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的无限大燕 第51章 三国启示录（上）

没有表字，在官场社交上就多少会显得有些古怪。

比如慕容复被皇甫嵩和朱儁请进城之后，难免就要经历几场接风洗尘的宴会。这种场合，互相通报姓名，然后认识一下显然是常态。

哪怕不是为了官场交际，仅仅是认识个朋友，也不能让人家搞不清楚自己怎么称呼呀。

而且这种事，他也不好跟家将们商议。

因为取表字通常都是家里长辈的话，也就是他那位名义上已经死了的老爹慕容博的事情，要是假借加将之手，那多少有些乱了辈分秩序。

可是，他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去少林寺找慕容博。

何况他已经李代桃僵，那慕容博跟他又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甚至可能还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这种情况下，就算能找到他，慕容复也不会开口相询的。

可是既然这两条路都走不通的话，那还能怎么办呢？难道去问聪明的表妹王语嫣吗？

这种事，既然连家将都不方便问的话，女孩子家家的恐怕就更不合适了吧。

思来想去，慕容复最终还是决定到历史当中去找答案。

既然按照传统，名和字之间应该有某些关联，那么他就索性找一找，看历史上和他同样名复的人都用过哪些表字不就可以了吗？

同样是金庸老爷子笔下的小老弟杨过，其表字改之，就和南宋文学家刘过一样。

按照这个思路，慕容复立刻背起了百家姓，然后将那些姓氏和复字组合在一起，看看有没有耳熟能详的。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

北宋经学家孙复，距离他生活的年代并不远。不过这个家伙的表字叫明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名和字竟然还有重复的字，真不愧是孙复。

后来他又发现了李复，唐朝名将，字初阳。

这个名与字之间的联系，或许和日复一日有些瓜葛。

毕竟太“阳”“初”升的那一刻，大多数人都会意识到，他们又得重“复”一整天的劳动了。

这个解释虽然也有牵强附会的嫌疑，但慕容复觉得已经勉强够用了。

只不过初阳不太符合他现有的实力。

既然已经有所发展，那么就证明他这只太阳已经来到了新的高度。

所以他的字应该是“次阳”！

嗯，这刚好和袁隗那个老杂碎相同。

于是在当晚的接风宴上，当曹操抱拳行礼介绍自己表字孟德的时候，许多人就听到了这个对太傅大人有些不太尊重的表字。

“在下慕容复，字次阳。孟德与文台，都是我久仰大名的英雄豪杰，今日能在此一见，就算是明日战死也值了！”

这话说得热血沸腾，坐在远处的孙坚听了，当即就站起身来，满饮了一杯。

但他很快就发现周围有许多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对劲。

汝南袁家毕竟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在场就有不少人是他们的故旧，就连慕容复对面的曹阿瞒也可以算作其中之一。

按当时的习俗，长辈哪怕是故旧长辈的表字，也不是晚辈能够随意提起的。

就算提也要在后面加一个公字或者其他什么尊称，这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避讳，但内在却是同一个逻辑。

试想一下，要是当着袁家那群小崽子的面，一口一个次阳的叫着，他们难道不会扭头看一下，是不是自家老子出来打他们屁股了吗？

要是发现不是，那岂不是会对这种空穴来风的行为勃然作色？

何况，有些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是会将自家老子与面前之人自动重合起来的，到时候一看那张小脸对不上账，恐怕提刀杀人的心都会有了。

但慕容复却偏偏不在乎这个。

如今的他已经是杂号中郎将了，再往上升就是将军甚至大将军了。

而且以皇帝对他本领的看重，以及“平妖”二字所体现的希冀来说，他的地位也未必在那些名号中郎将之下。甚至，在皇帝那里恐怕还更加简在帝心。

所以他根本就不怕元老二。

再者说了，袁家这样的门阀，不光是东汉的特色，也是后来几个朝代所共有的特征。

他们崛起于刘秀团结地方豪强的基本政策，但后来却演变出了九品中正制这种彻底固化豪强阶层利益的制度。

那是豪强们在侵蚀皇帝和朝廷的权力饭碗，并且让中华文明失去了阶级流动的基本活力。。

慕容复要是想在这个位面有所作为，就必须将他们列为首要打击的目标，就像是唐宋之后所做的那样。

唐宋为什么要那么做呢？还不是因为门阀政治的结局就是内部的腐朽和混乱，并最终导致了外族的入侵。

想要不亡国，这就是必须要做出的决断。

所以。袁家自从慕容复来到这里之后，就已经成为了他的敌人，什么时候得罪都是一样的。

当然，现在的他还不能表露这一点，那毕竟牵扯到他的构想，一个足以被视为是忤逆谋反的构想。

所以，在场的众人只看到了一个傻乎乎的慕容复，他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已经得罪了谁。

皇甫嵩见他这副表现，虽然疑心他是在装傻，但苦于没有证据，而且慕容复毕竟是千里驰援而来，所以不好不给他面子，因此也没作声。

其实就算他看出来了，也不见得就会为袁家出声。

他出身凉州，是典型的六郡良家子弟，而所谓的六郡良家子，常年承担着大汉帝国的边疆兵役，算是大汉朝廷的武力担当。他本人正是这种担当的传承者。

因此，要说他有多么看得起汝南的那帮文臣世家，那可真不一定。

当年，与他叔叔皇甫规一起被称为凉州三明的张奂干过什么，无论是太监还是那群文人墨客们应该都还记忆犹新。

徐孺下陈蕃之榻，这是多少文臣所赞颂的品德？但陈蕃却死在了第二次党锢之祸当中。

而这次祸乱的刽子手之一就是这位张奂。

但张奂本人是被利用的。利用他的人正是与曹操之父同名的中常侍曹节。

后来，张奂深以为耻，但也没能力直接干掉皇帝身边的太监。

这种实际表现，当然无法彻底地证明他是被利用的。

不过官场险恶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真相呢？

对于现在的皇甫嵩来说，要想不做出他那样前勇而后怯的事情来，首先就要把问题扼杀在苗头阶段，

袁家的门生故吏对慕容复不满，并不意味着袁家对他不满。

考虑到皇帝对慕容复的态度，他的未来达到袁隗的高度并不稀奇。

对那些狡猾入户的政策来说，更有权力的人就是值得被尊重的。一旦地位上去了，或者拥有这样的潜力，那么表字这样的小问题就不太适合刁难对方了。

当然慕容复并没有现成的地位，他能展现的自由潜力，而按照东汉的习惯，对于年轻人潜力的判断是从他的志向上来分析的。

所以皇甫嵩要做的，只是让慕容复出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志向而已。

这个志向不需要太过远大，只需要超过袁老二就可以了。

众所周知的是，袁隗不过是个守家之犬而已。

慕容复但凡有些更加远大的目标，那他的地位，甚至有可能在达成宣扬的成就之前，就稳稳地超过袁老二。

届时，以后无论是谁在面对这一号人物都必须得另眼相看。

不要说皇帝会对他赞许有加，就算是群臣当中，恐怕也有愿意追随他的人。

那个陈蕃之所以有如此之多的人追随，原因之一正是他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了扫平天下之志！

那时候，谁还敢在次阳这两个字上斤斤计较？

而且，今天这个场合，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头一次结识慕容复，让他来讲一讲他的抱负，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然后在酒后散发一些豪言壮语，不正是这类场合最适合发生的事情吗？

所以他的邀请，不会引来任何人的猜疑。

刚好，他皇甫嵩也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省得让仇视在某些人的心里扎下太深的根。

于是他说：“慕容贤弟，我听闻你精通法器，陛下对你也是极其器重的。如今我大汉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说说你的想法，看看我大汉下一步该怎么走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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