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黎明 青山

装甲卡车停靠处，张林蹦蹦跳跳的爬上车顶把自己挂好。回头看着下面郁闷无比的黑战士。嘴角忍不住上翘：

“我抢了你们的东西，你们还得把我送回去。有些人啊！就是不明白自己一直都是牛马。拼死拼活为我创造…”

“轰隆～”装甲车猛地发动，张林一个激灵赶忙抓紧挂钩。紧接着装甲车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嗖了出去。

“看…阳姿是生气了。”

车顶上，呼啸的狂风吹的张林面部扭曲连话都说不清楚。

与车外的嘈杂不同。车厢内，凌薇雅坐在副驾上一声不吭，黑战士们也都集体自闭。隐约间一股无形的黑气盘旋在他们头顶。压抑的气氛使开车战士的脚力重了三分。

“呼哧”

风速再次提升，这下张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可他满不在乎，反而嚣张至极：“来吧！让嫉妒的狂风来的更猛烈些吧。咕噜～咕噜～”

狂风灌嘴，让张林通透了身体，闭上了嘴巴。

12分钟后，装甲车回到了德县。在路过汽车旅馆时张林跳了下车，然后快速走了进去。

轻轻关好房门，张林长呼一口。他回来了，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居然从龙嘴里抢了一份新的超能回来。

双手激动的发抖，正当张林准备试试新超能时。却一个脚滑摔倒在了床上，他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早已疲惫不堪。索性顺其自然躺了下去。

…

县中心酒店内，凌薇雅一行人看着桌上的探测器。心情一个比一个郁闷。

“这还没到24小时呢，怎么会一点超能都没有了呢？你说大姐头联系不够吧？那那两崽子怎么野没有取得一点超能呢？”黑战士们疑惑道。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有人捷足先登啊！你忘了树林里探测器搜到的那个人了？”小队长郁闷发话道。

“可他是谁呢？又怎么知道我们要去边境的？这次的情报只有李王两家知道。就算有人倒卖消息也没这么快啊？”一个队员提出疑问，然后所有人就没声了。

“不用想了！是我的人干的。”

凌薇雅突然站起来说道。

“嗯！谁啊？大姐头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啊？”黑战士们一脸懵逼道。

“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东西都拿了，就必须是我的人！”凌薇雅小手一挥霸气道。

“哦原来是他啊。被大姐头盯上了，这小子怕是……唉！”黑战士们先是反应过来。然后为即将成为自己同僚的张林感到由衷的开心。

“小张子！拿了东西就想跑？小心腿都给你打折了。”凌薇雅看向窗外杀气腾腾道。

…

…

“哈啊～”第二天中午，张林从旅馆里醒来。昨晚不知咋滴的，他总感觉腿有点疼。

没空管这些，张林赶紧跳下床。衣服都顾不上穿了。站在房间中间，查看起脑中出现的新信息。

超能引源：可操控一定范围内的引力。

“卧槽！”张林大喜，这tm才算超能好吧。控制引力！说不定还可以上天啊。

压下激动，目光看向门口桌子上的水杯。张林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新的超能。

意念一动，桌面上瞬间形成一片无形的引力场。紧接着力场汇聚

牵引着杯子离开桌面，最后缓缓落入张林的手里。

看着手里的杯子，张林满心欢喜。赶紧又用房间里的其他东西试了试。但还是感觉不过瘾。最后张林把目光看向了自己。

集中意念，张林全力发动引源。在身旁构建小型引力场，随后张林慢慢飘了起来。最终停在了离地不到一米的位置。

环顾四周，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踩在空气上。又像是被空气全方位托着。总之就感觉……很不适应。

可能这就是上天的感觉吧。在房间里飘了几个来回后。张林感到了疲惫，于是收回了引力场。

落到地面，张林开始总结这个新超能。不错是不错，就是太弱了。

经他测试引源的引力场的范围还不到两平米。使用范围也就只有十米左右。而且距离越远引力越弱。所以控制的物体也不能太重。

即使是悬浮自身，也就只能离地一米多。而且还不能用太久，不然就会头晕目眩。总结下来……也是啥用没有。顶多给影随当个陪衬。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人要懂得知足。至少投球扔垃圾时能装个逼。”张林自我安慰道。

随后张林退了房，出了旅馆。随便找了家小店吃了午饭。然后到车站里买了去青山陵园的车票。

候车厅里，张林抱着背包等待着。他这次来边境有两件事，一是安葬张万山，二是看看能否找到爷爷死前要他找的东西。

“对不起爷爷，我没有遵从你的嘱托。还是趟了这趟浑水。我知道这可能会给咱家惹来天大的祸。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啊。”张林咬牙说道，眼眶也湿润了。

想起奎山，想起被残杀的爷爷。张林的心就如被刀割一样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鞭策着他。

更何况他也逃不掉，就算奎山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凌薇雅已经盯上了自己，暴露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张林不打算按张万山说的带着超能沉寂下去。就是要硬刚到底！

擦干泪，张林倔强的脸上带着狠戾，

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奎山，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的。”

随即张林拿出了吊坠。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既然奎山他们那么要想。就证明一定有着超乎想象的作用。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也不管你有多危险。我只要你能帮我更快的复仇。就算是与魔鬼做交易也在所不惜！”张林捏着吊坠凶恶道。

…

十多分钟后，张林登上去往青山陵园的客车。车上基本全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落寞孤寂的气氛充斥了车厢。

青山烈士陵园位于边境不到20公里的一处山坡上。离当年的反击战战场只有不到5公里。

也算是让烈士们以另一种形式守望着国家。

一尘不染的青石台阶从山脚延至到山腰。两边的松柏笔直的如同钢枪一边。

张林一步步登上台阶，到达了位于山腰的陵园。

陵园大体成圆形，中央屹立着一块巨大的纪念碑。成千上万白色的墓碑围绕着纪念碑而立。如同一个个战士看着自己的无上荣耀。

陵园入口，厚重的大理石拱门洁白无瑕。庄严而肃穆，上面刻有国徽，军旗，刺刀等铁血之物。两侧还各站着一位高大的军人。他们腰杆笔直，面容严肃。持枪而立以最挺拔的姿态守护着身后的先烈。

张林看了他们一眼，迈入了烈士陵园。陵园十分平坦，地上铺满了青草，四周也种上了青松。让陵园显得静谧安详。

偌大的陵园内，毫无人气。显的前极为冷清。来祭拜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好不容易遇见几的个年轻人却是拿着手机开着直播蹭热度的。

张林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每年清明，张万山都会带着一家人来到这里为战友和爱人扫墓祭拜。

以往看见这种情景。张万山虽然不说话，但总会紧锁眉头，眼里充满着悲哀。当时张林还不太理解。现在张林却明白了。

这里的每一个战士，他们在国家危亡之际挺身而出。用血肉拦下侵略者，把战火与身后家园隔绝开。

可几十年一过，活在他们尸体之上的人们。却膜拜着敌人的文化，甚至憎恶他们。

最后张林没有上前制止，只是叹了口气，继续朝陵园西北方走去。

路过纪念碑时张林停了下来。纪念碑通体漆黑，高达二十米。上面有着众多的浮雕，内容多为战斗景象。

有人站在战友的尸体上，拿着手榴弹冲上去与敌人同归于尽。有被烈火点燃的人，抱着敌人一起被烧死在阵地上。

惨烈的白刃战杀起，刀砍，石砸，牙咬，指甲扣。就是不能让一个活人越过防线。不能让任何敌人进入身后的国土。

惨烈的战斗冲进了张林的脑海里。仿佛隔着历史都能感到杀气，闻到血味，听见震天的喊杀声。呼吸不自觉的加重起来。

“即使面对这样战争他们都毫无畏惧。我又有什么资格带着超能躲起来？”张林血红着眼说道。

越过纪念碑张林继续前行。一路上张林看到许多令人感触极深的场景。

那是一个老婆婆，抱着一块碑眷恋道：“说好了很快就回来，回来就结婚。可怎么就只回来了一张照片啊？你人拿去了啊？”

另一边一个老爷子在一片墓碑里拿着酒挨个敬。洒脱道：“哥几个久等了，最多三个月就来陪你们了。记得让二狗给自己留一碗豆腐炖肉。那小子总是把好的留给老子们。”说罢一饮而尽。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陵园的各个角落。但终究是少数，大部分烈士的墓前一个人都没有。就这样孤零零的立着。

但他们墓前却一片落叶都没有。看来还是有人挂念着他们。

张林然后继续向前走着。最后到了陵园西北角。那一片墓碑就是张万山当年所在的连队。

六团三营二连，在反击战后期为掩护大部队撤离。强行阻击一个加强营。最后除了在弹坑里奄奄一息的张万山外。全连九十八人上至连长，下至炊事员全部牺牲。

看着面前的九十七座墓碑。张林先是敬礼，然后拿出张万山的骨灰盒。大声道：“报告连长，二排三班班长张万山报道。请求归队！”

说完张林来到墓碑群的角落。这里埋着张林的奶奶。她当年是三营的卫生员。二连阻击成功后第一个冲上燃烧的阵地。

把张万山从阎王殿门口抢了回来。一直到张万山痊愈都在悉心照料。两人也走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咚咚咚”张林跪下给奶奶磕了三个头。又把张万山的骨灰盒放了下来：“奶奶，爷爷来了，您以后得好好管管好他，不能让他又伤了啊。”

说完张林在奶奶的墓旁挖了一个坑。把张万山的骨灰盒放了进去，又填上土。整个过程中他都十分平静或者说呆滞。就那样机械式的挖着填着。

最后在奶奶的墓碑上，在那早已留好的空白位上。张林刻上了张万山的名字。

又将缺失的那枚集体二等功的勋章放在了二连集体墓碑前。看着整齐排列的九十八块勋章。

张林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脑海里想到从小到大关于爷爷的一切。父母忙于工作。是爷爷接自己上下学，还给自己讲故事。小区里的小孩都羡慕自己。这是张林最自豪的。

他是英雄，但他也是一个孩子的爷爷，最好的爷爷。

可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张林撕心裂肺的哭着，不顾一切的释放自己：“对不起我…我这次不听你的了。我要变强，我要把他们一个个全部揪出来铲除掉。”

张林哭着说道，然后转身跑离了墓群。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陵园中部在一颗松树下张林停了下来。靠大树，双眼血红的看着青空。是那么的皎洁，安静。

身躯无力的滑落，张林滩坐在地上。双手环抱膝盖把头埋了起来。没有哭出声，他不想破坏先烈们的安宁。

“沙～”

过了一会莎莎的声音传来。张林抬头看去，一个白发苍苍枯瘦老人正在扫墓。他身上穿着破旧的军装，只有军帽是好的。军装虽然洗的发白，但还是那么干净整洁。

张林看着老兵，老兵也看着张林。两人先是互相对望，最后老兵开口打破了沉默。沙哑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干枯：“怎么了小伙子？”

张林看着老兵仿佛有了倾诉的出口。抽涕道：“爷爷，我爷爷死了。”

老兵思考了一会到：“他埋在了这里吗？”

张林：“是的”

老兵：“他痛苦遗憾吗？”

张林摇摇头：“没有，他知道自己会死。我把他埋在战友身边。”

老兵听了皱巴巴的脸随即展开。和蔼道：“那你不应该怎么伤心。他有战友陪伴有儿孙看望。安心离去的他，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张林抬头征征看着他：“是这样吗？”

老兵没说话，只是坐了下来指着前方数百座墓碑说道：“他们牺牲时和你差不多大。满腔热血只是为了身后的土地。”

随后老兵指着一座座碑如数家珍般说说道：“柱子踩着了地雷。小安被榴弹碎片打中了脑袋。小龙被火焰…”

老兵一个一个说着，最后看着张林道：“你爷爷与他们一样。为了身后之人，连死都不怕。能活下来，看到儿孙满地，还能战友相聚。你爷爷他肯定很满足了。一定不希望你这样伤心的。”

“爷爷您是。”张林突然问道。

老兵微笑道：“我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只不过运气好活了下来。战士应该死在冲锋的战火中，不应该像我在这里慢慢老去。”

张林连忙道：“不，不是这样的。如果没有你还有谁会记得他们的故事？”

老兵听闻忽然落寞道：“是啊！他们没有孩子，父母这些年也差不多离世了。一年里除了公祭日，没人会来看我们。没有了，除了我们自己没人记得了。”

张林立刻摇头道：“我记得！很多人都记得伟大的你们。”

老兵摇头道：“我不伟大！他们才是。命令下来时，他们明知会死但没有一个人后退。所有人笑着写完了遗书。然后走进了战火里，和他们比起来我算什么？”

张林摇头道：“每个战士都有自己的使命。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而你的使命可能还在继续吧。”

老兵愣了会：“我的使命？我已经完成了战斗的使命，完成了活着的使命。现在的使命…就是记录着我们吧。”

张林：“那一样是伟大的！你们的使命完成了，我会接替下来。记录守护着一切的。”

老兵听完笑了：“那不用，上战场的第一天大家就说好了。一起在烈士陵园见。和战友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我们自己的使命完成了就好了。你有你自己的使命去做。”

说完老兵站起身吟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说完提着扫帚走远了。

看着老兵落寞但不寂寞的背影。张林随即笑了：“是啊，爷爷身为战士死在战斗中。最后与奶奶和战友们团聚在了起，他…是幸运的”

张林释然，擦了擦脸。迈步笑着离开了青山烈士陵园。

……

另一边扫墓老兵来到三营二连的墓碑群。径直走到张万山的墓前。看着墓碑上新刻的张万山三个字。

老兵的表情变得无比悲痛起来。

“山哥你回来了！”老兵说着把干枯的手放在碑上。眼角留出混浊的眼泪。

“你最后没有守住…暴露了吗？”老兵哭着说道。

好一会后老兵起身整理了军装。对着张万山敬礼道：“班长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有人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

说罢老兵转身离去，不再回头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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