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小玖纠结片刻，还是将自己和林业的事情说了出来。
半靠在墙上的妇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小玖，蠕动着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暗自叹了口气。
察觉到母亲的异样，小玖再次慌张起来，小声解释着。
“妈妈，我再也不偷东西了，您别生气。”
看着小丫头一副惊恐的样子，妇人暗自叹息。
“我要是不在了，你这傻丫头该怎么活下去啊！”
“不...不会的...”
小玖紧紧的拽着妇人的衣角，脏兮兮的小脸一片惨白。
死亡是最让人恐怖的事情，虽然每时每刻都在有人消失，正是因为如此频繁的死亡频率，才让人心生畏惧。
“傻丫头，你觉得那个长官为什么会给你这么珍贵的物资？”
妇人揉了揉小玖的短发，眼神怔怔的看着其他的方向。
“额...当然是因为那个长官是个好人了...”
小玖天真的看着母亲，同时将手里的罐头递了过去。
听到自家女儿无比天真的想法，妇人眼中闪过一抹刺痛。
“丫头，你还记得你多大了吗？”
小玖正拿着勺子将水果罐头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听到母亲的话突然一愣。
“我记得呢，妈妈你说过，我今年十七岁。”
看着小玖如同十五六岁的身高，妇人满脸的心疼，随后又慈祥的开口。
“再有两个月，你就满十八岁了。”
“到那时候，你就是个大人了。”
“我现在不是吗？”
妇人眼神略过小玖，盯着周围薄薄的纸板，幽幽开口。
“在这场战争还没有爆发的时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此时正是爱美的年纪，而且啊，十八岁生日那天会有成人礼。”
“爸爸会给你订做一个很大很大的蛋糕，妈妈呢会送你给一双最漂亮的高跟鞋。”
“以此来预示着你这个小丫头正式成年。”
小玖停下手上的动作，呆呆的问道“什么是蛋...糕...，高跟鞋又是什么？”
妇人看着小玖眼中的懵懂和好奇，强忍下心中对这场战争的痛恨，温柔的开口。
“蛋糕是一种吃起来很甜的糕点，用料是奶油和鸡蛋...”
“只不过现在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了，这需要一些专业的人和工具才能做出来的。”
“那蛋...糕...是不是很好吃啊？”
“嗯...很好吃...”
小玖不在说话，继续分割着怀里的罐头。
妇人继续开口“至于说高跟鞋啊，就是一种鞋子，只不过它的鞋跟很高，属于在特定场合才能穿的鞋子。”
“只不过，那种鞋子穿的太久之后，会让人觉得脚疼，所以呢会有很多女孩子并不喜欢穿。”
小玖没有抬头，一边切割着水果一边回应着，“那确实不该穿！”
妇人微微一笑，继续开口“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所有人都期望着十八岁的！”
“是因为有那种甜甜的蛋糕吃吗？”
看着小玖天真的样子，妇人揉着她的头发摇了摇头。
“因为满十八岁后，我们就可以谈恋爱了呀！”
“什么是谈恋爱？”
“就是可以选择与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了，如果彼此很爱对方的话，就可以结婚了，还会有小宝宝。”
听到这里，小玖眼神微微一亮。
“就像你和爸爸这样？”
“嗯，对的！”
“结婚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可是天大的事情，不单单是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更是被珍爱的表现。”
接下来的话，小玖有些听不懂了，但还是开口询问“那爸爸很珍爱你嘛？”
听到小玖话，妇人微微一愣，随后病态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红霞。
“爸爸很爱我们！”
“你爸爸是一个很伟大的男人，他浪漫，幽默，有上进心更有责任感。”
“妈妈很喜欢爸爸的！”
“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妈妈就要去找爸爸了。”
此时的小玖有些沉闷。
“可是爸爸已经死了啊！”
“人都会死的！”
小玖放下怀里的罐头，轻轻的抱住了妇人，语气之中夹带着一丝委屈。
“妈妈，我...我记不清爸爸的样子了...”
“爸爸会讨厌我嘛？”
妇人轻轻的拍打着小玖，“爸爸很爱你，不会怪你的。”
“人都是会被遗忘的，你只要记得你的姓名就够了。”
“还记得你姓什么嘛？”
小玖抬起头，擦掉眼角的泪水。
“嗯，我姓肖，叫肖玖！”
“爸爸也姓肖，肖，就是爸爸留给你最珍贵的礼物。”
妇人拍了拍怀里的小玖，语气不在是之前的温柔与怀念，相反还有些沉重。
“你不是说那位长官让你在他家等着嘛？”
“时间不早了，赶紧过去吧！”
小玖有些不解“可是...长官不会打我嘛？”
妇人不忍心再看向小玖，只能违心的安慰道“长官是好人，要不然怎么会给你这么珍贵的礼物呢？”
“你要表现好点，多干活，少说话，以后就不会饿肚子了。”
“是嘛？”
“那...那...”
小玖毕竟懵懂无知，她向来最听妈妈的话。
小玖放下怀里的罐头，起身说道“那妈妈你慢点吃，我先过去了，晚上我就回来。”
“嗯...去吧...”
妇人低头接过小玖怀里的罐头，语气中出现了一丝哽咽。
小玖没有察觉，悄悄的打开纸门，朝着外面走去。
妇人盯着怀里的罐头，眼泪好似决堤一般滴落在罐头里面。
“肖哥，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我没有照顾好咱们的女儿，甚至亲手将她推进了深渊...”
“这该死的战争...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我累了，撑不住了...不管那位长官如何，至少小丫头不用在跟着我挨饿了...”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女孩子的礼义廉耻我非但没有交给小玖...甚至还将她亲手送到了男人的手里...”
“我罪孽深重...肖哥...我来了...你打我骂我吧...”
妇人的眼神逐渐空洞，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小。
“小玖...在生存面前，尊严是不值一提的...你要好好活下去...”
“值得庆幸的是...我从未给你灌输过...尊严是什么...以及女孩子要如何自处...”
“希望有朝一日，你不会记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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