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断臂之仇
一寸阳光,折射在刀剑之上。
故渊死守要害,承受着翻山倒海的攻势,刚才无论是突袭,还是口舌之争,虽尽展智谋策略,说到底仍是对渠弥屡攻不下,难以取其性命。
故退而求其次,利用以守代攻的妙着,既守且攻,在这情况下,只要渠弥破不了他的守势,还要应付他的攻势,那时间拖得久了,他就有活命的胜算,其实故渊心中承受着如山般压力,他不能有任何疏忽。
渠弥杀得兴起,不再顾忌身份,突然双手握刀,猛的劈斩而来,故渊忙举铁剑格挡,不料长刀携着波涛之势,刀剑相交之下,故渊瘦弱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直摔出去三丈,砸入不远处的丛林中,传几声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清月一声惊呼,看向故渊摔出去的方向,脸色苍白,鲜虞一脸得意的笑容,渠弥托着刀,缓缓走向清月,他是西府内卫,是君上和太子殿下忠诚的卫士,是狗。
他不在乎正义,更不在乎情谊,他只在乎命令,后果就让太子殿下去承担吧,他要杀戮,喜欢鲜血的味道,即便即将流血之人是他并肩作战兄弟的女儿。
鲜虞见渠弥杀气腾腾地走向清月,他并没有出言制止,相反心中还有些期待,他也是此时才发现,他喜欢闻血腥味道,喜欢看到鲜血四溅的情景。
渠弥面色狰狞,刀锋似雪,劲气鼓荡,每一步踏在泥土之上,都踩出深深的印记,威猛无俦,清月面如死灰,身体轻轻颤抖着,但倔强和骨子里的骄傲让她直视渠弥,并没有出言求饶,眼中满是怒火,看着渠弥邪魅地笑着,举起长刀,刀尖抵在清月心口,只要稍稍用力,便会将她的心脏刺穿。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清月紧闭双眼,一滴眼泪缓缓从清月脸颊流下,等待是件辛苦的事情,等待死亡尤甚。
“噗”的一声清响,渠弥身体一颤,抵在清月心口的刀尖忽然失去了力量,一声轻微的闷声之后,清月轻轻睁开双眼。
之间一个瘦弱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正大口的喘着气,渠弥站在五步之外,左肩慢慢渗出血来,白衣之上,绽放出一朵红花,握着长刀的手臂,已经成为了断臂,掉落在泥土中。
两人又成遥对之局,周围静至落针可闻。
渠弥看着故渊脸上浮现的墨色云纹,竟然感到恐惧,虽然难以置信,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居然面对乳臭未干的孩子时,感到了恐惧,那种恐惧是本能的,骨子里的,莫名的。
就连一直坐山观虎斗的鲜虞,见到故渊比渠弥还要可怖的脸,若不是身份所限,他都想转头就跑了。
故渊后退一步到清月身边,右手握着铁剑,剑锋微微摆动地指向鲜虞,显然也是强弩之末,清月关切地问道:“你……伤得不太厉害吧。”她放下望舒,拾起渠弥断臂手中握着的长刀,站在故渊跟前,满脸杀气,想要挣扎着保护自己的陪伴。
鲜虞看向愤怒的清月,渠弥虚弱地站在不远处,断臂出兀自流着鲜血,显然被她的举动吓到了,“不要,”他颤抖着说,“不要伤害我,不然我,我要去告诉妈妈。”
“不要伤害太子!”助云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张开双手挡在鲜虞身前,对清月尖叫道。
清月疑惑地看向助云,咬了咬牙,猛地一旋身,用尽全身力气把长刀抛了出去。长刀飞过河面,刀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最后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刹时便沉了下去。渠弥身体踉跄一下,痛得一声呻吟。清月抱起望舒,搀扶着故渊,艰难地向林中走去。
他们离开后,助云轻舒一口气,扭脸看向身旁的鲜虞,他痛苦地紧闭双眼,呼吸急促,显然吓得不轻,助云在他身旁跪下。“太子殿下,”她抽噎道,“哦,你别害怕,我会陪在你身边。”她伸手温柔地拨拉着鲜虞的手。
他猛然睁开双眼,眼里只有恨意和最彻底的轻蔑。“你也配,滚罢。”他对她啐了口唾沫。“还有,拿开你的脏手。”他像厌恶的抽出被助云握着的手,一脸嫌弃地睨视着助云。
天色微暗,满是愁容的隐煅,独自在营帐内发呆。
“王爷,有小姐的消息了。”管事风尘仆仆的跑进营帐之内,高兴地说道。隐煅脸上露出喜色,立刻起身,看向管事,关切地问道:“是我们的人,还是王室的人找到的?”
“是我们的人找到的。”管家回答,“小姐,没有受伤,但故渊伤得不轻,还有那条武獒,也受了重伤。”
“什么?”隐煅吃了一惊道,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闻清月要伤害太子殿下,连渠弥都断臂重伤,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见到清月之前,舆论对他十分不利,甚至有人建议君上以刺王杀驾的罪名,将隐煅治罪,所有的建议都被君上淹了,并不理会,却也没有反驳,成王在等,等清月回来后的解释。
他的部下已经找了清月三天,王后的人马也同时出动,如今终于又了消息,隐煅的心脏猛地一震抽搐,忙问道:“她在哪儿?立刻把她带来。”
“王爷,恐怕不行。”管家低声告诉他,“营地的守卫宫遗,在我们的人带小姐进来时,被他以王后懿旨扣了下来,被直接带到君上营帐中去了……”
“这女人,其心可诛!”隐煅心中惦记着女儿的安慰,大步朝门口走去。“去找助云,然后把她带到君上营帐外等候,到时候可能会需要她出面作证。”他火冒三丈地走下高塔楼梯。三天以来,他寝食难安,亲自率领搜寻队,自打清月失踪,他几乎没阖过眼。到今早上,他心痛外加疲倦,连站都快站不稳了。然而现在他怒火中烧,全身充满了愤怒驱使的力量。
穿过营地时有人低声叫他,但隐煅行色匆忙,根本无暇理会,也根本不愿去理会,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他女儿的性命更重要。他本想纵步狂奔,可再怎么说他总是当朝首辅,不合体制,有失朝廷威严。他很清楚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人们纷纷窃窃私语,推测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营地驻扎在浔河以南,离河边只有半日骑程。一路走来,甲士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嬉闹,整个营地仿佛包裹着冰爽,甲士脸上挂着战场上厮杀才有的严肃,王后派出虎贲军沿河两岸搜索清月和她的贴士死侍。
成王的营帐宽敞异常,此时里面灯火通明,寻常处理公务的地方,隐煅撞开门卫,冲进营帐时,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实在太拥挤了,他心想,假如没这么多人,他和成王应该可以私下心平气和地解决此事,他相信清月虽然贪玩任性,绝没有可能刺杀太子殿下,于情于理都不可能,鲜虞是他未来的夫婿,更是未来的国君。
推开人群,挤到前面,只见成王脸色凝重,整个人跨坐在长厅的高位上。王后和鲜虞站在他,王后把一只手拉着鲜虞的手,太子的左臂上仍旧扎满厚重的丝质绷带。
众人望见隐煅,营帐内的空气霎时间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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