！你儿子也是我看大的！你滚，你给我带上你儿子滚！别看你也姓黄，你不是我黄家的人，滚出去！从今天起，你不姓黄！你爱姓什么姓什么！”

“老爷！”管家跪了下去，两人都已是老泪纵横。

管家的儿子，蜷缩着，蜷缩在碧药母亲的怀里，在场的众人眼泪似那不要钱似的，淌满了脸庞。

黄老爷子见劝不动管家，只得作罢，正了正衣冠，披好缟素，领着众人前去见那张大人。

一路无言。

到了张大人住的府邸，府外却是已经围满了百姓。见黄老爷子一行人走了过来，自觉分出一条道路。

黄老爷子站在府外拱手喊道：“黄家众人俱已带到，请张大人发落。”

随行的人跟着喊道：“请张大人发落。”

府内并未答话，就连那门口站着的侍卫也是一动不动。

众人再喊，依旧未答。往复三次，俱是如此。

黄沙天中的午后，又晒又热，众人只得站着，各个汗如雨下。

硬是等了几个时辰，黄老爷子年事已高，早已站不住了，跟前几人也是硬撑着，扶着老爷子。

到了傍晚，许多百姓也散了去，不过依旧有许多围簇着，大多是之前在黄府做过活儿的，亲属、家眷。

月亮出来了，太阳要落下去了，那张府大门才开了。

府内走出一人，不紧不慢，“呦，这不是黄大人，黄老爷子嘛，哈哈哈，昨夜跟仲寇那些个人喝了一宿，直到此刻方才酒醒，不知有何贵干啊。你们这......这行头可是有亲属逝去了？”

黄老爷子躬身行礼：“草民见过张大人。草民已告老还乡，没有一官半职，当不起大人的称呼。也未曾有亲属逝去，只是接到仲大人传来的消息，黄家老小已经俱在此处，小老儿年事已高，怕是经不起一路的颠簸了，这缟素，是为我带的。”

“嚯，这仲寇瞎传什么，昨晚醉酒的话，怎么能信呢。这......你这黄家人丁不旺呀，都到了吗？到焉耆县城，考核未完怎么能匆忙就走呢。黄老爷子是嫌我多事，要赶我走了？”

黄老爷子躬身的手可不敢往下放，身子再低一些，连忙称道：“不敢，不敢，黄府......却是有几个胆小之辈畏惧此事，吓破了胆，跑了去。老小儿我，携黄家余众，请张大人发落。”说罢，单膝跪了下去，百姓见此，顿时嘈杂了起来。

“呵呵，俗话说的好啊，人老成精，跑了？你这黄家家主不拦一下？”挑眼扫视了百姓一圈，“哼，这些百姓也是你哄骗过来的？怎么？携民势要坏我名声？哼哼，黄老爷子啊，你这还是嫌弃我，想赶我走啊。不如黄老爷子劝劝百姓们先回去？百姓回去了，咱们进府一叙吧，我可是向来爱民如子，黄老爷子好一个下马威啊。”

黄老爷子连忙双膝跪下，朝张大人一拜，又朝着周围百姓连连拜去：“诸位且回吧，且回吧！”

群情更是激愤。

张大人怒哼一声：“来人！驱散！”

众侍卫蜂拥而出，或推，或踹，或喝，或骂，执棒驱之。

百姓奈何不得，俱备驱散，受伤者何止一人。

“哼，黄老爷子好手段，将这一行人拿下，什么时候黄家之人齐全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人若不齐，一日斩一人。”扭头便回了府，众侍卫将黄家一行人拿下后，将黄老爷子独自带到大厅内，侍卫一搡，便将老头子推在地上：“跪下！”

“哼，黄老爷子今天可是让我长见识了，不愧是京城出来的大官啊，这要是京城附近，岂不能狠狠的参我一笔？”

“大人不敢，小人也是属实不知事情会这样。”

“老滑头，你可知我找你黄家何事？”

“老小二不知，请大人言明。”

张大人手一挥，诸侍卫、侍女退下，独留下那白袍青年。

“陛下炼丹之事你是知道的，你也是因为这事儿落得一个告老还乡，还无丝毫爵位的，所以你应该明白，这事儿，你拦不了，不仅拦不了。还不能坏了事，要知道，死容易，活着可不容易，为了你黄府那一家老小，好好想想。”

黄老爷子惨然一笑，摇了摇头：“炼丹，又是炼丹，倒是也猜到了，就不知此次仙人又是给了何丹方。我黄家又有何物，能入得了丹方？如此兴师动众，怕还是一味主药？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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