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神境 第一章 梦

‘在生命与万物诞生之初，一切都是混沌且虚无的——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寒风凌冽的霜之国度与永恒燃烧的火之国度……’

波瑞斯又梦到了那个那个场景——只有纯粹的黑暗，耳边只有呼啸的寒风，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是一种他从未到过的语言，但是他却能明白这些语言的含义，就好像是他生来就懂似的。

哪怕是无数次梦见这个场景，波瑞斯还是听不清这些话的全部，只能勉强捕捉到“献祭”“世界”“创造”“代价”这几个词。

交谈声慢慢消失，随后波瑞斯就感觉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撕裂了自己的身体。渐渐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成了整个世界，灵魂可以从天穹俯瞰整个大地。

又不只过了多久，波瑞斯感觉到一股无法描述的力量好似灭世一般，席卷了大地与天空，整个世界又归于一片虚无，耳边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声音，不停的说着“代价”……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涌现，把他从梦中拉回到现实。

波瑞斯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双眼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吊坠是波瑞斯父亲生前留给他的，一块不知道什么质地的白色石头，很硬，上面刻着一个图案，依稀能分辨出是一头牛的模样。

片刻后，波瑞斯掀开被子狠狠搓了把脸，起身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福尔牌卷烟。

烟雾慢慢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波瑞斯拿起桌子上镜子，看着镜中那张白净却写满了疲惫的脸庞，陷入了沉思。

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这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会不会是邪神的启示？我应该去询问祭司的意见吗？

不知不觉，卷烟已经慢慢燃烧到了嘴边，波瑞斯嘴角吃痛，回过神来，连忙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呼~，还是找祭司问问吧，万一梦是邪神的启示，也好找会内的圣者大人净化一下。正好今天是我成为符文师的日子，奥，正义的光明神啊，我都快二十七岁了，终于能拿到两滴格米尔泉水开始尝试书写符文了！该死，希望不会太晚吧？”

想到这，波瑞斯打起精神，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光明会制服就出了门。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说起格密尔泉水的时候，吊坠上泛起了丝丝蓝光，随即消失不见。

恩波城是福尔公国北方唯一的不动港，地理位置的优越性让这座城市成为了北方省的第二大城，这也间接导致了恩波城物价与房价的飞涨。

波瑞斯是光明会的公职人员，虽然每月能领到三个金币的薪水，这在普通民众眼里已经是高薪了，但依然只能在东区这类中低产聚集的地方花上八十个银币租一间小卧室以供日常起居，呃，要吃饭的嘛…

波瑞斯住的房子是一栋三层公寓，房东住在三楼，二楼是一对中年夫妇，而他则是租住在一楼。

出了公寓后，波瑞斯在路边花五个铜币买了份早餐解决温饱。一金币能兑换一万铜币，所以早餐的价格对波瑞斯来说也还可以接受。

光明会在恩波城的总部就在东区，所以波瑞斯也不着急赶路，一边慢慢悠悠的享用着早餐，一边羡慕的看着路上偶尔驶过的马车。

哪条有钱了我也要买辆马车撑撑脸面，不过现在嘛……嘿嘿，想想就好了，最便宜的也得二十个金币呢！

胡思乱想中，波瑞斯已经走到了恩波城光明会的门口。

光明会门口有一座石刻的高台，上面雕刻着一个圆形盾牌，盾牌中间是一个太阳图案，这是光明会的会徽，巴尔之盾。传说这是光明神巴尔没陨落之前的武器，光明会的第一任大祭司从残存的历史文献中发现了这条线索，便以此作为光明会的象征。

建筑外部有非常明显宗教风格，整体呈现一种圣洁的白色，普通人看上一眼就会觉得内心的污浊被洗净一样。波瑞斯听会内的圣者大人说过，这是加持了鲁恩符文的缘故，这还只是在恩波城。若是首都莱顿那座总部的话，上面的鲁恩符文更加的繁复，意志力不强的罪犯看上一眼都会忍不住下跪忏悔。

波瑞斯左手捏拳，抵住眉心，对着巴尔之盾祷告了一会，这是光明会的祷告姿势。

随后波瑞斯就走进了光明会，去往祭司室的时候，碰见相熟的同事也是一一打了招呼。

“波瑞斯，这里！”波瑞斯听到旁边有人喊他，转头一看，原来是跟他一起晋升为符文师的好友桑德斯。

桑德斯跟波瑞斯从小一起长大，成年以后两人从西岸的小渔村一同来恩波城，并且都成为了光明会的公职人员。桑德斯跟波瑞斯年纪相仿，微胖，卷发，皮肤略黑，说话的时候一双小眼睛盯着别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但波瑞斯却知道桑德斯是个很善良的人，从小碰到什么事都会挡在他身前，所以他心底一直都非常感激桑德斯。

“早上好兄弟，你去过巴克祭司那边了吗？我正准备过去呢。”

“嘻嘻，我这不是等你来一起去吗？赶紧走吧，要是晚了的话老头子要训人咯。”桑德斯顺带轻轻踢了一脚波瑞斯的屁股。

波瑞斯无奈的笑了笑，拍了一下他的背说道：“你这个碎嘴的，可别让巴克祭司听见，不然你又得倒霉了，他可听不得别人说他是老头子！”

“反正又听不到，就说！就说！老头还能吃了我？”桑德斯小声嘀咕道。

波瑞斯摇了摇头，对好友的碎嘴表示无可奈何。打打闹闹中，两人一起走向了祭司室。

光明祭司是光明会在福尔公国各地分会的领头人，可以对分会内部大小事务以及圣者以下的晋升做出决策，所以是实实在在的封疆大吏，而圣者以上的晋升则要通过总部的考察。

波瑞斯目前也只能知道符文师分为低阶，中阶以及高阶，至于高阶符文师之后的位阶，他以他目前的职位还了解不到。但从日常观察中来看，圣者大人虽然是总部下派的，但在平时也多是听从巴克祭司的吩咐，或许……高阶符文师之上就是圣者位阶？

祭司室在恩波光明会的三楼，这里是一天当中日照最长的地方。同在这一层的还有圣者室和符文师们日常修习的符文室。

波瑞斯和桑德斯来到祭司室门口，前者轻轻敲了敲门。

“巴克祭司，您在吗？新晋符文师波瑞斯与桑德斯来向您报道。”

房间里没有人答话，“难道巴克祭司不在？”波瑞斯小声嘀咕，心想着要不要下午再来。

刚想拉着桑德斯离开，这时，房间里传出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年轻人，进来吧。”

两人听到这话，整理了一下制服，推开祭司室的门走了进去。

祭司室不大，里面有几张沙发和一张书桌。波瑞斯能看到书桌后面是一些关于鲁恩符文的书籍，以及波瑞斯没有见过的一些奇异物品。

恩波光明会的祭司巴克此时正坐在书桌前闭目养神，脸上写满了疲惫。

巴克身材矮小，胖乎乎的脸上有个红彤彤酒糟鼻，头发乱糟糟像个鸡窝，胡子很长，灰白色交杂。波瑞斯注意到巴克胸前佩戴了一枚跟巴尔之盾类似的徽章，只不过徽章的底色变成了黑色，上面的太阳图案被分成八份，其中六份像是被镀上了银白色的光泽一般，剩余四份则是灰暗无光。

二人早到书桌前的时候，巴克睁开了眼睛，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坐下。两人也没有客气，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博坎圣者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你们是来领符文师修习所需要的东西吧？把这两个徽章拿着，这里面有你们的信息，等会拿着徽章到隔壁符文室，有人会教你们怎么做的，等你们凝聚完魔格之后，就能看到里面的信息了。喔，这两天黑暗教派的人闹得我头疼，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巴克从抽屉里拿了徽章递给二人后，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魔格是修习鲁恩符文的入门条件。如果不能凝聚魔格，就无法从格米儿泉水中吸收魔力，从而写出鲁恩符文。而凝聚魔格的先决条件，就是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与‘感知’，才能从格米尔泉水中吸收魔力，凝聚魔格——感知就像通道，精神力则是引路人，所以在普通人眼中，格米尔泉水和清水没有区别。

桑德斯接过徽章，对巴克鞠了一躬后就要拉着好友出去。但是波瑞斯纹丝不动，并没有要走的迹象，反而对桑德斯说了句你到门口等我。

桑德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巴克也察觉到了波瑞斯没走，有些不快的说道:“年轻人，你还有什么事吗？我想你总不会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给一个在休息的人听把？”话里多少有些暗示他不要说没用的事给他听的意思。

“巴克祭司，有件奇怪的事，我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找您分析一下，事情是这样的……”接着波瑞斯就把他梦到的景象跟巴克说了一遍，但是只说这是第一次梦到，并没有说已经梦到了多次。

巴克听完波瑞斯的讲述，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摸着自己的胡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波瑞斯看到巴克这幅模样，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心想不会真是什么邪神或者异端给我的启示吧？

过了一会，巴克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对波瑞斯微微一笑道：“你是叫……，奥，你是叫波瑞斯是吧？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梦罢了，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去符文室凝聚魔格吧，正事要紧。”

波瑞斯见巴克这样说，内心的紧张也消散了七八分，对着巴克鞠了一躬后就转身走出了祭司室。

波瑞斯出去后，巴克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起来，拿出波瑞斯的资料看了一会，捏了捏眉心喃喃自语道：“奇怪的梦，黑暗教派……看资料波瑞斯只是一个普通的渔民家庭，两者应该没什么联系，博坎也说过他感知波瑞斯的时候身上没什么异常……还是先处理黑暗教派的问题吧，波瑞斯或许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说完巴克自嘲一笑，觉得这几天被搞得精神紧张，有些捕风捉影了。

桑德斯见到好友出来后，连忙上前问出了什么事。波瑞斯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前者见此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二人并肩走向了走廊尽头的符文室。

两人来到符文室的时候，博坎圣者已经在里面等他们了。环视了一周，地上放着许多垫子，是给符文师们冥想用的，墙壁上则杂乱的刻着许多晦涩难懂的鲁恩符文。由于还是上午，所以并没有几个人在这修习。

二人走到博坎面前行了一礼，波瑞斯开口说道：“圣者大人，我们来领符文师修习需要的东西，还有就是凝聚魔格，这是我们的徽章。”说完就解下了衣领上的徽章放到了博坎的面前。

博坎略微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波瑞斯，你的感知与精神力是不差的，如果你以后努力修习鲁恩符文，成就一定不会低于我！”

波瑞斯一愣，随即内心狂喜——若是能成为圣者的话，那在恩波城中也算一个大人物了吧！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波瑞斯对着博坎微微欠了欠身，表示对他的感谢。

博坎颔首示意，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至于你桑德斯，虽然你的天赋要差一些，但是你的勤奋不输给任何一个人，这也是我选择让你成为符文师的原因。要想成为一个伟大的符文师，不仅仅得有天赋，更重要的是后天努力，波瑞斯，你也是一样，明白了吗？”

两人郑重其事的对着博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博坎见此也是很欣慰，对着周围一个正在修习的符文师喊道“布茨，过来一下！”

又指了指波瑞斯和桑德斯打趣道

“说不定，以后的两位圣者就要从你我的见证下诞生了呢？哈哈！来吧小伙子们，让我们开始，凝聚魔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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