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的我 童年小学（二）

至于抽嘎，就是打陀螺，伐铁环，摔面包，弹溜溜蛋儿，摸街娘鬼儿，也就是金蝉，逮蝎子，扣小虫子，这个就是麻雀，抓长虫，学名蛇，打弹弓，泥塘里洗澡，捉泥鳅，逮鱼，偷玉米，偷苹果，拔麦子，拔花生等儿时该玩的，倒是一样也没落下，大都是在姥娘家跟表哥他们一起玩的，不过好像每次牵头的都不是我，每次做的‘最好的’也不是我，可能是因为有年龄稍微大点的孩子吧，我总觉得不服气，好像哪里怪怪的，有时候便会因为这种感觉跟他们争论起来，当然，争着争着未免就会碰到更不服气的跟我动手，就我这小体格，挨顿揍也有过。

再说说医院里的事吧，从我记事起我家就住在镇上的老医院，可能是因为相对偏僻的原因，好多我爸妈这一代从村里来的人都会选择在这里或者附近找个房子，应该是租的，我推断的原因便是后来这些地方都成了建设用地，应该是被占了，或者卖给了个人，而我家里一分钱也没收到，至少我从未听爸妈提起过这事，这个医院被我们称为‘老医院’，顾名思义，镇上有了新的医院罢了。

老医院有个压水井，倒是有些印象，我曾经吃力的帮爸妈压过水，但是提水桶就不行了，至于往里面尿尿，也是家常便饭，小孩子嘛，搞些恶作剧挺正常的，当时脑海里都是别人喝了我的童子尿，那场面该有多好玩，想想就得意。

医院里好像住了很多户人家，有印象的只有七八家，一个是我们，三家就是在医院工作的，他们的孩子跟我也差不多大，高一级矮一级，还有平级的，另外还有一个女孩子跟我一般大，叫王晓，那时候觉得她长的很漂亮，有幸亲过她的脸，到现在还记得，不过，另一个一起玩的竟然亲过她的嘴，这件事到现在我一直耿耿于怀！

爸爸一直在街道工作，离老医院大概十几分钟的自行车程，妈妈就在当时的合作社还是供销社做售货员，算起来过的倒也可以，老爸从苦日子过来的，是个大专生，那个时候算是大学生了，在靠文凭吃饭的时代不能说出类拔萃，也该是个中上游的水平，可能是因为性格的问题，干了三十来年，快要退休的年级，依然是个正科，最近这些年，只做过一届办事处书记，其他时候大部分都是在部门干一把，想想也就这样了，到时候领着退休金，在我们当地也该是不错的了。

爷爷六十岁上有的爸爸，上面还有个大爷，就是大伯的意思，前两年走了，不过这大爷不是我亲大爷，而是奶奶的亲侄子，娘家人，大爷从小就没了爹妈，跟着奶奶过，改口也就叫了娘，奶奶把他拉扯大，给找了个精神有问题的大娘，生了一儿一女，这一家的事，后面再说吧。

还有个姑姑比大爷小一岁，年纪大了身子弱，老是感冒，在家的时候连个窗户都不敢开，见风就不行，姑姑生了四个孩子，两儿两女，老大跟一家人断了交，其他三个哥姐的倒是挺孝顺，姑父走的早，不过这些年姑姑倒是也享了福，滩区迁建的时候从农村来到镇上，住进了楼房，有空调有暖气，冬暖夏凉的，不再受罪了。

老爸从小学习就很刻苦，远近闻名，考上了大学，也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不过有个缺点就是爱喝酒，八项规定出来之前基本得天天两顿，天天醉，后来中午才不敢喝了，不过晚上若是没局儿自己回家也要整上二两，再来瓶啤的，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导致爸妈年轻时分居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的我经常两边住，三两天跟着奶奶，三两天去妈妈那里，对老爸的印象，就是喝醉了回家进到里屋躺在床上呼呼地睡了起来，仅此而已，他房间里的陈设倒也简单，只记得一张床，一张黄漆书桌，一把椅子，桌子上唯一的印象便是，老爸当年农大毕业后，现在镇上的科协，搞温室技术，当时我记得清楚，铁制餐盒里培养的是黄豆芽！这个大概是在一年级的时候，这时候已经搬到镇驻地了。

再说回老医院，想必一座废弃的医院讲起鬼故事来定会有不少的话题，不过这里住满了阳气正盛的年轻人，阴阳相汇，必然会有血雨腥风，果然，有个小兄弟大概比我小两岁，在他应该刚会跑不久的时候爸妈吵架，妈妈喝了剧毒农药，没救回来，等我对他有印象的时候再去他住的房子里，昏暗的灯光照耀着湿冷的墙壁，空洞的走廊，本就胆小的我便不寒而栗，现在回想起来净是恐怖片里的画面，吱嘎的门响，滴水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的哀嚎，好像还有隐约的人影，不知道在身前还是身后，这种景象，我到现在也分不清到底有没有，可能真是我的假想罢了。就这，我一记就是三十多年。

还有一次，晚上睡觉，一家三口挤在内房的一张床上，到了半夜不知怎地我就醒了，像是第六感，总觉得家里进人了，果然通过两间房中间的窄门向外看去，便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走过，幸好我没出声，他没进内房里来，第二天大家才发现家里进贼了，可只是没了一袋桃酥，绿木门上的玻璃没了，该是那贼卸了玻璃打开门悄悄的进来，当时的我还在想门上的玻璃窗那么高，他是怎么进来的，现在才明白，贼也是大人，只是比那时候的我高太多而已，门上的插销，应该够得着吧。

我寻思家里没丢太多东西是不是老妈的功劳，因为在那薪水微薄的年代，爸妈两个人一个月总共才一百来块钱的工资，而我竟然能够天天吃到金丝猴的巧克力，喝着雪碧健力宝，还有钙奶饼干，这可不是表哥他们能够天天吃到喝到的。

后来好像老妈跟二舅合伙开了第一个公司，不知道有没有营业执照，卖牛肉粒、牛肉干还有芒果汁、椰风挡不住，我算是都没落下，整天吃，到现在也是嘴馋的不得了。记得有一次，老妈带我去理发，竟给我剃了个光头，我自然十分生气，哭闹了一场，嚷着让她给我接回去，老妈先是给我一顿揍，然后回到她的公司，拿出牛肉粒跟椰风挡不住，才把我哄好的。还让我带去了学校，看着同班同学都朝我投来羡慕的眼光，我的心里才高兴起来，寻思道：“在镇上，我的家庭也算条件好的。”。

再后来我们这里好像兴起过一段时间的木鱼石，老妈跟二舅也捯饬过，不过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奶奶，那个时候就在我们旁边的屋里住着，印象中她的屋里有些凌乱，也堆了些不常用的东西，只是当时的画面太少了，只有一点，我们娘俩曾经一起给门前的葡萄树浇过水，葡萄是酸是甜就不记得了，还听老妈说过一件事，奶奶抽烟，有一次抱着我的时候烟落在了我的脚踝上，烫了个疤，这疤却是真的，到现在还有，不过对于这件事情老妈提了可不止一遍。

忘了跟大家说了，我老家是黄河边上的一个农村，从小没见过爷爷，因为爷爷六十岁上有的我爸，他比我奶奶整整大了二十五岁，算是老来得子，爷爷走的时候我在老妈肚子里才五个月，他也就错过了自己的亲孙子。哎，对于我爷俩来说，都是一种遗憾吧。

老家里的人，爸爸没有亲兄弟，我也就没有堂哥什么的，只有个二爷爷家的哥哥，跟我一般年纪，还做过同班同学，哥哥人不错，后来学了医，做了司法鉴定，家里跟我一样，生了俩大胖小子，不过人家已经在市里买了房子，不管大小吧，也有两套了。

其他人交往不多，只是老家滩区迁建完后，大家都到了镇里的社区，回去的时候偶尔也能见上一面，但大部分都不认识，只有村委会里的几个人还略微熟悉，当然还有那些帮我们家操持过几件白事的街坊。

滩区迁建，哎，以后再说吧。

以前的幼儿园不叫幼儿园，叫育红班，我比同龄人都早上的学，好像是早了半年，上育红班的时候坐在第一排，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小个子又矮的缘故，反正这个阶段的学龄比其他人多了半年，只记得有个同位是个女生，个子比我还矮，也是后来的同学，只是不同班罢了，过了好多年才知道，人家家里是银行系统的，条件也不赖，毕业后在我们当地也进了银行，现在好像都成了主任级别，算是风生水起吧。

到了一年级，我们便都搬出了老医院，来到镇驻地，爸妈那时候还在分居，大部分时间只我跟奶奶过，妈妈那里虽然时常去，但可回忆的事也不多，就那么几件，妈妈晚上不吃饭，便给我泡方便面吃，或者插个粘煮，就是小米糊糊或者玉米糊糊，早上送我的时候就去学校旁的快餐店，四个肉包子，一碗豆腐脑，偶尔吃点油条之类的，中午或许能吃顿妈妈的炒菜，但大部分时间都吃奶奶做的饭，一向吃惯了金丝猴巧克力，喝惯了健力宝的我对于奶奶做的饭菜哪里能下咽，三两口便把午饭给打发了，以至于有一次大爷来看奶奶，中午奶奶蒸了馒头糖角之类的，我竟然一口气吃了三个糖角，那是我一年级印象中吃的最多的一次午饭。所以我的体格甚至连女孩子都不如。现在读了几本书，见识也多了些，才知道这些好像都是我早产的原因，或者遗传的原因，毕竟老妈也很瘦弱，我的脾胃先天不足，胆小所以胆量也小，又没有人十分的关心，导致我吃饭十分的不行，所以，人是铁，饭是钢，我没摄入正常食量的钢，哪里能够经得起打铁的考验。

反正都过去了，不也好好的活到了现在，不过，活的确实挺累的。

老妈还给我买了小霸王学习机，也叫做小霸王游戏机，反正印象里，这个机器接在彩电上，不是我在玩游戏，就是老妈在堆俄罗斯方块。不过倒也挺怀念的，那个时候无忧无虑，不是魂斗罗就是坦克大战，对于智商稍高的我来说，俄罗斯方块有些不屑一顾。

分居时老妈租住的地方叫做冷库，是她那时候上班的地方，算是员工宿舍，不过交不交租金我是不知道的，不知道是不是天降横财，老妈居然捡了几万块钱，购置了当时来说比较高档的家具，比如用了二十多年的真皮沙发，彩色电视机，组合家具，席梦思床，这些都是广告里广而告之的大品牌，虽然我不是很懂，但经常去同学家玩的时候发现对方家里的陈设的确没有我家的好，所以更大的满足感便有了，至于父母分居这一块给我带来的影响，我倒是一点也没意识到。

也就是那个时候，老妈买了辆自行车，跟现在一个样子，挺前卫的，整个镇上都没有几辆，不是大梁车，而是那种能从前面就能跨上去的，我那年纪，虽然够不到座位，但两脚蹬起来却也十分的方便，于是只几分钟的时间，便学会了骑自行车，当然也逃不过被摔的命运，好在冷库大门口是一片石子地，当时的骑速也不快，我横在上面竟没有受伤，爬起来后只车筐偏了一些，就这也怕被老妈揍，自己整了整便回住处去了。

可能是地利的因素，冷库门口有间商铺，卖雪糕的，当时我只喜欢两款，红宝石跟绿宝石，外面是红绿色的酥皮，里面便是纯奶油，那个时候应该没有人造奶油，所以口感很好，也不贵，七毛钱一根，夏天的时候便是我最大的福利，几乎每天都能吃到，而表哥只能吃一两毛一块的冰棍儿。哦，对了，那时候老妈还有会计证，据说后来改注册会计师的时候她还够格，只不过也没留心这事，当会计的事也就泡汤了，不过好在她开了公司，成了总经理。至于会计能不能直接变成注册会计师我也是听说的，这儿大家自己考证吧，肯定有懂的。

一二年级，也就如此过了，奶奶租住的地方有几个伙伴，打打闹闹的，等到我三年级的时候，爸妈便重新住在一块了，在跟奶奶隔着的另一条胡同里租了三间房子，这个院里共有五间，余下的两间便是房东的小儿子住着，好像叫做刘峰，是搞装裱的，我曾去过他的屋子里，除了装裱的案几跟一些相关的用品，再就是一张床跟些被褥了，毕竟其他生活用品都不需要，前面的宅院便是他爸妈的家了。印象最深的一件事便是，有天晚上，刘峰从前院回来睡觉，到了床上却见有条蛇在那里盘踞，当然我们这里的蛇是没有毒的，攻击性也不大，所以他只拿着铁锨便将那蛇铲到茅子（茅坑）坑里去了，后来忘了是谁晚上上茅子的时候发现那条蛇竟然又爬了上来，在那里拦路，刘峰只好再次把它铲到茅子里，自此后便再无那蛇的消息，不过听身边人说，那应该是家蛇，能护宅院，不伤主人，我也不知道真假，现在想来该是那个时候的耗子多，蛇能吃的饱，所以不会做些‘傻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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