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吼道:“尔等眼瞎啊,我相公登山,气若游龙,岂是小碎步。”
一群青年发出一阵“咦”声。
挨着近的几个浮浪文人吹起轻佻口哨。
李县丞踏前一步。
“文海峰乃文人墨客留诗之地,汝等休得在此张狂。”
衙役抽出腰刀。“再悖言乱辞者,杀无赦!”
文人不是武夫,行事瞻前顾后,哪会真正与官府对着干。
人人噤声,文海峰峰脚松针落地声可闻。
文海峰峰脚大坪中心并排两棵千年古迎客松。松干粗大如澡盆,须三人合抱。
古松挨得近,中间仅容成年人侧身通过。
西风过,山峰枫叶萧萧下,地面如火。
武大郎的记忆中,每天挑担卖炊饼时,都会有人挑逗戏弄。
这具身体已经适应这种被嘲讽的场景。
是无奈,是悲戚。
武大力往前三步,藐视众文人。
“我是矮小无能,今天当着县衙官人面,我向诸位约斗,不敢应战者,从此闭嘴。”
王县令,李县丞,师爷齐阻止。
“武大词人,不要。”
潘金莲想起武大郎往窗外的一扁担,心中豪气冲天,将竹篮递于朱府丫鬟。
“麻烦给我照看下。”
速速奔向武大力。
“还有我。”
朱素素有些担心。
“婶婶,他俩为哪般?”
何夫人:“曾打探过,武大词人以前受尽欺凌,他弟武二郎为此经常街头打架,此番若打斗,武大郎必受重伤。”
朱素素:“以血恩仇,不可谓不丈夫也!”
真正的书生全倒退一步。
“莽夫。”
“匹夫之勇也!”
“仁义之书白读了。”
武大力暗暗摇头,大宋书生的贪生怕死在此可见一斑,水浒传之后便是靖康之耻,如此风气怎能抵御外敌。
“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张怡萱朝身后人群中打了个眼色。
俩个年轻彪形大汉走出人群,围拢过来。
王县令吼道:“今天是重阳节,又在文海峰,休得弄出人命。”
一个年轻彪形大汉对着王县令抱拳。
“县令大人,我等并没有杀意,只是接受武大词人的挑战,并不犯规。”
另一个彪汉:“武大词人一时兴起,俺们只不过陪他玩玩而已。”
李县丞抢出。
“武大词人是一时冲动,汝等先退下。”
第一个彪汉再次抱拳:“他挑战,我应战,哪有我们先退下的理,县爷不能偏帮。”
俩个“嗨”呼一声,摆出架势,便欲动手。
武大力握紧拳头,双脚点地,微跳。
“夫人退后,男人是保护妻子的。”
潘金莲握着粉拳,坚决不退后。
“夫妻同命,生死相依。”
武大力:“夫人,相信我,我已得天榜之力,普通人挨不了我几拳。”
潘金莲:“他们不是普通人,是张家护院,蛮力如牛。”
武大力不再多劝,潘金莲明知不敌,热血相护,至情至性。
那我便涌血相报。
师爷大喝一声。“住手,我先说一下规矩,尔等再动手不迟。”
三个衙役提刀挡住俩彪汉。
俩彪汉散功,第二个彪汉非常不满。
“快说,俺的拳头好久没有见血了。”
师爷:“报上名来。”
第一个彪汉:“张春,他名张九。”
师爷:“有无功名。”
张春:“没有。”
师爷:“文海峰是文人留墨的地方,没有功名者,不能在此应战。”
衙卫提刀:“听明白了吗?武大词人挑战的是文人,尔等白丁无资格应战,还不退下。”
张怡萱朝身后打了个眼色。
一个私塾先生穿着的中年人越众而出。
“陈师爷,武大词人虽有诗词双绝之称,可没得到当今皇上的承认,也没去考取功名,算不得真正的书生。”
李县丞:“荒谬,诗词上了天榜者还不算读书人?迂腐到家了。”
张怡萱再次看向身后人群,许多人都远离她。
方镜平低头数脚下蚂蚁,第一大才子王德盛抬头看天上变幻无常的白云。
“胆小如鼠之辈,休想得到我的垂青。”
看来得亲自出马了。
“李大人位重权高,但也不是金口玉言,真正的读书人都是经乡试府试通过朝庭考试之人,所以你说了不算。”
李县丞哑口无言,张怡萱的狡辩确实能站住一点脚。
武大力:“好一个张大小姐,巧辩如簧,如你所愿,放马过来吧。”
俩彪汉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出架势。
王县令立即喝止。
“且慢,此番武斗,地址是文海峰前,所以不能见血腥,尽量点到即止。”
场中四人皆点头。
王县令:“衙卫搜身,你们不得反抗。”
一声招呼,从山下涌来十多个百姓打扮的衙役,将张春和张九围住搜身。
从俩人身上搜出了两柄柳叶钉刀,长一寸,一根手指宽,薄如蝉翼。
刀锋寒气逼人,锋利无比。
柳叶钉刀容易身上藏,打斗时甚至能藏在手中,是武斗暗杀的绝好武器。
当然,真正的好汉不会行这种下三滥手段。
潘金莲:“想杀了我们夫妻,好啊,好得很。”
张怡萱推卸:“他俩之事,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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