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窥火 第十一章 有泪迎入袖口

望月把大头来过的消息告诉了秦箩。

小虎一脸兴奋。秦箩就略显平静，但还是笑了笑；“行，那我们就好好准备吧。”

因此，望月也就以为只是个寻常的比赛，并未放到心上。

直到下午小虎主动提出跟望月一起采桑叶，望月觉得这货有话要说。途中，望月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等着虎砸主动开口。再走几百米，前面路口就要向下去桑田了。果不其然，小虎拉住了望月。

“怎么啦？”

“你想不想赢得这场比赛？”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吧。”

“就是都可以。”

“一点儿胜负欲都没有。”

“比赛嘛，输赢很正常。你为什么那么想赢呢？”望月叉着手看向他。

不等面前的小人开口，望月抢声道：“让我猜一猜。”

围着小虎转了一圈，眼神在他身上逡巡。“说吧，比赛的奖品是什么？”

没想到一眼就被看透了，小虎红着脸开口。

“原来这样呀。”望月不疑有它，“按照你的说法，尽管不知道今年是什么奖品，但之前无非是绫罗绸缎或者首饰。”

望月扶着下巴发出灵魂一问：“竟然不是钱？”

“我们平时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给钱自己买不是更好？”

“你到底帮不帮？”

“那你为什么不当着你姐的面儿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就是想给我姐一个惊喜，不行呀？”小虎支支吾吾地开口。

“行吧，怎么帮？”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这么快就答应了。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呀，我是看在阿箩姐姐的份上啊。平时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行行行，”小虎冲望月露出大大地微笑，牙龈都露出来了。“我听说上一界的蚕王就是喂食了寒山洞附近的蚕叶。”

“寒山洞在哪？”

小虎向上指了指。

“天上？”

小屁孩顿觉无语，瞬间怀疑起自己队友的智商。

“不是，是山上。穿过这片竹林向上抵达山脚，寒山洞好像就在山腰处。”

望月这回抓住了关键词：“好像？你之前没去过。”

小虎摇了摇头。

算了，望月看了看时辰，既然答应虎砸了就赶紧出发吧。

两人在叉路口向上朝竹林方向走去。

中途，小虎提议两人分开行动，完事后在分叉口汇合。于是两人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感觉不太对劲，一直向前也没发现山脚呀，甚至连竹林都没出去呢。想起自己现在一没灵力二没方向感，头皮都有些发麻。

还能怎么办呢，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望月只能加快脚步向上面走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太阳落山后让她走到山脚，然后望月小公主望着高耸入云的山脚，又开始往上爬。

天色渐黑，另一边的小虎毫无收获，连个桑叶毛都没见着，就想先去岔路口与望月汇合明天再做打算。本以为望月早已经在汇合点等待的小虎发现半天都没人下来，不觉得有些紧张。于是他又向竹林跑去，可是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半个人影。小虎这时彻底慌了，赶紧朝家的方向奔去，正好遇见出门寻人的秦箩。

知道瞒不住了，小虎将二人去寒山洞采桑叶的事情告诉秦箩。

他从来没见过姐姐这么凌厉的眼神，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就低了下来。

“抬起头来，我们先去找望月。”仔细听不难发现秦箩声音中的轻颤，拿着火把的手攥出青筋。

姐弟俩赶紧进入竹林。

“望月~”

“望月姐姐~”

这边的望月越爬越迷糊了，这么久了怎么就看不见个洞口呢，只觉自己应该离山脚很远了，但是山腰到底到没到呀。天色又变得这么黑，这里灌木丛生，抬起头一眼望不到顶。

望月不觉有点退缩，正当她左脚使力时，一声狼嚎不知从哪儿传了出来。望月一个没踩稳，身体朝下滚去。

“啊~”

不知道滚了多久，后背貌似顶上一块石头，望月感觉自己就要折了。还来不及看周围的情况，就连同碎石一同跌进坑里。

望月直直地摔下去，挣扎起来地时候，石头哗哗地砸下来，她赶紧护住头打了个滚儿。

待确定不会再有落石的情况下，望月艰难地撑起身子，看着擦破的手掌、撕破的裙摆，触手不可及的洞口，积攒多日的情绪渐渐爆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哭道后面没力气了将头埋进膝盖开始抽泣。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望月紧张的抬头，透过朦胧的泪眼她好像看见了煜择，眼睛刺痛并不真切。她试着站起来，双腿却好像不听使唤。直到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望月一颗心才算安稳下来。

适才望月虽然埋头抽泣，但其实也在思考该怎么办。脑中涌现了无数种可能，煜择的出现无疑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

尽管这个所谓的师父这些天都没露过几面，她这个学生也确实没听过他的教诲与唠叨，但对他，她莫名地信赖。

望月此时并不知道这个安全感源于何处。

因此，当看到这张十几天不见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望月第一次有了委屈的感觉，泪水像珍珠一样流出眼眶。

煜择伸出手臂，一边为女子温柔擦拭，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望月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决堤般控制不太住了。此时此刻，她亟需安慰。于是她直起身子够了够煜择，虽然这男人在自己面前蹲下，奈何这货手长胳膊长，自己与他仍有几步之遥。望月哽咽道：“你离近些。”

男人挪动右脚凑近望月，左脚还没完全落地就被望月扑了上来，两只手如同藤蔓缠上他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导致男人膝盖点地，同望月一起跪在地上。

震惊之余，想伸手将这个女人扒拉下来，奈何望月死死抓住并嚎啕大哭，扒拉她的手终是垂下来落在身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女人哭声逐渐变小，煜择感觉自己的右肩都湿透了。许是趴在肩上这个动作过于累人，望月滑落下来靠在煜择的胸前，闭着眼睛嘤嘤啜泣。眼角最后一滴泪珠滑落却并未砸到地上，而是飞入煜择的袖口。

煜择一直垂眸望着胸前的望月，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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