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千年 第三十章 故人

大厅之中，富丽堂皇的宴会展开，但却只有混乱，无数靓丽的男女成对，或三五成群，男性皮肤白皙，性别也被其英俊所模糊，女性身肢柔软，但偶有肌肉线条，也不乏阳刚之情。

男女性别的界限，已经被她们所模糊，即便衣着也含糊不清，身穿透明薄纱的阴柔男性，或坦胸露乳的豪爽女性。费洛斯知晓，自己已然来到沙历士众多宫殿之一。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于哪个宫殿，只知道自己不是在最华丽的一所。穿过息壤、渴望侍奉的人群，在他脑海中有一股声音在勾引着他，踩过红毯要到宴台之上。

掀开帘子，来到一处闺房之中，美艳无双的女子在他侧身出现，戴有薄纱，但若盯着这对美艳的双眉，便会看的入神，灵魂也会被抽离肉躯。

“大人终于肯来见小女，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

她没有丝毫忌讳，贴近他的身子，纤细玉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指尖轻点，拨弄着礼服，双眼微闭难言一股轻视，他知道这是故意为之，目的便是为了激起征服欲。

“若你邀我来就只是为了这件事”

费洛斯并不领情，记忆最深处的直觉，迫使他冷静下来，她的真相便隐藏于记忆之中，他知道，但却想不起来，仅仅如此就够了。

“侍女已恭候多时，待大人将小女与其下属重返实体之界”

她娇媚的语气充斥魅惑，只是姿态放的更低一些，但仍肆无忌惮，双手搭上搂着眼前男人的脖颈，微微仰头闭上双眼，片刻之后，双臂松开他的脖颈，于他面前跪倒匍匐。

“你自诩为苦痛的化身，却本身也在享受遭遇痛苦，我的教团”

费洛斯始终保持内心不被欲望腐化，他慢慢想起了有关面前绝尘女子的记忆。名为蒂利尔，本是一位女子遭遇匪徒轮奸所生的女子，后被其卖到地下妓院之中，遭受变态嗜好客人们的虐待。

最终费洛斯将其解救，蒂利尔证明自己的价值，并被引荐至黑暗亲王面前，完成升魔仪式，意为让凡人升格成为恶魔之仪式。千年以前，她便是自己手下统御色孽信徒的冠军勇士。也许她本就喜欢如此，因此升魔之后她享受被虐待，也许是为了报复，她也享受为他人制造痛苦。

“大人的教众，小女只是代理罢了”

对此回答，费洛斯显得很满意。这是少数，在他休眠千年之前，被送到混沌领域的教团之一，与现在发展千年的教团不同，他可以完全掌控这一教众，作为复仇路上重要棋子之一。

“告诉所有门徒，我已经回来”

费洛斯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原因是蒂利尔身上的迷香，对于凡人而言，这是致命的成瘾品，但对费洛斯而言，只是用来稳定心情的气体。

他话已落下，但她仍然是跪地不起，费洛斯自然知道是有事。他俯身蹲下，让她起来，好生交代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

从她口中得知，现在教团只有区区数百人，曾经被血神信徒杀来，被杀了大半，后来被沙历士的荣耀竞技场邀请，又死了一半，最终内部又闹起了分裂，到她这又只剩不足十分之一的信徒。

“你的承诺值千金，如今我承诺已经兑现我已回归，但你却没有”

费洛斯表情平淡，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心情如何。蒂利尔抬起头，胆怯中带有一丝兴奋的眼神看着费洛斯。

“我想起来了，我会这招”

费洛斯起身，他左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右手抓住自己的胸口，猛然向两边扯，从脖子一直到肚子直接被撕开了一道裂缝，从中伸出三根白刺，刺穿蒂利尔的额头手腕与胸口。

白刺带有倒刺，插入肉里很难拔出来，这三根白刺往回拉，将蒂利尔直接拉进裂隙之中，如一张深不见底的大嘴，最后听着痛苦的哀嚎，声音逐渐消失。

在给予无能者惩罚以后，便闭上双眼，那段千年前有关于蒂利尔的记忆涌现。

屠杀之后，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清醒，并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在那已然过去数年之久，他仅凭一人，徒步穿越了大峡谷，这是极北风寒之地与南方之间唯一的壁垒，几乎不可能逾越。

费洛斯做到了，他并没有抱着生存的想法，而是想给自己一个体面的死法，但幸运出现在他不需要的场合，需要之时它避而不见，无需祈祷却可降临，保佑并不需要的生命。

他始终还是天赋异禀，男孩已经成长成为青年，他在极北与南方之间最后的雪山上，建立一个小木屋，山脚下便是另一个苦寒的镇子。

费洛斯自愿担任夜不收，四周山林浓密，猛兽也异常多，时不时的会有猛兽成群的来袭，本是不正常，但并没闲心形成侦查队前去调查，镇子光是组织抵御就略有勉强。

费洛斯的到来，担任许多危险的没人愿意做的职责，镇子里也并非皆是懦夫，为了家室或其余原因不愿担任危险职责本是应该，而那些愿意进行的才是英雄。

只可惜，英雄的命不长，费洛斯算是做的相对来说很久的，且他似乎永远不知疲惫，每日都是孤身一人进入山林，寻找猛兽的踪迹，并记录下来，再进行判断位于哪方向集结。

几乎每次找到有用的信息都会伴随雪豹、虎、熊、或鹰的追击，平均下来，每天会被迫长跑三次，加起来十几至数十里不等。

今日如往常一样来到一处洞穴入口，曾经他在收集那些情报之外，也会顺带调查为何不同品种的猛兽会聚集于一处，随后发动袭击。如今终于有了些眉目，选了个好天气就过来。

积雪刚刚没过鞋底，现在是夏季最炎热的日子，没过膝盖的积雪费洛斯也能跑起来，更别说如此轻松。即便跑不掉，对他而言也已无所谓，交代在此，虽不是好的葬骨之地，但他不配埋于风水宝地。

费洛斯举起火把，走进昏暗的洞穴之中，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入口只是普通岩石碎块堆积，往更深处走，四周开始有零星的贵重品，如金银首饰等。

继续走，便开始有油灯照明，四周堆放着更多，不止金银珠宝、画作、雕像、丝绸、器皿、武器、盔甲、仪器、兽皮、草药等。这真的是野兽的洞府？比自己还有品味还懂得欣赏的野兽？

一种诡异感涌上，尽头看见一扇大门，费洛斯勉强推开，十分沉重，估摸有数百斤。这似乎是一个大厅，与外面相比，在此堆放的物品要野蛮许多。

兽牙、兽皮、颅骨、粗布、废铁、烂甲、兽骨与油脂。中央长兽皮，如地毯般的装饰尽头，有一个由木头与兽牙兽皮堆积而成的巨大王座。

室内的温度要温暖许多，估计已经零上，是四周大量篝火的功劳，还好空无一人，更没一兽。绕过王座来到位于其后方的房门前，巨大的房门，险些没推开，这里是一道楼梯，通往更下层。

与外面相比，楼梯与四周都已换上石砖，并非外面随意的土层与岩石。举着火把，照亮前进的路，一路往下行走，直到来到一处应该是地牢的建筑之中。

四周有无数骸骨，每个牢房都有一股强烈的臭味，有但不止腐烂的气息，他本以为这里已经全是尸体，直到他看见一位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女子。

浑身上下都是青红发紫的伤痕，有不少血，如雪般银白的长发是来自极北的标志，如今变得银灰，只有六旬老人才会有的发色。浑身衣不蔽体，几乎没有衣服，趴于地面一动不动。

室内虽温暖，但也仅限于穿的厚实的他而言，趴于囚牢的她而言，应当是寒冷的。若不是背部因为呼吸而微微动了一下，否则会被他当成死人。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她抬起脏污的脸庞，头发数月没洗，唯一沾到的全都是水污与肮脏之物。即便被淤泥包裹，但仍可以窥见她的美貌。

“你想活下来了吗”

费洛斯蹲下，盯着奄奄一息，正伸出手的她。他似乎触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张嘴对着她说。

“……想”

“为什么”

费洛斯追问。

“我想……”

她如此回答，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想活着，但就是不想去死，也不知道费洛斯是何等想法，起身，将牢笼撬开。被锈蚀的锁轻易撬开，但对于奄奄一息的她而言，是拼尽余生都无法打开的。

费洛斯也不在乎她身上有多脏，自己更脏一些，将保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她的脚经被挑断，脚骨也已经变形，便背起她。再肮脏的气味，也抵不过仍然在他鼻尖回荡的血腥。

两人从地牢里出来，费洛斯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过她倒是一个意外收获吧，能救一命比自己有意义的多。

刚一出地牢门，便隔着王座听见了有巨大脚步声，费洛斯知道，是这里的主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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