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千年 第十九章 混沌魔物

“第十三轮”

费洛斯踩在堆成小山坡的尸体上，用最后一丝力气将第九十一个人的脖子刺穿，场上只有他一个活人，浑身大小伤口不计其数，最严重的莫过于小腹上，一个差点将肠子砍出来的伤口。

他已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若还是第十四轮，自己必死无疑。很幸运，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他打完了最后一轮，被人从场上抬走。

晕厥过去时，他做了一个梦，比起梦更像是回忆一类，自从见到干尸后，过去的记忆多到他根本数不清，好在并不是一股脑全都想起来，言简意赅，他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但具体情况需要在脑内细挖。

如何细挖？这是他自己所不能控制，似乎是只能根据他的心情来。他退出了回忆，在一处还算不错的房间里醒来，床就跟基地的房间里的一样柔软，有桌子上面有饭。

他看到了那具穿盔甲的干尸，此刻他的肉已经鼓起来，显然是恢复到了生前的模样，也正因如此，他如网格般布满脑袋的伤疤也更加明显。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他根本无法选择无视，只能边吃着饭边跟坐在粗制沙发上的他说话。

“只有你能看见我”

“你还要骚扰我多久”

“直到你想起全部记忆”

面对他漫不经心的回答，费洛斯很讨厌他写在脸上的挑衅，如果有能力把面前的这个家伙杀了，费洛斯肯定会毫不迟疑。曾经的直接也终于正眼看了费洛斯，露出奇怪的笑容。

“我相信死人对你没用”

“看起来你似乎快要重回巅峰”

“我不想跟你玩猜字谜，用我听得懂的词再跟我解释”

他细长恶心的舌头吐出来舔一舔自己的嘴唇，又抚摸盔甲上那些哀嚎的面孔。真够恶心的。

“心急有时候可能会酿成大祸，但无论过程还是结果都会变得更有意思”

“废话真多”

费洛斯已经对这个变态有些烦，看来他很讨厌曾经的自己。

“我是曾经的你，我封存了自己的记忆与情感然后便有了你”

“为何要封存”

费洛斯对于这一结果并不意外，唯二让他想不通的一点，为何要封存与记忆中，靠近烈火的声音是什么。

“情感可以带来力量，越是强烈我便越强”

他还没说话，费洛斯没有说话继续等他讲完，他在故意吊胃口，一句话一停，留足空白。

“每个人都有情感，如此之多的情绪聚集便创造了神之领域，名为混沌领域，任何情感都会进入其中并变成最极端的，如此之多的情绪汇聚成四位强悍的生物，乃是混沌诸神”

“所以你效忠于祂们？”

费洛斯终于忍耐不住他的吊胃口，再又一次停顿后，直接追问上来。他会心一笑，接着说。

“没错，千年以前的世界人们只有享乐的颓废欲望，千年以后的如今，满是杀戮、嗜血与求生欲，最强悍最强烈的欲望在这末世中聚集，所以我养精蓄锐直到今日现身”

“你用了一千年的时间，只为了复仇吗？”

费洛斯根本无法理解，虽然他因为记忆的确很想念涩斯提亚，但自己连她的脸都忘记长什么样，回忆中，只能用他所熟知的其他人的脸所代替。

“浅浅品尝记忆，当你回忆起一切后会如我般憎恨”

他怪笑着靠近费洛斯，笑容永远的刻在他脸上，像丑角般狂笑。费洛斯仍然是无法理解，虽然仇恨，但远没有到达他这种近乎癫狂的地步。

“他们将我关在这里，让我参与死斗要做什么”

“是我要求他们如此，血神的信徒以忠诚著称，因此我才敢将千年后，找寻到我这一任务交给他们”

面对他的答非所问，费洛斯已经失去了兴趣，不再继续追问，躺回到床上打算继续多休息一会。他果然安静下来了，费洛斯也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没有梦来打扰他的睡眠。

时间来到第二天，他又被带到了斗兽场里，被涂抹伤口的神奇药膏，使其只需要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可以让浑身的伤痊愈，甚至不会有后遗症。

“你们要我拿着这块废铁上场？”

今天的武器并不一样，是一把接近报废的剑，刀刃还参差不齐，一块突出，一块凹陷，并不像后天形成，更像是造出来就是如此。剑柄末端还有根断裂的铁链，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这把剑唯一的优点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优点，便是出乎意料的平衡与顺手，重量也不轻不重，唯一值得他怀疑的便是完全钝掉的刃口到底能不能作为利器使用。

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今天也没有给他任何护甲，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自己的体型要比以往大了一圈，长了一两寸。

接着昨天的战斗继续来，今天的第一场便是面对十四位武装得当的士兵。斧盾、双手斧、双面斧与长斧。

这十四名身穿血红盔甲的人将费洛斯围住，不过并没有选择一拥而上，而是一个个出来。他们的武艺、反应与战斗素养都不是昨天的杂鱼可以相提并论的。

破烂的刃却可以轻松刺穿木质盾牌，直直将藏在圆盾之后的人刺个肠穿肚烂，用力踢一脚圆盾，将卡在剑上的尸体连带盾牌踢掉，剑刃上并没沾上一滴血。

稍微用力的一挥，将第二人的巨斧斧柄直接砍断，脑袋被砍成两半。杀死一个人，就有欣喜的悲鸣若隐若现的传出，用最刺耳的惨叫来表达喜悦。

十四个人并未触碰到他分毫，反而被他一个个全都杀干净，第十五波来临，这次他面对的可不是凡人，而是一位巨大，身长九尺的怪物。

它有许多只眼睛，多到连费洛斯都不敢正眼直视，连他都觉得毛骨悚然，不管盯着哪里，都可以幻想出来，它头顶数以百计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

有四只手，多出来的两只从背后肩胛骨的位置长出，没有手，用血肉缠绕的钳子代替双手。它是混沌的造物，被混沌腐化严重的人类，混沌只会制作混乱和这种畸形的怪胎吗？

费洛斯并没有时间想的太多，因为它横冲直撞的袭来，像头肆意奔跑的沙漠巨马，只要被撞到一下，肯定就会变成一团肉泥。还好，个子越大往往就越笨重，费洛斯还算轻松的躲过。

握紧手中的剑，趁它脑袋撞到墙，正晕头转向的时候，朝它背后狠狠来一刀。怪物脊椎的位置突然出现一张大嘴，将刀刃咬住。

“什么怪物”

费洛斯花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把剑拔出，最好的偷袭机会已经错过了，怪物已然恢复正常，双手一组，共两组朝费洛斯发动第二轮攻击。

但似乎是眼睛太多的缘故，它的攻击很多时候都打偏了，打在离他数寸的地面，但怪力可以使全都落点周围一小片的沙地震动，久而久之，地面被久久无法散去的沙尘覆盖。

费洛斯需要躲避攻击的同时，避免吸入太多的沙尘呛到，也不能睁开眼睛，不然很容易被尘土眯眼。此时高个头的优势就发挥了出来，怪物可以居高临下的看清沙尘中，对他来说矮小身影的移动。

“杀了它！”

“杀了它！”

“杀了它！”

……

不光是沙尘，还有四周观众们的呼唤，也在干扰着费洛斯的判断，怪物也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只能拼一拼”

怪物的攻击还算具有规律，费洛斯也差不多摸清了一些，再趁着拳头之间的间隔，抄起散落在地，之前那波人留下的武器。在怪物凛冽的攻势之下，几乎都被砸成了肉饼，皮肤、血肉、骨骼与内脏混合，散落一地，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

费洛斯朝接下来，怪物可能会落拳的位置掷出一斧，只能碰碰运气。

噗！

他听到了血液四溅的声音，虽然并没有听到哀嚎，但他肯定，大概率是打到了。又捡起地上的巨斧，但没来得及继续投掷，就感受到一股风迅速袭来。

还好他凭借着翻滚躲掉了这一击，但地上散落的武器太多，在翻滚的时候背后被利刃划了一刀，他感受着伤口很深，还有沙尘附着在流血的缺口，很疼。

咬紧着牙，手中的巨斧飞出，从刚刚那一拳，他大概猜到了怪物的位置，故意往高的地方扔，最好可以劈中脑袋。

“啊啊啊啊……”

它终于发出了更大的咆哮。听拳头砸地的声音少了一点，看来没有劈中脑袋，估计是砍断了一只手吧，不管怎样都是好的。它的速度变快，力量也更大随之掀起的沙尘更多，连它自己都看不清。

虽然变快，但精度下降了不止一星半点，看来它是彻底怒了，根本不管自己在哪胡乱开打了。

接下来要简单很多，费洛斯不断将散落在地的武器捡起，然后扔向它，听着一声声的哀嚎与逐渐不再快速的拳风，知道怪物已经快要不行。

“剁碎你！”

费洛斯突然跳到它的背上，右手持剑，左手持最后一把战斧，左右开弓，将背后的大嘴砍的血肉模糊，牙齿都一根根剔下来，咬肌也给砍断，让嘴再也合不上。

然后踩着肩膀，给他的脑袋来了几下，开了一个瓢，大脑、脑浆全都一股脑的涌出，怪物也猛然倒下，数百只眼睛有些闭上，还有些仍然是睁开的。

这场与怪物的困难战斗终于结束，一股巨大的荣誉感传进大脑，来源于击败野兽的荣誉。但它并没有死透，并且用残破的大嘴，发出像是模仿费洛斯的话。

“剁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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