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置换眼角膜，你说你是村医 6.啥是活招牌

小陈给李玉带来了山上的李子和杏。

这种山上的果子，跟种植的完全是两种味道。

塑料袋装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李玉接过袋子，从抽屉里掏出一大把巧克力来塞进小陈兜里。

这是她上次回省城，特意带到这边来的。

小陈没见过这种写满了英文的精致包装巧克力。

“李老师，您留着吧，我不要！”

“拿着，老师这里还有！”

“你爸爸怎么样了？”李玉关切的问道。

提起他爸爸，小陈高兴，便像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说了出来。

“谢谢老师关心！我爸他好啦！”

提起老陈，小陈像打了鸡血。

他伸出手来，不断比划着。

小陈自顾自说着，丝毫没发现对面漂亮的班主任姐姐眼睛越睁越大！

李玉听傻了！

要不是小陈算得上是班里最老实的孩子，李玉都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什么？

徒手从胃里掏出来毒鼠耗子药？

开颅手术？

开颅？开玩笑吧！

这种手术，即使是在省城，能有资格、有能力做这种手术的专家，那也是各大医院都排的上号的！

哪能像小陈口中说的，一个在村卫生室就做得了的手术？

而且，做手术的好像还是个年轻的村医！

村医！？

什么村医能做这么复杂的脑外科手术？

要是这种手术村医都能做，要大医院干什么？

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吧！

“陈安，你再好好回忆一下，真的是开颅手术吗？”

或许，只是做了个头皮表面的小手术，小陈还太小，看错了或者理会错意思了都是有可能的！

李玉还是不相信。

这让她怎么相信嘛！

不说别的，她爷爷就是京城医院脑外科主任！

所以她才不相信！

她爷爷那可是学科带头人，知名脑外科专家，手底下带出来的博士研究生一大把！

就算是她爷爷，面对开颅手术那也是慎之又慎！

小陈，也就是陈安，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老师，真的，我亲眼看见了！我爹的头骨上还打着钢板！头皮上那么长一道疤，还有，当时是我舅爷爷给林大夫当助手，他绝对能证明！”

见陈安这么肯定，李玉也不好再问什么。

只是在当天晚上跟母亲视频聊天的时候，闲聊时讲给母亲听。

李玉的母亲并不从医，而是自己开了一家设计公司。

“是吗？如果是真的，这村医还蛮厉害的！”

又随口聊了几句，李玉的母亲就将这件小事抛在脑后了。

靠山屯。

林东的名气越来越大。

渐渐隔壁村都听说了，在靠山屯来了个专门治各种疑难杂症的大夫。

原来疯疯癫癫的老陈，现在也把原来的木匠手艺捡起来了！

其实老陈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村手艺顶好的木匠。

谁家盖个房子，打个家具，修个床修个柜橱啥的，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木匠陈。

如今，老陈伤口好得差不多，又开始奔波在附近村屯忙活。

除了干活儿，就是吹嘘他那贯穿整张头皮的伤口。

老陈就是个活招牌。

人人都能看得见头顶上那一条狰狞的伤口。

瞧瞧，十几年的精神病，经林大夫这么一手术，从脑袋里头拽出来三条虫子，嘿！就好了！

也有人说老陈命好。

那么多疯子傻子，就他能碰到这么个林大夫，轻轻松松把十几年的疯病彻底治好了！

老陈更高兴了。

“咱就是命好，能碰到林大夫这种神医！你瞅瞅！老子头顶上开了盖，一点也不疼！”

“咔嚓！头皮一掀！”

“嗡嗡嗡！”

“咔嚓！头盖骨一切！”

“嘿！我就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老陈还不能喝酒。

即使不喝酒，老陈也是林东的头号粉丝。

人很奇怪。

一种恐惧的事情，时间久了，机体就会自动忘记当时的恐惧感觉。

那些半信半疑的人，看到老陈头上的疤，又看到老陈那台像素不甚清晰的手机里拍摄的那张虫子图片。

“啧啧啧啧！”

“老陈！我真是信了！”

一传十十传百，林东被传得神乎其神。

这天。

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

一辆125摩托车“突突突”喷着黑烟，停在靠山屯卫生室门口。

“快！”

“林大夫！救命啊！”

骑车的是个络腮胡。

背上还用绳子捆着一个年纪相仿的、浑身是血的穿着劳保服的男人。

背上的男人，一只腿无力下垂着，另一只裤管里空荡荡的。

“嘭嘭！”

“嘭嘭嘭！”

林东拉开门，侧身让两个人进去。

夜幕退到天边，像一只蛰伏的凶兽。

络腮胡背着个人，急匆匆像个没头苍蝇。

“大夫！放哪儿？我把他放哪儿？”

林东只说了句“跟我来”。

原来的处置室，被林东改造成一间简易的手术室。

推开门，一张铁床正摆在中间。

铁床上铺了一层硬垫子，垫子上头覆盖着一整张干净的塑料布。

林东管它叫手术台。

虽然条件简陋，可来来往往的患者没一个说出来嫌弃的话的。

“噗通”一声。

络腮胡把男人放在手术台上。

男人闷声哼哼起来。

林东背过身去准备物品。

“怎么伤的？”

他问络腮胡子。

毕竟这种属于严重外伤，他有权利询问。

“他是我兄弟，我叫金柱，他叫铁柱。”

“俺俩上山，想采点野菜，结果碰着熊了！”

络腮胡用手抹了抹脸，心有余悸。

“那么高！”

他伸手比划着！

“那熊站起来，那么高！一巴掌拍下来，轰隆一声！”

络腮胡离得远，看到熊第一反应就是撒腿跑。

可他的好兄弟铁柱，反应稍慢了半拍，让熊一巴掌拍下去了。

要不是他兜里揣着炮仗，恐怕他兄弟今天就真成铁柱了。

铁柱失血过多，脸色发白。

林东翻了翻那条空荡荡的裤腿。

又打开瞧了瞧。

“腿呢？”他问。

络腮胡好像是想起来一件人生大事，一拍巴掌就要往外跑。

“奶奶个熊！”

“腿还在摩托车上！”

林东剪去多余的布料，仔细地将伤口清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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