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深暝的浓云吞噬着天空中最后一抹余晖,黑夜逐渐笼罩了整个大地,也笼罩了大地之上的芸芸众生。
突然,一阵清脆又急促的马蹄声回荡在即将宵禁的街道,只引得路旁商贩频频望去。虽趁着缕缕月色,但也只依稀辨得来者一人一马,直奔宫门而去。
半晌,只听见人群中不知谁人说了句:“那人好像身着玄衣。”
玄,乃帝王本色!
霎时,人群一哄而散,本有些许热闹的街道突变冷清。
站在商铺前的稚嫩小童只觉奇怪,睁着大眼睛看向身旁的老人,问道“爷爷,他们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要宵禁了,阳阳也要随爷爷归家了。”老人说罢,顿了顿,终是看了眼黑云压顶的天,喃喃道:
“因为,要变天了”
看着眼前的太和殿,本想直接入殿的少年终是顿了顿,片刻后,方才抬足入殿。
“父皇,您宣我所为何事?”
看见来人,龙椅之上的老皇帝并未言语,只沉默的打量着他。
片刻后,方才开口道
“近来如何?朕观你瘦了不少。”
座下少年只躬身回禀
“劳父皇费心,儿臣一切都好。”
平静的声线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
见此情景,老皇帝也不再客套,清了清嗓子道
“你三弟因食御丹房今日进献的丹药中毒,至今未醒。朕已将督察院全权交予你,务必彻查此事,给他一个交代。”
话毕,摆了摆手,遂背靠皇椅,合眼假寐。
身侧的老宫人立刻心领神会,将桌上的印符递予眼前来人之手。
“太子殿下请收好。”
“谢公公。”
玄衣少年不愿多言,转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回到殿中,夜梵凌也并未急着动手,只立于窗前,眼眸低垂,看着这无边夜色。
听着殿外细微的摩擦之声,冷峻的面庞终是有了些许幅度。回身跪坐于毡垫之上,骨节分明的大掌放下了手中的印符,看着殿外一角,薄唇轻启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这腿脚真是越发不济了,与八十岁老翁竞走,兴许能胜。”
闻言,殿外的人也不再磨蹭,翻身入殿,怪嗔:“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过担心你,来看看。”
“我这儿的茶可不是好喝的”少年半举茶壶的手顿了顿,抬眸看着来人,开口道。
对面的男子亦仰头与其对视,伸手将茶杯递去。
“那我今天还就喝定了!”
片刻,待一杯茶水入肚,刚刚谈笑的少年清了清嗓,正声道
“夜珣中毒之事是真的,太医赶到时已脸色发青口吐乌血,用了两颗济血丹才勉强保住性命。我本想放信鸽快些告知于你,但没想到父皇却一纸密诏将你召回了。”自说自话的少年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探头问道
“对了,听说你刚刚去了太和殿,可说让你回来之缘由?”
对面的人也不隐瞒,醇厚的嗓音言简意赅
“查夜珣中毒案。”
“那可就奇怪了,按理而言,御用丹药不出意外应是给父皇食用,下毒之人必是想毒害父皇的,只是误打误撞才让夜珣吃了那颗有毒的丹药。况且你也久不居宫中,行事自是比他人方便。怎么看此事,嫌疑最大的都是你这个不受宠的太子,父皇向来疑心病重,又怎么会将此事交予你?”
这同样也是夜梵凌的不解之处。自母后离世,他便被交予皇祖母抚养,久居行宫。朝中诸臣皆知陛下不喜他,若不是有一个嫡皇长子的头衔,恐怕如今这太子也轮不到自己来做。
看着眼前之人沉默不语,发丝微掩的一双风眼直盯着手中把玩的茶杯时,夜泽明白他定是又想起了那些不快往事,遂理了理衣襟,戏谑道
“不过我还听说夜珣今日在殿外调戏了献丹的小丹侍,把那小姑娘羞得满面通红呢。”
后者把玩茶杯的手忽地顿住,剑眉微蹙
“小丹侍?”
见此反应,白衣男子也不废话,和盘托出
“嗯,现在被关在地牢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走吧,去瞧瞧。”
地牢,乃皇都之重地,方圆百里皆无一人居住。外墙通体由玄铁所制,坐落于皇都西北侧的郊外之地。牢中大小囚室共四十六处,每室皆有内外牢。内牢关押,外牢审讯。
待行至此处,
昏暗的烛光之将墙面上斑驳的血迹照的若隐若现。
暮色之下,隐隐透着杀气。
听着空荡走廊之上回荡着的哀嚎,站在地牢口的夜梵凌也并未多言。举起手中印符,对在牢外看守的牢衙淡淡开口。
“今日所抓丹侍在何处?”
后者不敢耽误,立刻回禀
“太子殿下,贤王殿下,老奴这就带你们去。”
隔着牢门,夜梵凌只淡淡一瞥,只见牢中西北角的一个小身板缩着身子蜷在月光稍能映照到的亮堂之处。
应该是她!
待其打开门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饶是见惯了生杀的夜泽也不免皱了皱眉,后退几步,看向身前的牢衙。
“你们下手也太重了,人好歹是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
只见身后牢衙愣了片刻,似是明白了什么,躬身回禀
“殿下误解了,近来瑞王殿下抓住了不少危害皇帝陛下的乱党,地牢人数大增,早已不是之前的一人一室了。
不待身侧人说话,夜梵凌已先一步跨入牢中,道
“他倒是会抓人。”
接着坐在外牢的长椅上看向身侧
“你,去把她押出来。”
“不是,哥,这不是有牢衙吗?”后者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思虑片刻改了改口又补充道“不是我不愿意,我这新做的纯色锦衣,穿着可舒服了。弄脏了母妃肯定会责怪我的。”
言尽,还摸了摸衣衫,露出一脸爱惜之样。
“衣裳哪儿有细皮嫩肉摸着舒服,嗯?”
察觉到侧方冷冷的视线,还未收起做作样的夜泽只能无奈认命。缓缓从衣袖抽出丝巾,捂住口鼻,拧眉往里走去。
只见丝巾遮掩下的嘴唇微张,似在嘀咕着什么
牢衙不解,不过夜梵凌倒是听清了
“早知道就不说了,他姥姥的。”
半响,一前一后两个身影从里走出,趁着窗外月色的映照,夜梵凌看清了来人。
身着囚服,头发脏乱,稍显白净的面庞上隐约挂着血痕,小巧的唇瓣也不见血色,整个人看着狼狈之极。只有挺翘秀气的鼻子上一双微微下垂的圆眼稍带稚气,整个人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光景。
闻了闻身上的腥味,夜泽再也忍不了了,转头只道“哥,人带来了,我先走了啊”
知晓他已到极点,后者也没再阻拦。
半响,整个外牢中仍无半点声响,若不是脚下地面上的斑驳血迹,身着囚服的小姑娘还以为这是一场梦。思索片刻后终是忍不住,抬起了头
只一瞬,便毫无征兆的落入了面前正在审视自己的眼眸之中。
深邃的黑色瞳孔如平静的潭水一般难以窥测,不知不觉的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所幸片刻后,低沉地嗓音响起
“姓名?”
“回大人话,无姓,名小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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