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十年人间 第二十二章 一剑山空（求收藏）

要问江南最大的的酒楼是哪里？那自然不用多说，肯定还是玄水酒楼，玄水这两个字在紫涵可谓是一家独大，也可谓是中原玄水。

但你要是问哪里是江南最大的销金窟，那我只能说，嘘，隔墙有耳，小心一点。

华老鬼此时正在这江南最大的销金窟欲何欢里面一人我饮酒醉，那豪迈不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模样，跟霍斯文说的那是一模一样。

要是霍斯文在这里，怎么也得说一句，你个老小子敢骗我？

还说自己确实变了，你这怕是变了寂寞。

只是华老鬼此时那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样子多少有点让人怀疑他是否有足够的钱财去买单，该不会这人是想吃霸王餐吧？

别看这地歌舞升平，莺莺燕燕到处都是，燕肥红瘦各种女子在那里跳舞，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勾引着那些一看就大富大贵的官员或者商甲，华老鬼这边即便吃的喝的都是名贵上档次的东西但吃相实在是难看得令人发指，再加上衣着气质等等方面都让人难以启齿。

是一个小娘们都没来找他玩耍。

唉，华老鬼只能在心中感叹一句，人生寂寞如大雪崩啊。

不行，我要化悲愤为动力，我还得多吃点。

华老鬼大力地拍打着桌面，敲得这整个楼里面都是桌面发出的咚咚响的声音，搞得不少商客和美女都侧目而视，用着嫌弃的眼神看着这老东西。

华老鬼大声喊道：“搞什么搞什么啊，老子的肉呢？老子的酒呢？你们这店里最好的东西就这样吗？什么破店？”

华老鬼又是一碗酒猛灌下肚，他抹了抹嘴还有点意犹未尽，他又是无视他人警告的目光大声喊道：“还不快给老子上酒上肉，再慢点你们这些人都别想活了！”

话音刚落，边上挨得近的几个贵客纷纷给对方一个眼神，几个人搂着美女的小细腰纷纷上前走到华老鬼桌子边上，敲敲华老鬼桌子轻声道：“小老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华老鬼抬着眉头摇摇头道：“你不懂，我家少爷家财万贯，连着我啥东西都吃过了，这狗屁地方就这些东西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呀。”

几个贵客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嘲讽和冷漠，他们都把华老鬼当成了个笑话，连那些在客人面前要装成温婉可人的样子的小娘们嘴角都挂出了嘲讽的弧度。

华老鬼也没理他们，继续嚷嚷道：“来人啊，赶紧给老子上酒上肉啊，一个个的还想不想干了？”

声音大的离谱至极，吵得那几个多管闲事的人赶忙捂住耳朵，华老鬼活像个超级大的苍蝇在他们的耳朵嗡嗡叫个不停，关键就是这只超级大苍蝇就是一直不咬他们，就折磨他们。

一个长相粗犷的家伙终于是忍不住了，从美女的小细腰上面很是不舍地抽出手来，用尽全身力气地想去给华老鬼一下狠的。

华老鬼不闪不避就依旧那副喝醉地模样坐在椅子上，顺便还突然变了脸色，一脸挑衅的样子。

那位贵客怒从心头起，怒火中烧，力气莫名其妙地更大了起来，估计是看华老鬼那副表情就像看昨晚床上那位妖娆佳人那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

怎么？你也觉得我不行？老子今天非要给来一下狠的尝尝。

可，可是那人也不知为什么，明明自己都用尽全身的力气了，可，可华老鬼依旧纹丝不动。

难道，难道我真的不行么？

而华老鬼则是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就像终于松了口气一样，他喃喃自语道：“可算是不用继续装下去了。”

华老鬼放下酒壶，咽下卡在嘴里的最后一块肉，华老鬼拿起瓷盘然后猛然跳起来，往那个推他的贵客头上就是一个大盘子砸了下去，打得那家伙头晕脑旋，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这一下，司马光砸缸那会都没这么狠，司马光见了华老鬼都得直呼内行，喊一声华师傅。

华老鬼一边向前走一边慢慢地释放出自己已经压抑许久的磅礴气势。

这个以我意气杀世人意气的老头，再一次拿出了自己敢问天下最风流的剑意。

华老鬼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很是缓慢，华老鬼轻声说道：“我真的没骗你们，我家少爷确实万贯家财，老鬼我啊也是什么都吃过，你们真确实没啥东西，说实话你们还着急了还想打我，你说说，你这么搞，我这不是只能动手吗？唉，这实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唉，真可怜。”

华老鬼一路絮絮叨叨地走着，不知情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哪个出来找孙子的老人一不小心走错路了，才走到这里来了。

可他做的事却实在是不太像，你看看这老家伙一路走过的地方，那华丽奢侈的镶了金边的桌子，每块都四分五裂，没有一个幸免于难，再看那刚刚还沉醉在温柔乡的贵客们，现在却和温柔乡们一起倒伏在地上。

这这这，这哪里还有刚刚那副把酒言欢，不醉不归的喜庆模样？

华老鬼渍渍两声，开始在心中感叹人生真是变化无常。

这要怪，也只能怪自家少爷，非说什么如非必要不要主动惹麻烦，以和为贵，最好要那人主动要求华老鬼见面然后商讨烟雨祭那天如何共同对抗彼方的大事。

这下好了，非给他们整个这么滑稽的场面。

真是笑死人了。

华老鬼突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眯起眼睛看向二楼楼梯处，终于有人下来了。

来者正想大声质问华老鬼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敢在欲何欢这里搞事情，结果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人倒伏在地，那人作为欲何欢的雇佣来镇场子的人，霎时间就怒不可遏，他想好好修理一下华老鬼然后好好问问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华老鬼直接一个闪身，瞬间来到这家伙的身后，一个手刀下去，直接将其敲晕，直到晕倒之前那人仍在想该怎么好好修理华老鬼。

华老鬼的速度早已超越了他的反应速度。

华老鬼走上二楼，作为江南最大的销金窟，这里一楼喝酒吃肉，美女跳艳舞，二楼赌博下注，利滚利滚利，三楼就是华丽箱房，翻雨覆雨，而此时白昼，三楼也暂未营业。

这里的人依然不少，华老鬼看着望而兴叹，这要一个一个找下去，真不知道猴年马月。

于是仔细一想还得是用那招。

华老鬼低声说道：“想不到我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和刘小子那么像，他那一剑直接让那狗屁藩王的家直接消散成灰，我这也有一剑差不多如此。”

“不过那时我还没成剑仙，也挺搞笑的，那时的那一剑是一个巍峨不周境的人斩出的，那人如今却还是巍峨不周境，哈哈，有点不好笑呢。”

“这一剑的名字叫……，嘶，好久好久没用了，有点忘了，让我想想。”

“哦哦哦，想起来了。”

“山空。”

话音刚落，华老鬼周边的空气开始不停地震荡，这不断的震荡无序且紊乱甚至嘈杂难听，就像古筝的琴弦被人胡乱拨动，古筝传出来的声音难听可怕，让人只想逃避，没有人会想面对这种曲调。

在场的人也不意外，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正以华老鬼为中心不停地向外变动紊乱，他们甚至从空气中凭空听出了嘈杂的尖叫声，让人恶心至极。

他们销金销金销了大半辈子，自然不会都那么没见识，很快就有人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又看见了华老鬼特意让开的楼梯口。

他们似乎猜到了这次事情的大概。

不就是有人来找麻烦吗？要么就是扫黄打非！

他们不再犹豫，迅速，争先恐后地从楼梯快速跑了下去，稍微有几个没见识的见到此情此景也没有再作停留，都跟着大部队迅速离开。

等他们到了一楼，更加惊讶了，这一楼的人呢？

推开大门，人潮拥挤。

好家伙，原来华老鬼撤去威压之后，他们一个比一个快，早跑了。

华老鬼看着眼前这空无一人的地方，有一次在心底感叹，真是人生无常啊。

唉。

华老鬼轻声道：“你再不出来，这楼可真要没了。”

一个长发及腰，长相狐媚妖娆，一双桃花眼的娇媚女子从三楼缓缓走下。

贴身的黑旗袍凸显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高开叉的下摆使她那双如同白蛇一般的大长腿更加诱人。

这人娇滴滴地说道：“这么着急和人家见面吗？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

华老鬼却好似啥也没看见一样，冷冰冰地开口说道：“少爷让我通知你，江南烟雨祭那日，来江南海口，拼尽性命，死守战线。”

那人轻巧地行了个礼，又娇声道：“感谢少爷信任，还能原谅我这么多次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说不定人家对少爷而言，还怪有魅力的呢。”

华老鬼皱了皱眉头，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对了，少爷还说，要是老头子我见到你，就给你一个教训。”

“要让你记得，你，是岭南的谍子。”

“来的时候还跟我说，要以和为贵。”

“你说，这人啊，是不是很贱啊？”

一剑山空，万事皆忘。

……

在后世的《江南纪事》这本书这么写道：“不久前，这里还叫石南山，山上还有一座高楼，可不知为何，一日之间，山空楼灭，只余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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