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道:“我家九天荡魔祖师爷爷待将军久矣,此时方来,何不快快进去?”遂邀孙去邪慕云飞二人同入。
进得门来,始见殿宇峥嵘,厅堂弘敞,不是等闲气象。
将至殿前,再往上一看,只见殿上坐着一位贵人,身穿蟠龙绛服,头戴八宝云冠,垂缨佩玉,俨然就是一个王者。
左右排列着许多官吏,阶下侍卫着两班武士。孙慕二人见这般赫赫扬扬,知道上边坐着的这位就是九天荡魔祖师了,忙肃衣容进前再拜。
那九天荡魔祖师也不开言,也不答礼,只等孙大胆拜完,方才叫一个绿衣吏,将孙慕二人领到西边廊下站着。
二人不敢问他长短,只得随了绿衣吏,到西阶站下。忽听祖师传旨,叫把阿摩牵来。
不多时,就有几个武士将石房内那水牛般大老鼠牵来。
孙大胆原是在京官员,晓得当今天子小名叫做阿摩。
见牵进鼠来,心下暗想道:“当今天子,难不成是个老鼠精变的?”
又不敢做声,只得侧着耳朵细听。
九天荡魔祖师见大鼠牵到,责它说道:
“阿摩,我念你驯养日久,姑且与你脱去皮毛,为一国人王帝主,便是你莫大之福,你却不遵天道,苦苦的穷奢极欲,虐害生民。”
那大鼠也不做声,倒把头往上摇了几摇,尾巴向后摆了几摆。
祖师看见更大怒道:“你这畜孽,如此荒淫,尚不知悔,留下你未免要殃害黎民。”
遂叫武士将大棒拦脑门着实痛打。
武士得令,举起大棒没头没脑,尽力打将下来。棍棍到肉。
那大鼠疼痛难禁,咆哮大叫,浑似雷鸣。
武士方要举棒再打,忽半空中降下一个童子,手捧一道天符,止住武士不要动手,对九天荡魔祖师说道:“上帝有命。”
九天荡魔祖师听了,忙趋下殿来,俯伏在地接旨。
童子遂转到殿上,宣读天符道:
“阿摩国运原该一纪,今已七年,更候五年,可将练巾系颈赐死,以偿荒淫之罪。今日暂免其脑裂之苦。”
童子读罢天符,依旧冉冉腾空而去。
九天荡魔祖师复上殿,说道:
“你这孽畜,若不是上帝好生,活活的将你打杀。你还有五年享受,你若不知改悔,也终难免颈上之苦。”
说罢,叫武士照旧牵去锁了。
孙去邪忙拉上慕云飞上前去跪下奏道:
“我二人奉开河都督麻叔谋之命前来探此穴吉凶,不料误入仙府,今进退两茫,伏乞大帝明示。”
九天荡魔祖师又名真武大帝,故孙大胆有大帝一说。
九天荡魔祖师道:
“地上那墓乃本座得道前遗蜕埋葬之所,祠堂乃弟子们所建,祠堂中并不题祖师或真武名号,故而声名不显。”
孙大胆,慕云飞两人大惊,伏地再拜,连呼:“惶恐!”
九天荡魔祖师笑道:”今日毁墓之罪,我也不怪你二人,我只算在麻叔谋一人头上。”
孙慕二人又拜道:“惶恐!”
九天荡魔祖师摆摆手,肃声道:
“那麻叔谋好食婴儿之肉,此一条就足以人神共愤,罪在不赦,旬月之后,本座将赠其两把金刀,以酬其今日毁墓之德。”
九天荡魔祖师手掌轻轻一抬,二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九天荡魔祖师说道:“此地乃本座道场武当山真武洞也,非有仙缘者不能到此。”
孙大胆慕云飞二人对望了一眼,大为惊诧,均想道:
“雍丘离武当山没一千也有大大几百里,我二人不过在洞穴中走了也就一二里路罢了,如何就到了武当山?神仙之能,果然不可测度。”
只听九天荡魔祖师道:
“孙去邪,你我有缘,你公事了却,可来武当山真武庙寻我,到时自有人接你。”
说罢,在孙大胆手掌中写了一个“来”字,再大袖一拂,孙大胆登时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已送了回去。
慕云飞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就只剩九天荡魔祖师与他两人,却不知道是九天荡魔祖师施了法力,将二人与他人隔绝开来。
九天荡魔祖师笑道:
“我已略知你来历,只是你之来龙去脉万不可说与旁人知晓,修炼之人也就罢了,凡人绝绝不能让他知晓。说来你今日沦落到此,也是与本座稍有有干系。”
慕云飞听祖师此话,连忙道:
“小子今日得见大帝仙颜,真真乃是小子万世之幸,我本家中独子,还望大帝垂怜,救我转父母处。”
九天荡魔祖师温言道:
“本座原主荡魔除妖,上帝后又命我兼管天下水事,今年淮水泛滥,致房屋倒塌,农田淹没,皆是上古水怪无支邪在淮水兴风作浪所为。”
九天荡魔祖师顿了顿,叹息道:
“本座与那无支邪争斗了数千年,每次无论将他困在何处,都只能将他困住五百年,五百年一到,那厮必脱困而出,兴风作浪,因此有天下水患五百年必起之说。”
慕云飞道:“何不斩首了事?”
九天荡魔祖师叹息道:
“那厮修有异术,油浸不透,天火烧不烂,雷电刀斧劈不开,嘿嘿,当真是顽皮得很。”
慕云飞惊道:“原来如此。”
九天荡魔祖师又道:
“前者本座着麾下诸将弟子在淮水布下天罗地网,本以为能将那厮一网成擒,叵耐那厮有点滴水珠便能兴风作浪,终于还是让他逃到了珠江,本座便一路追将过来,与那厮在珠江斗法,翻江倒海,不知为何,倒牵连小友沦落到此。”
慕云飞连忙拜道:“万望大帝救我。”
九天荡魔祖师摆摆手道:
“难,难!未来过去之术本座也未曾修得,只是本座想来,有去必有来,小友若能修得长生术,未必就不能再见父母一面。”
九天荡魔祖师又道:
“也罢,你沦落到此乃因水而起,今日你我相见,更是有缘,本座就传你御水功法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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