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距城门三百步,楚昀弯弓搭箭,右手大拇指扣住弓弦,拉开弓弦,食指和中指则扣在其上,箭尾卡在指窝处,待弦绷紧,精气合一,方才射了出去。
在场众人只听得一阵高亢龙鸣,后见一条数丈长白龙,张牙舞爪扑向近二十丈高的城门。
一声巨响后,城门被迫洞开,心不甘情不愿欢迎来客。
相比于陷阵军司空见惯,守军则大惊失色。
安逸养生多年,大部分守军剿匪都未干过,如今见得当世第一武将风姿,何谈言勇?
“不好,城门大破!”“贼人已经杀过来了!”“快去告知苏将军!”
大部分守军坚守阵地,试图等敌人进入弓箭范围后进行饱和打击。
只有一个脑袋浑浑噩噩,遭酒色掏空身体的屯长神志不清,以为对面打入城,连滚带爬,留下背影,收获无数鄙夷目光。
“击鼓,进军!”楚昀大喝道,继而拍马冲刺。
吕玲绮见状,亦是骑马前突,跟在他身侧。
“前军变阵,退至军尾!”
“左军右军上前,结重阵而行!”
段煨眼尖,看见墙头上士兵正在增加,便使刀盾手排在第一列,想要减少因城上箭雨落下而造成的伤亡。
“放箭!”军候卜预见下方敌军排队向前,遂下令守军开始射杀。
箭雨铺天盖地,带着呼啸声,杀向楚昀所在区域。
知晓陷阵军虽士气上佳,但身体已经疲惫,故他决定一击制胜。
楚昀刚欲行动,只见吕玲绮右臂高举十字戟,顺时针舞了个圆,生起一道近十丈高的旋风,将近千的箭矢卷入其中后,朝着城墙上反射回去,除去反应快的,躲在墙后,未受伤害,不少守军由此阵亡。
“杀?”脸不红气不喘,尚有余力,她歪头,问向楚昀。
“上!”他短暂笑道,继而一头冲向城门里。
“放落石,快!”卜预跑到机关处,与手下一同操作,拉起木杆,滚下被固定好的数块圆石。
由于出口倾斜,五六个三人高的大石球由城墙内依次砸下,翻转着朝外滚动。
眨眼,骑着乌骓,楚昀连人带影消失不见,在守军看来,他铁定已被滚石碾压成碎渣。
尤其是卜预,双眼一动不动,死死盯着。
却见那足足三人高大的凶器,如同被小孩弹弄的玻璃珠,一个接一个被楚昀出拳震飞,五次巨响后,众人见石球完全陷在城墙内部深处,弄出的大洞排成一条直线。
“投降,或者死。”停在城门外五步处,楚昀声如炸雷,飘荡四处,留给守军一个选择机会。
沉默不语,卜预抬头环视四周。
数百守军伤亡半数,哀痛声起起落落,放眼望去,希冀目光一片,心中有了决断。
“我军,愿降!”咬着牙,他声嘶力竭,趴在凹口,朝楚昀喊道。
随后,卜预朝城中西北方望了一眼,眼中柔光流转,最后转而一凛,拔出佩剑自刎而亡。
“将军!”守军一惊,靠得近的几名士卒丢弃手中短兵,跑至卜预尸体前,无言落泪。
...
“将军,有急报传来!”
“昨夜敌军突袭边境,交兹、酸枣、长垣三地已陷落!”
陈留,张军主帐,张邈张超二人听得此番消息,啪的一声,前者手中杯具一滑,散片碎落一地。
“你且速去通知那几人来此!”张超朝传令兵说道,对方知其意,忙不迭奔走而去。
不渝半刻,袁隗为首,许攸位左,落后半步,逢纪随右,在其后,三人齐至。
“长话短说,袁公可知,楚军昨夜先发制人,已攻陷三城。”张邈沉声而道,面色凝重。
“无碍,老夫早有对策。”二张一惊,只听袁隗如此说道:
“楚军作战总数十三万上下,五千为一营,于司州各地驻守。”
“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其所能出征者,不出五万。”
“孤军深入,我等以逸待劳,等楚贼一路猛进,再分兵迂回,截断其补给,困之日久,必使亢龙有悔。”
轻描淡写,袁隗淡漠看着对面二人。
张超心想:若非长久算计,这人绝无可能这般明晰楚军,遂道:“既如此,我且去坐好安排。”
通知其余县城放水,假意投降这番举动自然下乘,若被对方识破,赔了夫人又折兵。
由此,张超准备集合大军,分布余陈留郊外,只待时机一到,就出其不意杀楚昀个片甲不留。
对于即将陷落的县城,他可不管不了那么多。
战争,注定离不开牺牲,只要打赢,自然不会有人责备胜利者的手段是否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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