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大宅。
一片火海,整座宅院遍布尸骸。
王氏瘫坐在地,怀里抱着一身血迹的二弟,早已断气。
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具尸首,那是管家陈伯。
院子外,义子王六子仍在搏命拼杀。
七八个杀手,将他团团围住。
血人一般的王六子,已数不清身上多少伤口,双目如鬼魅般的狰狞厮杀。
“王老爷子!”
张淦冲了进来,一刀砍翻一人,抱着另一人撞了过去,压倒两人后一箭双雕钉在沙地上!
随后而来的门徒,围杀剩余的杀手。
“六子?!”
王六子倒在他怀里,口喷着淤血,艰难指向大堂内:“带……走……”
血迹染满他一身。
张淦无奈放下遗体,抬头喝道:“好汉子!是个爷们!六子啊,来生再做兄弟!安心上路啊!”
王氏木讷的看向院外。
老人的泪腺早已干枯,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神色哀伤却再无情感。
“王老爷子……走吧!咱护你出城!”
王氏颤巍巍的起身,放下二弟的遗体,向王家先祖的灵牌叩了几响头。
“并非老夫之愿,莫要怪老夫噢!列祖列宗啊……所有罪行都让老夫一人承担吧!上苍尤怜,庇佑王氏后人安然回家!安然,回家……”
他抓住张淦的大手,睁大了眼睛说道:“去!去救郑大人,还有王老四。我那个傻四弟啊,他为什么不走啊!莫要理会老夫,一副残存朽木,竟害死如此多的后生……
某,有罪啊!”
王氏老人,扯断手中的佛珠,一头撞在石柱上,头破血流而亡!
张淦怔住几息后,乱喊了几声,带人纵马而去。
……
西门大街。
廊州赵家军已攻破城门,大肆掠杀城中百姓。
内贼里应外合,刚一进城的郑家军与大唐使团,便遭到沉重的围攻。
两方队伍被冲散,郑林之率领亲卫营对此突围未果,咬牙狠心返回西门,继续阻拦叛军。
无奈,势单力薄。
杀至黄昏,郑林之身边仅剩郑冲一人!
“呼呼……”
郑林之从尸山中爬出,握着的唐刀早已卷刃,几乎抬不起手臂。
“啪嗒!”
奄奄一息的郑冲,被摔在地上,一名吐蕃兵一脚踩在他背上,用长矛钉了下去!
郑冲咬破牙齿,宁死也不喊出一声。
“嘿!郑大人,别来无恙啊!”
一名身穿铠甲鲜红披风的将领,策马而来,语气中尽是嘲讽的意味。
“赵庆昌!”
郑林之双眼冒火,血泪益出。
“你瞧瞧你,这是为何啊?作贱么不是?真以为,你郑家在兰州能翻天了么?呵呵……”
赵庆昌大手一挥。
王家老四,被挟持而出,五花大绑押在他面前。
“郑大人……”
“王老四!”
王家老四,深受折磨,无奈苦笑一声:“某,先行一步。请代某向咱家大哥说声抱歉,老四没用,没脸见大哥!郑大人,对不住了!”
“不!!!”
“赵庆昌,你冲我来!念及几十年情分,莫要做的太过分!一命换一命,让他活着!”
赵庆昌冷笑一声,手下一挥。
王家老四的头颅,随即被砍了下来。
“你可不能死呀!本使还要你看着,那些叛徒如何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收拾掉。对了,听说你在迁移百姓?十几万人呐,何时才能走到渭州?
哦,不急。本使给足你一个时辰。看看,能走掉多少人?你不是想回家吗?可以!本使带着你,去秦州看看大唐的风景,如何?
郑林之,本使要你看着拥护你的人,一个个的死在你面前!哈哈哈!”
赵庆昌横肉狂笑,宛如人间恶鬼。
“赵大人,请让末将代劳!”
“哦?郑岐呀?去吧。”
赵庆昌点点头,郑岐下马,走到郑林之面前。
因脸颊上有伤,说话漏风,模样异常丑恶:“你该庆幸,还能活几日。马邦忠可没那好运气,这会儿在野外,喂野狗呢!”
郑林之闭着眼,似笑非笑,突然睁眼扑了上去,一口咬破了对方的脸,正好将旧伤撕破。
“呜啊!你个狗东西!”
郑岐一脚踹翻郑林之,举起刀就要砍下去。
“去死啊!”
“噗!”
郑林之闭上眼,刀却没落下。
郑岐后背,反而中了一箭,贯穿心房。
他死不瞑目的看向赵庆昌,困惑的问道:“你!为何如此对我?”
赵庆昌收起弓箭,放入箭袋,冷笑:“区区一条狗而已,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谁让你对他用毒!本使的命令,是让他活着,你耳聋了是吧?
看看你郑家的狗,觉悟真低。本使现在懂了,为何你会重用一个外姓人。可惜呀,不为我所用者,便是敌。”
一声令下,郑冲含泪被杀。
郑林之力竭,连自裁的力气都没有,剧毒发作几乎麻痹他全身神经。
过度的哀伤令他昏死了过去。
“呵!”
赵庆昌冷笑:“来人,绑上带走!好好给他医治,死了唯你们是问!”
“赵大人,好手段。一个铁骨铮铮的勇士,被你折磨成这般模样。”
脱拔窝策马从后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此人身高一般,却精壮实干,乃末恐热麾下一员猛将。时任兰州守将,吐蕃的千夫长。
“千夫长大人见笑了,对于叛徒再毒辣的手段也不为过。若此次没有千夫长您的协助,本使也无十足把握拿下兰州,定当厚谢您。”
脱拔窝晒然一笑:“嘿!你们汉人呐……好的,接下来怎么处置?”
“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几十年过去,好些人都忘了,这片土地是谁在做主!只有将血烙印在他们胸膛上,才会记得深刻,不是吗?”
赵庆昌险恶的脸色,浮现阴森杀气。
“你舍得?这座城,还不错,每年进贡的粮饷财物,比你廊州多些。大将军说了,兰州会交给你打理,希望你在提供军资方面做得比郑家好。”
赵庆昌恭谨的回道:“本使谢过千夫长提醒,大将军的本意牢记在心。您放心,本使自有分寸。千夫长放手去做,也该犒劳下兄弟们不是吗?”
言下之意,是纵容吐蕃兵抢掠百姓。
如今的陇右不比数十年前,一切制度照搬大唐,秩序井然有序,驻守的吐蕃军也受到节制,遵守法度。
仿佛吐蕃治下的一个特区。
他们,已经很久没打过秋风了。
脱拔窝狞笑着挥了挥手,身后的上千吐蕃铁骑,朝着大街干道分散纵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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