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盛：我在京海干翻金融大鳄 第十四章 狼狈为奸：疯狂大时代

当天晚上，华尔街一间富丽堂皇的公寓里，觥筹交错，灯红酒绿

“HiBison，上次有幸被邀请参加莫迪的公开课，听到您对评级技术的介绍，这种感觉有如醍醐灌顶，令人茅塞顿开。莫迪不愧是有上百年积淀的华尔街老兵，在评级领域的积累让人折服，有您这样的专家坐镇，信用评级领域必定绽放出新的花朵，今天繁荣蓬勃的资本市场，莫迪功不可没呀。”

“Hi，Alex，您过誉了。果真是多少次的邮件往来，也比不上见面聊聊呀。真想不到，诺曼还有这样年轻的投资总监，今天见到，果真是谈吐不俗，一表人才呀。”

“Bison，今天真开心见到您本人，我旁边是诺曼的市场部总监Lily，早就和我说期待认识评级机构的高管，今天她终于要实现梦想了，哈哈。”

“Bison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我是诺曼市场部总监，这是我的名片。”

就这样，在高启贤的引荐下，Lily见到了著名评级机构的企业评级部总监Bison。

接下来，到了谈正事的时候。

“我们最近发行了很多合成担保债务凭证产品，底层资产呢，你懂的，有一点点信用瑕疵。

所以我们做了一些切分和包装，我们想着，要是能有莫迪的背书，市场认可度一定大大提升。”

高启贤终于谈到了正事，争取评级机构的支持，是今天参加聚会的最主要动力。

“按照现有的评级方法，即使交易结构较为复杂，一般在评级分析时候也需要穿透到底层资产。”

显然，评级机构很清楚诺曼的打算，没有人愿意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砸了上百年的招牌。

“那如果我们对产品进行结构化安排呢？”高启贤问道。

听到高启贤的发问，Bison不由一惊。

“原来，这个年轻人真的对评级方法做过深入了解，如果进行结构化安排，那么相当于对产品未来的现金流进行重新打包和安排，有了劣后级吸收损失，优先级自然可以获得很高评级。

但是，真正出现系统性风险之时，不管优先劣后，可能一夜之间都变成废纸，这种操作，可以说是目前评级操作的一个漏洞，而这个漏洞，在眼前这个聪明的年轻人眼里，竟一清二楚，门户大开。”Bison突然意识到。

“理论上说，结构化产品的优先级确实能拿到更高的信用评级。”Bison故作镇定回答说。

“Bison，您别误会，我们绝没有影响贵公司公正客观的企图。商业合作讲究的是互利共赢，如果商业模式的创新能在既有框架下给贵我双方都带来好处，何乐而不为呢？给您讲一个最近听到的故事，或许对我们都有所启发。”

“好呀，愿闻其详。”

高启盛整理了一下领结，用带着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

“一些汽车厂商总喜欢在发布会上各种给你讲一些很专业的参数，各种专业术语给你听的云里雾里的。虽然他们知道，你作为外行人其实你什么也没听懂。

然后汽车厂商说：你不懂没关系，我们做个评测跟友商对比一下。

结果明明是一款并不是很优秀的汽车，只因为它的全部优点都很符合评分设计规则，就跑出了很高的分值。于是就给人一种这款汽车性价比很高的错觉。

汽车厂商如愿实现了汽车大卖，评测机构给外行展示了很多客观的评测数据，买车的人也买到了自己认为性价比很高的汽车。三赢，不是吗？显然，我们投资银行和你们评级机构，也许要这样的默契。”

Bison微微一笑，心领神会。毕竟，在不违反原则的条件小，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这样一来，市场的担忧自然也就被化解了。于是，船新玩法正式上线。

那些优质的贷款客户，就好比是海鲜餐厅的新鲜三文鱼，新鲜大龙虾。早都被端上桌给消费掉了。

而那些劣质的贷款用户，就好比是做高端食材剩下的边角料，一些臭鱼烂虾。本来这些东西是一星期以前就应该被扔进垃圾桶的。但餐厅却转手就把这些东西给做成了大杂烩海鲜汤，然后端上了餐桌。

餐厅服务员一顿天花乱坠的吹捧下，大家还是觉得很美味，但本质是什么，却鲜有人知道。

“合成担保债务凭证产品，就像把切牛肉时候剩下的边角料经过高压推挤，形成组装牛肉、人造牛排，反正都是牛肉，吃起来和牛排味道别无二致。”下午茶时间，高启贤得意洋洋的对Emily提到最近市场的变化。

高启贤没有提到的真实的情况是，用房屋贷款抵押债券创造合成担保债务凭证与边角料合成牛肉不同，其手段更加疯狂。

毕竟，每一块边角料参与合成的牛肉只有一块，谁也无法用同一块边角料反复合成，凭空创造更多的合成牛肉。

但是金融就是有这样的魔法，贪婪的银行家们，却可以不断利用同一笔房屋贷款抵押支持证券（MBS）参与构成多笔不同的CDO，换句话说，金融领域里，同一块边角料就是可以重复用来合成不同的牛排。

事实上，诸如房屋贷款抵押债券和合成担保债务凭证这类眼花缭乱的各类衍生品，就像树干和树枝，而树根，还是发放给约翰这样利用贷款购买住房的借款人。

也就是说，所有衍生品得以兑现的基础，是约翰这种人不要违约，或者说，赖账。一旦作为底层资产的按揭贷款发生了问题，那么作为上层的各类衍生品，都将摇摇欲坠。

那么，像约翰的朋友们那样的借款人会不会赖账呢？

一次，高启贤在公司后台账簿发现了一些和约翰七大姑八大姨情况类似的贷款，他的老乡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标记——次级按揭贷款，表格后面的备注项赫然写着：

次级抵押贷款发放对象指向低收入、少数族群、受教育水平低、金融知识匮乏的家庭和个人发放的住房抵押贷款。

次级贷款在过去几年里占按揭贷款的比重不高，这段时间里，随着房地产市场的持续火爆，高启贤发现，次贷在诺曼和同业机构的占比普遍到了20%以上，而参与发行和投资的各类衍生品，更是超过诺曼全部资产数倍。

是否有人关注风险呢？时代大潮下，每个人都只是一朵浪花，被裹挟着前行，很难有自己的方向。

大家都知道房价不可能一直涨，未来只要房子没人买了，价格就会下跌。

而房价下跌就会引起一系列的房贷违约。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房地产和金融债券市场的崩盘。

不过，由于银行和评级机构的这一系列复杂的操作。再加上当时正处于美国房地产的黄金时期。绝大多数美国人都不认为美国的房价会下跌，更不相信美国的房地产会崩盘。

于是，房地产市场走向了全面疯狂，那是一个不需要常识的年代。

能从银行贷款买到房子，就意味着可以不劳而获。

高启贤听约翰说，他那些从老家通过美墨边境挖地道、在海上坐走私船二十多天到达美国的、徒步几个月翻越美加边境无人区来到美国的亲戚朋友，都借着最近的形势买到了自己的房子，甚至连他时常光顾的酒吧脱衣舞女，也用贷款购买了了几百平的大房子。

更加刺激的是，约翰花费15万美元买的房子，第二个月就能以28万美元卖出。

如果他比较聪明没有马上卖掉，半年后再转手价格可以直接翻到60万美元。

掌握了财富密码的老约翰，立刻把房子拿去银行抵押，用贷来的钱再去买房，如此往复，名下已经拥有十多套房产，他甚至用自己家宠物狗的名字，成功申请到一套房子的贷款。

约翰笑称，在美国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不如家里那只二哈这几个月通过买房赚的多。

原来，美国最大的慈善机构是各大银行，在他们的帮助下，美国梦如此简单，住房梦想唾手可得。

在巨大的利益冲击面前，即便是屠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很多人却依旧浑然不知。

毕竟，一个人的认知，关键还是取决于个人的经历。在大多数人的有生之年，根本没有经历过房地产的崩盘。而上一次美国房地产崩盘，还要追溯到1933年的美国大萧条时期。

当时的房地产泡沫究竟有多严重呢？根据美国迈拉密地区当时的住房信息数据显示：

平均每100套房子里面，就只有4个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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