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爱 第13章情非得已的告白

初一的清晨，被楼下孩童的鞭炮声和嬉笑声吵醒。伊正躺在我怀里，似乎早就醒了，此时一只手摸着我的耳朵，问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消失的这几个月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说来话长了，想知道吗？”

“说来听听呗，讲好了，给您做早餐吃。”

“刚一开始，见你和慕好上了，我心情很低落，对情感失望之极。我不知道你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所作所为，也不知道你如何看待我；加之那段时间工作压力大，我对生活突然感到迷茫，于是便想着一个人出去散散心，抽空去了很远的地方。”

“哟，去了什么地方？”我对伊的独立旅行很感兴趣，忘记了自己是造成伊艰难困苦的罪魁祸首。也许是我真没有察觉，也许是我浪子之心作祟。

“西宁的塔尔寺，一座历史久远的格鲁派寺院，参观和朝拜的人很多。有些信徒五体投地的一步步赶来，那份虔诚，直击人心。我深深体会到信仰的力量，坚持的力量。也正是在看见他们顶礼膜拜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爱情与信仰相似。只要相信爱情，便会获得无穷的力量，尽管有坎坷挫折，只要坚持，便会到达光辉的彼岸。我信故我在，我信故我真。也许真心不一定换真心，但只要享受了真心付出的过程，也是美好的。毕竟，过程就是结局，一切后果，都是成长的经历，是迷航的菩提。想明白之后，我就回来了。我要忠于自我，发现心底有你，所以找你了。”

“你真的很伟大，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也感谢你的不弃和原谅。只是我现在很矛盾，能否给我点时间，让我慢慢找回自我。”听伊一席话，我才陷入了沉思，真诚告诉了伊我的状态。

“傻瓜，我没有要求你与慕立即断绝关系啊，你们依旧可以交往。”伊讲得从容大度，不像是气话的样子。

“这，怎么可以？我知道你的大度，请给我最多一年的时间，让我把情债还完；然后，回到你身边，随君天涯，行吗？”

“你自己决定吧，我不希望你痛苦抉择，一年的时间，也够我们的感情日益成熟了。”

“是的，我与慕之约仅剩不到一年了。那时候，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各自祝福了，请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所以呢，只有一年时光咯，要好好珍惜哟。我不会吃醋的，更不会独自在被窝里哭泣的。”伊说得坚强，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真的？不信，除非你没有真正爱我，否则怎会一点醋都不吃呢？”

“我吃醋也好，哭泣也罢，有用吗？你心若不在我这，就算我眼睛哭瞎，醋缸喝干，也是于事无补，难道不是吗？”伊突然直直地盯着我。

“为什么对我要这么好？”我良心发现，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也是尊重人性的成年人了。人生不就是一场放过吗？情感如沙，抓得越紧，丢得越多。感情生活，要不念过往，但求将来。”伊侧了侧身，在我脸上轻吻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一个人在寺庙里转了很久，思考了很久。后来累了，我便坐在寺庙外的一处台阶上，听着梵音回荡，把我最近十几年来的人生境遇全部回忆一遍，我问我自己，在我人生的十字路口，我在等待什么，我又在徘徊什么呢？最后终于明白了，那就是自我救赎，寻求真实的自我。该追求就去追求，该珍惜就去珍惜，我相信相逢是缘，事在人为。”

“Good,你的这些话，深刻又从容，让我深思，让我感动，有你在，一生又何求呢？”我渐渐被伊所折服，也被她的爱所感动。

“我还去看过高原湖泊和雪山。夕阳的时候，我在静谧孤寂的湖泊周围徜徉，想着人生何来，将向何去。凛冽的雪风吹来，让人格外清醒。高大的雪山，静静承载着岁月的变迁，也映衬着我的渺小。我们日常的爱恨情愁，面对雪山和碧湖，都是那么难以启齿。沧海桑田，不知掩埋了多少人的离合悲欢。我和你，终究是沧海一粟，会掉落在历史的尘埃里。相遇，已经不易；勇敢的爱而不独享，更需勇气，也更值得，你说对吗？”伊回头问我。

“我对你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羡慕你的阅历和智慧，能够把我们之间的情意讲得如此深刻和开明，当今社会，恐怕你是第一人。”我被伊深深征服了，进而有点崇拜。这个女人，如此不简单，通透得纯粹，大度得执着。因为爱，超越了一切世俗的判断。面对我这样一个初恋情伤的浪子，总是无限包容，给予自由。

“若木，你真的会爱上我吗？我对你的情感很确定，但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自作多情。”伊略显忧伤地说着。

“我想我会爱上这么聪明又大度智慧的你的，我和慕，今生不太可能走到一起。也许是年轻贪欢吧，总是有约定到期的。你能勇敢爱我，是我的福气。”

“好吧，随你，随缘吧，我会努力爱的。这次旅行，还让我爱上了大西北，爱上了这片旷野的土地，纯粹、虔诚和寂静的土地。喜欢那里的风土人情和善良乐观的人们，以后，我们一定要再去啊。”伊对我说。

“是吗？我也得去看看，这片迷恋了我的伊的神奇土地，一起去哟，我期待着。”

这个初一一整天，我和伊都呆在家里，谈心聊天，平凡中享受着美好。

夜深人静的时刻，我时常回想起伊的这番话，也想起慕的温柔。这两个女人，都是令人难忘的。我和慕，有约定在前，或许分开后就无牵无挂。那么伊会是我的最爱吗？我忍不住问自己，我到底需要怎样的爱情和伴侣？我还要漂泊多久？这些问题常让我困惑，不得其解。

“看来，我也的确需要来一场心的旅行。”我自言自语劝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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