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的哥 第三章 李珲要冒坏了 三节

我缓缓的睁开双眼。打开电视机刻意控制自己甭去想那不可挽回的事实。但是不管用，一连调换几个台都没心气儿看，我站着不是，座着难受，躺着也不舒服。忧如热锅上的蚂蚁，东蹿西钻怎么都不得劲儿。不知不觉那辆白色轿车右后轮儿又浮现在我脑海里。估计此时那陌生车主发现轮胎已瘪，而且断定是人为故意扎的，如果是其它原因泄漏的不会那么快，也许正气哼哼的边换轮胎边骂街：这是哪个缺了八辈儿德的家伙干的？或者是那司机回来后正座在车上玩儿手机，或正洋洋得意的听音乐，还没发现。此时，我不知怎么了快成魔怔了，越想忘掉那事儿，可心里却越放不下。

媳妇儿冲我说，瞧你拉个大活儿，美的这百忙劲儿，吃饭还得让人叫。我心目说还拉大活儿呢。稀里糊涂填满肚子后又返回到沙发上一窝，片刻后不知怎么了感觉胸口发闷并有点儿气短。我站起身，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果然见效，感觉舒适了些。她说：你拉活儿这么多年来中午这点儿回来可是头一次，有点儿不适应浑身刺痒是不是，要觉得亏腾慌，再出去拉一两个活儿。

我勉强笑道：行，听你的，心里却想还有心思拉活儿呢。我是放不下那辆白车，它像幽灵一样勾着我的魂儿。把车开出小区门口时，我忽然发现有一个人正撅着屁股在白色轿车右后轮儿那儿伸着脖子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摆动着脑袋。心里“咯噔”一下，想：完了，车主回来了，但转念一想，他回来就回来呗，与我有什么关系？抓贼见赃抓奸见双。我扎轮胎他又没看见，待会儿他要向我询问，就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我这刚出车，怎么啦？他要敢多说两句，我还得跟他急呢。你到人家院里拉屎，还让人家给你擦屁股。你是谁呀？找抽呢！

我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后，把车开过去停好。壮了壮胆儿，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的朝那撅着的人走过去，凑近一看。”李珲讲到这儿问我：“王平，你猜那家伙是谁？”我说：“让我省省脑子吧。”他笑道：“原来是张赖这老东西。”当时我想这老家伙也是个极力排外的主儿。他是不是也在打这辆车的主意正想掏坏。要不然他在这儿瞎学么干嘛？

发现我过来后，他站起身紧皱眉头耷拉个脸蛋子。我想他是不是嫌我来的不是时候，下手不合适呀。或者是发愁没有合适的工具。我刚要张嘴说别愁，我车上有锥子。他抢先张口道：闲着没事儿，帮我换轮胎来了。一听这话我愣住了，说：这是谁的车？他说：是我闺女的。我笑道：你可真行，把亲闺女也发展到咱们队伍里来了，行，这还是辆新车呢，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儿？他斜睖我一眼道：竟说废话，我闺女有正经工作，能干这活儿吗。我说：她从家到单位走着也就十多分钟的事儿买这车干嘛？他“咳”了声道：她们一位同事想买车。但车号好几年都没摇下来。我闺女处于好奇，试了一把。结果还真摇下来了。经再三斟酌就买了这辆车。闺女对我说，你那辆老爷车也该退休了。它常出毛病，挣点钱还不够修车的呢。这车放着也没用，您开着拉活儿去吧。

我对张赖说：你那辆车是不是准备要处理？我给找个主儿。卖外地算了。他笑道：也卖不了几个钱，留着瞎玩儿呗，我看了眼他那还亮着贼灯儿的老爷车，明白了，然后哈哈大笑道：张哥呀，张哥，兄弟真服你了，我拉活儿这么多年以来听说有俩个人倒班儿开一辆出租车的，俩口子打铁昼夜开一个黑车的，还听说过个别烧包有俩个媳妇儿的，但从来就没听说过一个人耍两辆黑车玩儿的，更甭提见过了，今儿我可大开眼界了。估计你这举动在地球上也可称得上是个创举。不过我得奉劝你一句，虽咱圈内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愿你甭太死乞白咧的，小心夜里尿床。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轮胎扳手冲我说：哪儿凉快，到哪儿呆着去。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别耽误我干活儿。我会心一笑。心想：怎这么巧，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扎的竟是他车。这不真成了烙饼卷手指自吃自了吗。他这人虽说挺差劲。但我要知道是他的车也绝对不会扎的。为了赎罪，我发自内心道：张哥，这活儿我来干。他把我扒拉一边儿说：歇、歇，你小子是没利不起早的主儿，我可用不起。我抢着要从后备箱里往外拿备胎，又被他拦下了。就在我俩争峙不下时。排在后面的柱子连按两声喇叭并招手让过去。我走到他车旁上去后说：有什么好事儿这么急？我正准备帮张赖换轮胎呢。他一撇嘴咬牙切齿道：你傻呀，有毛病，吃饱了撑的吧，还帮他换轮胎那，你嫌他害得咱们还不够是不是。然后他手指正换轮胎的张赖又对我说：珲哥，你抽空儿去全国各地访访看还能不能找出第二个像他这样儿的家伙。一个人玩儿两辆车拉活儿，累死他。让他有能耐挣，没时间花，最后都便宜给别人。”

李珲讲到这儿对我说：“当时柱子越讲越激动。得了开着车门儿，要不然那火气能把车顶儿给冲出个窟窿。”

我笑道：“得、得，先别谈柱子。说说你自己以后还干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儿。”他说：“我那可不叫偷鸡摸狗。”我说：“那叫什么，叫见不得人行吧。不为过吧。”他说：“那还差不多，也就沾点边儿而已。”然后他笑了。我问：“你笑什么？”他说：“听柱子讲好多人对他用两个车拉活儿都特别反感。要这么一来，我扎他的轮胎不但没有内疚感，反而觉得是一种大义凌然，为民除害的味道。”

我对李珲说：“你这人悟性挺强，还特会跩。听你的意思，扎他这种人的轮胎，那不叫缺德。”他说：“你别老拿缺德这两个字说事儿行不行？，我要把柱子讲的话，全盘托出估计你肯定能改变对我的看法，甚至会竖起大拇指高声喊:这胎扎的好！扎的妙！把车给点了才过瘾。”我笑道：“柱子，还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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