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少年 第一章 纪寒

“少爷……”

夜深了，少女立在月色里面露担忧之色，她前面一名白衣飘然的少年盘腿凌空而坐，她的少爷已经这样不吃不喝，修炼三日夜了。

虽然大战在即，她也忍不住担心少爷的身体。

“婉之，是你。”少年睁开眼睛。

“少爷，当然是我了！婉之给你炖了点冰糖雪莲。”少女面露微笑，盛了一碗晶莹剔透的雪莲递上去。“少爷，你知道吗，这几天门外要拜访您的人都挤成山了，婉之把他们打发走可不容易呢。少爷，你快喝了吧”

少年眼带愁云，他没有接过少年递来的雪莲，也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叹息了一声。“婉之，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再进来了。”

少女有满肚子想说的，但看见少年这样子，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懂事地收拾了东西，然后轻轻出了院门。

她不理解她的少爷为什么叹息，明明在西境已经是三目无敌了。

“少爷啊，”少女自己对自己说一般，“你下次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雪莲了哦。”

少年踏着月色走在青石板小路上，带着对少爷小小的担忧，她也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可不是吗，谁都知道，少年纪寒，西境之矛，未尝一败。

往西，一片大的不知边界的大陆名为下明州，下明州内部横贯着一条万古奔腾的大河，名为元界河，隔着元界河，下明州的西部边陲就是四境之地。

没有人知道四境之地有多大，人族、妖族混居期间，彼此征战不休。

四境之地的西境有十家人族强者，十族每隔五年一次会盟，一为防御妖族，二为处理彼此间的矛盾和利益划分。

十族会盟之时，人族少年参加的斩妖擂台也会同时举行，斩妖擂台上的表现直接代表了各家族的战力和潜力，是西境的人族盛事。

十七岁的少年纪寒就是在五年前上的斩妖擂台上扬名西境。那一战，十族的天才群星汇聚，战况之精彩，至今为各地茶楼棋馆的谈资，越传越邪乎。

“听我说，听我说，”酒楼“不打烊”的小二举着茶壶，拉开嗓门喊，“五年前的斩妖擂台，咱可是在场的，要说起哪家强哪家弱，咱可有的说！”

“你个小德子就吹吧，上次十族会盟在岚族的无尽城，离我们天禁城可有几万里呢，你一个倒茶的二狗子还能在现场？”茶楼的客人嫌弃道。

“这位爷，您可别不信，”小德子有模有样地说道，“我小德子的二姑奶奶就住在无尽城，那年我刚好跟着商队去看望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一高兴，就赏了咱一个看席。”

“呵，那你倒说说，咱们的纪寒少爷，都和谁交了手。”

纪寒的名字一出，茶馆的人都不知不觉间聚了过来。

小德子干脆站在凳子上，大有说书人的风范。

“要说纪寒少爷，那可真是了不得，了不得，我小德子现在回想纪寒少爷的风姿，还能吓出二斤冷汗。”

“别他娘的那么多废话，我们要听纪寒少爷。”

“好好好，各位爷，您别急，容小德子慢慢道来。众所周知，十族里最强、争的最厉害还属雨族和火族，五年前这两族都出了一位号称无敌的天才，各位爷可听过？”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莫不是，莫小雨和火麒麟？”一位旅人打扮的客官说道。

“这位爷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的主，就是这两位！”小德子举起茶壶给旅人的杯子满上新砌的茶，“说是最强，倒也没吹。莫小鱼和火麒麟真真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人使刀一人用剑，两个人都十战十胜，接二连三地刷新记录，看的我好不过瘾。”

“雨族和火族确实是比我们纪族强上不少。”

“那可不是，那年我们纪族派出去的一百多号子弟，十天不到，就在莫小鱼手上折了大半。听说我们纪族老族长都打算打道回府了，所有人都以为今年又是在雨族和火族之间争霸！”

“那我们纪寒少爷是和莫小雨还是和火麒麟对上了？”

“嘿嘿，”小德子聪明的眼睛里狡黠一笑，“都没有！”

“啊？”下边客观不约而同地喊出来，“那怎么都传说我们纪寒是五年前斩妖擂台的第一？你这小德子可别故弄玄虚！”

“您看，各位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在最后二天，又杀出了一位，莫小鱼和火麒麟都栽在了她手里！哪位爷知道的，我这上好的雨前龙井刚煮好！”小德子吆喝起来。

“岚家？”

“嘿！这位爷当真不一般，”小德子道，“就是岚族，她真名岚不语，真可谓真人不露面，露面不真人！之前一直平平无奇，最后几天一招幻影手出世，打遍天下，无人能破！”

“岚家也出了了不起的人啊……”客观感叹，“那……”

“各位爷想的不错！”小德子抢过话茬，“我们纪寒少爷也是横空出世！最后那一战就在纪寒少爷和岚不语展开，呵，那可真不是语言能形容的，就这么说吧，几万人的观众没有一个人眨眼！那战过后，据说从小一言不发的岚不语破天荒地直接开口，‘君之力，在不语之上。’”

“真想一睹纪寒少爷一面啊…..”

翌日午后。

“林婉之！”一名穿鹅黄色衣服的少女和牵双头虎的老仆出现在井边。

林婉之刚提起一桶水就听到有人喊她。

纪族的宗室在天禁城，族长是纪酒。纪族族人众多，在西境已经繁衍生息万年不止。纪寒的父母在他出生不久后的一次妖族狂潮中死去，从小纪寒吃百家饭长大。五年前一战成名之后，纪酒的三子纪全火速收纪寒为义子。

除了纪寒，纪全还有己出的三子二女，叫林婉之的这名少女就是纪全的小女儿纪念儿。

“念儿小姐。”正在盥洗衣物的婉之赶紧站起身行礼，她有点怕这个动辄打人的小姐。

“林婉之，我问你，是不是你挑拨我和寒哥哥的关系！不然，他为什么要搬出我给他准备的竹林小舍，要住在这个破巷子里。”

“二小姐，不是这样的，因为少爷，啊…….”婉之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又是熟悉的鞭子的味道啊，她想。

“还敢还嘴，李伯，使劲抽她的脸！”纪念儿不由分说地下命令，不知怎么地，看见林婉之的脸，她就心烦。

“哼，李伯，罚她一直站到太阳下山，我去找寒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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