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开成五年(840年)文宗李昂病重。
朝中恰是‘牛李党争’白热化之时,宦官趁势把持内政。
仇士良与鱼弘志矫诏拥立颍王李炎为皇太弟,将幽禁的贞献皇后萧氏与废太子逼死,胁迫、暗杀朝臣百官,以致人人自危。
文宗驾崩后,李炎继位为帝。
是为唐武宗,改年号为会昌。
至此,‘甘露之变’后的五年间,宦官势力达到鼎盛。
在内,挟持皇帝,逼迫百官。在外,掌控京畿重地兵权与藩镇民政大权,嚣扬无比。
……
会昌元年(841年),三月初春。
烟雨长安,宛如画中仙境。
殊不知,杀机暗藏;大唐根基,早已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东市安邑坊,青凤阁。
京畿最为盛名的风月场,多少达官贵人、文人腐儒沉迷其中而流连忘返,堪称纨绔子弟的天堂乐园。
青凤阁虽是风花雪月之地,却又别树一格。
其一,格局高,待客规矩多。
其二,艺姬戏子出众,技艺才学惊人,售艺不售身。
其三,背景深厚。
即便如此,仍有万千凡俗趋之若鹜,一掷千金,只为求得一夜极乐。
“哈哈!来来来,秋儿小娘子再夸几句,若讨得本公子欢心,这五贯银子……便是给你的赏钱!”
未及入院,牌坊大门外,便传起一阵喧嚣。
只见一名贵公子模样的人物,头戴玉冠,身着青绿色翻领锦服,腰间挂着一柄二尺细剑。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佩饰更为贴切,只给人一种美感而毫无兵刃的寒锋。
此人面如玉脂般凝白,透着红润。身高约莫六尺五寸(1米95),体型精壮修长,五官俊朗而深邃。貌胜潘安,风趣幽默,恰是长安城大多小娘子最为喜爱的类型。
最最重要的一点,有钱任性!
妥妥的一个散财金主。
“哎呦!讨厌!世间最美好的赞美,都给了您……萧公子,秋儿再也想不出别的词儿了啦!不如,送上一抹香唇如何?”
搀扶在他怀里的一名前堂‘迎嫔’,婀娜多姿妖娆动人,谄媚而欢喜的说道。
“咦?如此一听,本公子岂不是亏大了?财色两失?”
“嘻嘻……不乐意呀?那秋儿,以后就不为你侍酒咯?”
贵公子假意一惊,表情浮夸,笑吟吟的低下脸颊:“那可不行,除了秋儿,我萧宁可不认其他小娘子。”
秋儿在他脸上啪叽一下,玉手一伸,便将五贯银子收入袖中。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如入无人之境,相拥着左右摇晃进了大院子。
“啧啧,如此招摇。什么人呐?五贯银子呐!就这样甩出去?”
“可不是,某以为自己乃情场老手!谁承想,这家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肥瘦不挑,一嘴吃天下呀!”
“诶!可别说,此人乃是城中有名的赘婿!败家逍遥出了名的,一夜挥洒百十贯钱,眼睛也不眨下!”
“啊?!赘婿?”
“可不是么!康王府的上门赘婿……”
“什么?康王府?!那他妻子莫非是号称朔方女战神的……胆大包天啊,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玩耍?”
“人家虽为赘婿,身份却高贵着呐。家中虽有河东狮,却远在千里之外,谁也管不着谁。嘿,就是玩儿!”
“此人风评巨差!某听闻,长林郡主与他有名无实,怕不是看不上!天下诸多良人俊郎,可偏偏就让康王李赫招了入赘,白白守了一年的活寡!”
“又如何?那可是康王府啊!岂是寻常人等说入赘就入赘?你瞧瞧人家,活的多滋润!”
“是呀!换做本公子,宁可少活十年,也甘愿匍匐在长林郡主的铁甲裙之下!”
“羡慕呀……”
“可恨也……”
三五一群入内消遣的吃瓜观众,无不都是城中的有名纨绔,纷纷窃窃私语。
银子,他们不是没有,可也没败家到这种程度。
‘迎嫔’这一流,姿色虽然过得去,可咸可甜十分懂得讨人欢心。说白了就是迎客的侍女,这种身份的女子在青凤阁只是末流姿色,根本不值得如此花心思。
在这些纨绔子眼里,最多值一贯,再多没了。
大院子里,人满为患,随处皆是春景满园,琴乐伴随着宾客们的欢悦声不绝于耳。
一处亭子内,便有一支乐工,在奏着美妙的乐曲。
穿过庭院便是青凤阁的主建筑——紫烟楼。
九层高的楼阁,外形富丽而堂皇;内饰雅致别趣,宽敞无比,每层楼之间设有雅室、茶室、琴室、棋室、憩室……诸如此类,其中用处自有妙义。
大堂中央有高台,圆台之上便是主舞台,造型就像一架巨型战鼓。
青凤阁四位花魁,皆是名满长安的当红歌姬,每隔一段时日便会轮流上台,为万千宾客献艺。
萧宁,便是这里的熟客。
一个来自一千多年后的重生者,自他六年前夺舍‘萧宁’身份那一刻起,便经历了诸多磨难与考验。
若没有康王李赫的赏识,招他为婿。
如今,萧宁还只是浪迹江湖的一个无名游侠。
“诶?唐公子!一月未见,今夜倒是来的早了些哦。”
萧宁嬉皮笑脸的踏着王八步,见了熟人便是一声嬉戏般的调侃。
“莫不然,为了宫羽姑娘而来?”
眼前,是一位身着红色锦服的青年男子,观其气色隐隐带着些贵气。他很低调,可孤傲的眼色与严谨的情绪自律,却不经意间显露出自身的性格。
萧宁与他相识于斗诗,浅交于斗棋,两人对歌乐、编舞又有相同的兴趣,久而久之便成了玩伴,时日不长不短恰好半年。
此人心思深沉,来的次数并不频繁,间隔长则一月短则半月才来一次。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寻乐,而是为了解忧。
再者,对青凤阁的头牌花魁似有追忆故人的沉迷。
兴许,宫羽姑娘身上有类似故人的韵味。
据他猜测,必然是来自皇城里的贵人,至于是哪家的公子,就不好说了。
不是国戚,也是功勋之后。
在他身边,无论何时总有两名家臣寸步不离。一看就是高手,防范意识格外强。至于院墙之外,似乎还有不少乔装打扮的护卫。
萧宁不在乎他是谁,只不过是自己的强迫症犯了,凡事总会一究到底。揣摩人性,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恶趣味之一。
对这位唐公子,有些奇妙的好感罢了。
“唔?呵!知我者莫如萧公子,青凤阁唯一吸引唐某的,唯有宫羽姑娘。你,还是一如往常的……潇洒。”
闻声,唐武转过脸来,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秋儿姑娘,略有些不屑。
面对萧宁施了一个叉手礼,不咸不淡的说道。
“来!洒脱些,莫要诸多礼节,像个酸臭的腐儒!咱年轻人,怕个甚。即来则安之,开心为上!”
萧宁爽朗的拉着唐武的手腕,便要上楼去。
旁边的两名家臣眼色一变,似乎觉得对方有点无礼,想要出手。
唐武伸手往下虚压,家臣便默默的跟随在后。
“秋儿,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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