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大殿之外。
蓝玉作为一个武将,对待不尊重他的人丝毫不手软。
一记记重拳砸在黄子澄的身上。
黄子澄是书生,身体哪经得住蓝玉一下一下的敲打。
蓝玉下起手来没轻没重,恨不得在这大殿外锤死黄子澄。
周围的大臣都躲得远远的,他们太清楚蓝玉的为人了,发起疯来见谁咬谁。
至于齐泰,炼子宁,他俩早就跑的没影了。
上次,蓝玉手下的百户抢了燕王朱棣的二亩地,结果被朱棣带人抓住绑在树上吊着打。
蓝玉收到消息之后直接带着一个满编千户所冲到田里,把那个打他手下的人揪出来,当着朱棣的面给杀了。
然而朱棣一点脾气没有,当时他面对的可是一千多人,那人多的乌泱乌泱,直接把脚下的地都给踏平了。
现在蓝玉抽打黄子澄,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黄子澄被打,刚开始还嘴硬,打了两下嘴老实了。
朱允炆先走了,他没了靠山撑腰,在朱允熥和蓝玉手底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朱允熥上去赏了黄子澄几个大嘴巴子。
黄子澄连连捂着嘴巴求饶。
朱允熥还不解气。
又过去冲着黄子澄的腰踹了几脚。
这下黄子澄没了刚才的嚣张劲,打的他口吐白沫,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有。
捂着腰子蜷缩在地上抽搐。
周围的人吓得胆颤,唏嘘地看着黄子澄,这人会不会给打死了?
“打没打死不知道,反正这腰子是打出问题了。”
“没想到郡王殿下跟蓝玉一样狠。”
朱允熥看黄子澄被打的半死,仇也报了,于是停了手,嘴里念叨,这笔账就先欠着,以后再找机会补回来。
蓝玉还接着打,没有一点停手的样子。
这时奉天殿的值殿官,带着老朱的口谕走到蓝玉面前,大声宣读:
“奉陛下口谕……”
朱允熥见好就收,默默退至人后,隐入大臣堆里,好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热闹。
蓝玉似乎没听到,值殿官直接上去把蓝玉拉住,为黄子澄求情道:
“好了凉国公,打几下出了气也就好了。”
蓝玉这才停手,站起来还不解气,又往黄子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着:
“狗东西,我也是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能骂的?”
黄子澄躺在地上听不见个响,要不是胸口上下起伏,旁人见了还以为是个死人。
值殿官继续宣读老朱的话。
“陛下口谕,都散了吧。”
完啦?
何止蓝玉有点惊讶,在场所有的官员都把惊讶两个字写在脸上。
大臣小声议论起来了。
蓝玉当殿殴打朝廷命官,皇上居然都不追究责任,只是淡淡吭了个声,一句散了吧这事就算完了?
这老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蓝玉也自知理亏,老朱能这么做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老朱对他还挺好的。
郁新却面无表情,只是问了值殿官:
“陛下还有何训示?”
值殿官看了蓝玉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一笑,这就算回答了。
郁新还想多问一句,不过值殿官也不多说,直往奉天殿里面走去。
郁新好像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黄子澄,随后对众臣说道:
“还愣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去,陛下又不管饭。”
“还有,把黄子澄抬去太医院让大夫看一下,好歹是条命,能救就救一下。”
“散了散了。”
奉天殿前一阵骚动过后又归于平静。
只有蓝玉个朱允熥没走。
朱允熥望向朱门紧闭的奉天殿,他他已经看出了老朱的意思。
既然老朱还能传口谕出来,那说明从一开始老朱就压根没走。
那么,蓝玉说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也被老朱给听了去。
但是老朱并没有选择发火,那就说明老朱在下一盘大棋。
老朱不能凭借蓝玉一句话就把蓝玉杀了,他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能彻底杀了蓝玉,堵住天下的流言蜚语。
看来蓝玉的半只脚已经踏入捕兽夹里了。
老朱掌握蓝玉谋反的证据之日,就是蓝玉抄家之时。
到那个时候,今日蓝玉的所做所为都将成为压垮骆驼的每一根稻草。
朱允熥咋舌老朱真是耐得住性子,果然不愧是造就最后一个汉人王朝的帝王。
跟这样行事滴水不漏,又有强大心性的人对法,他要格外小心。
朱允炆不足为据,可怕的是他背后站的是朱元璋。
蓝玉纳了闷,问朱允熥老朱为什么不处理他。
朱允熥随口说道:
“皇爷爷也觉得这个黄子澄满嘴跑火车,该打。”
蓝玉从来就没有多想过一秒钟背后的原因,但是有个说得过去的逻辑,在那就是事实。
朱允熥好奇,这样的人为什么在行军打仗的事上从来不含糊?
难道这就是天赋?
朱允熥也不免对蓝玉有所可惜,再过几个月就要掉脑袋了,连带着一万八千人都要脑袋搬家。
要是蓝玉可以不死,那他手下就多一个打仗天才,在跟朱允炆对线当中,他的赢面也会大一点。
……
奉天殿内。
老朱刚走到侧门便听到蓝玉在门口大放厥词,说什么要挑翻朱允炆。
这话气的老朱又坐回到龙椅上歇息。
吓得随身太监赶忙给老朱顺气:
“陛下息怒,凉国公是一时口不择言,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老朱龙颜大怒,气的都想把面前的龙案给摔了。
大骂蓝玉:
“我看他不是口不择言,依我看他就是蓄谋已久!”
老朱指着殿门外,气的手臂都在颤抖,大骂:
“他蓝玉是想把朕气死,然后夺了咱辛辛苦苦打下的大明江山。”
“他和那个朱允熥,竟敢在奉天殿外,当着朕的面殴打朕亲封的太常寺卿。”
“黄子澄是谁?朕亲自交给允炆这孩子的老师,他蓝玉殴打黄子澄就是在殴打皇长孙,这是给朕上眼药呐这是!”
老朱坐在龙椅说一句,说到气愤的时候就狂拍龙椅。
随身太监赶忙给老朱奉上一杯茶。
老朱喝完润润嗓子后继续骂蓝玉:
“仗着有几分军功,恃宠而骄,平日里欺行霸市,巧取豪夺也就算了,如今把手都伸到朕的碗里了。”
“假以时日,我看他连造反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老朱眼里的杀意已经溢出来了。
“蓝玉,淮西武将……”
“这帮骄兵悍将,朕迟早要全部杀掉,杀掉!”
老朱恨的咬牙切齿,他已经给蓝玉安排好了后路,就是黄泉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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