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砖 第五章

她在父母的支持下，将开了五年让她屡次深恶痛绝的尼桑骐达卖掉了，腾笼换鸟买来了宝马三系，实现了蜕变。宝马4S店在祥云，距离公司达20多公里，前期的试车、选车和签约，均由朱锐带她去完成。在最后一个程序提车时，卢佳佳跟那天早上对待朱锐的要求一样，死也不要他去带她，理由是同事送她过去，同事也想要看看这车，物色卖给他儿子。

还有一次他送她去看病，一天之内要去三家医院，去第一家医院第二家医院，都是朱锐带他去的。第三家医院时，还没到诊室，她就打发朱锐回去了，也说是同事过来看病，一起约的专家门诊，到时坐同事的车回去。无计可施的朱锐只好怀着一阵怅惘，闷闷不乐地回去了。第三家医院在老桥，而分公司的经理还是陈知慧。朱锐感到疑惑的是，这是极为隐私的病，她不可能让一般同事知晓的。这次的经历，也是诡异奇谲，疑点重重。

这二件倒都是小事，能说得过去。猜忌是情感最大的敌人，所以朱锐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自卢佳佳到公司后，他感觉二个人的相处，犹如隔岸梨花，仅给你观看个够，但一直摘不到手里，也如天上的流星雨，只能远观它刹时绽放的绝世荣华，而触不到它的一根毛。

二个人就在这不咸不淡微风细雨中，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中午，卢佳佳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主动发信息过来聊天，让朱锐一下了受宠若惊，本来饭软恹恹想午睡的状态一扫而光，直起身来靠在休息室的一米床的床头上，双眼紧紧盯着手机屏幕，聚精会神地跟她聊着，她的每一次信息都是秒回，有时她的意思还没说回，他就二三句回过去了。聊着聊着，她说有点想出去游玩了，好久没去了，即使是去培训也好。她接着给朱锐发过来几张照片，分别是她去成都、长沙和武汉等地拍的，照片里的她微笑着，身体摆着各种POSE，有朵拉可爱型，冰美人冷艳型的，脸上的神态也甚是丰富可人。

对于她发过来的照片，朱锐都是原图下载过来，存在手机相册里，有时会打开看看。这次也一样，一张一张给下载成原图，拉开高清看了，然后存到相册里。其中有一张集体照，是区公司职工代表部到重庆培训时在西南政法大学门口拍的，朱锐在拉开大图看时，细心的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不太正常的现象，使得他心里面又思虑万千波涛起伏起来。

该集体照共二排，前一排是女士，后一排是男士，在男士队伍少秀毫无疑问是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因为老总和常务都不在。问题出在第二排，在伍少秀正前方的位置是卢佳佳，论身高，162厘米的她最多只能算中等偏下，论职位，女士中黄清亮等正经理级别的好几个都在，凭什么这样排呢？朱锐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起某明星的老婆跟他的经纪人出轨时，网友翻出许多照片，称从他们二人的照片中潜意识的站位，其实早就出现端倪了。朱锐不由地再次看看他们二个人的站位，伍少秀挺着大肚子，眼睛直望着正前方，而跟他对齐的卢佳佳蹲坐着，上身挺直，整个人微微往后小角度倾斜，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有一点点小鸟依人的模样。朱锐不由醋意顿生，胡思乱想起来，认识这么久了，平素在车里给牵个手都不愿意，跟有妇之夫拍个照，也要“秀”个亲密，真不要脸。

他几次想点开这张照片，发给黄清亮，想要问个明白，但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除非跟黄清亮讲明，他跟卢佳佳正在拍拖，否则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的，因为现在不是潜入深水区，是回答不了这浮在水面上镜花水月般的现象的。

下面这一幕的发生，则是压倒他俩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全区公司半年度的财务交叉巡察来了，今年采取的方式跟往年不一样，往年都是机关区公司各部委室抽调人员查各基层分公司，和各机关部委室之间互查，今年是公司各部委室查基层，基层也上来查区各部委室。老总说，这是体现公平公正，也是提高财务透明度，加强机关基层沟通协调，突破上下财务运转壁垒的方式之一。

无巧不成书，朱锐分到了职工代表部。在审查部里人员出差的发票有无超额时，伍少秀的发票跳了出来，外城皇家大酒店，一个豪华套房，价为1200元，上面标记着时间为二天。一天600元，属于外城的公务核定价格的上限。另一张发票是驾驶员的，时间地点都一致，只是房间是单标的，价为每天400元。第一天时间也是8月19日，跟卢佳佳在外城的时间是同一天。朱锐看着这白里透着条条淡红的发票，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是何滋味。原来她所谓的朋友，果然是伍啊。

如果当晚他们在一起，卢佳佳为什么要和同事透露跟伍少秀一起去？是为了欲盖弥彰，掩饰真正的目的？而向他则是刻意进行了隐瞒，还不允许跟去。如果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而是找其他借口请假跟伍去外城私会。这二种方式有什么不同呢？

如果他们在外城没有私会，清清白白的，则二人无论有否结伴而行，都不需要来这一出。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他们进行了私会，那为什么卢佳佳还要出现在早餐自助餐厅里，难道不怕遇上驾驶员？应该是老谋深算的伍少秀支开了驾驶员，在吃的时间安排上进行了交叉。至于入住时间，肯定是分开登记的。

当晚朱锐没有发信息给卢佳佳说晚安，这是自她同意他的追求以来的第一次。这个做法，朱锐也是想了很多，因为对于朱锐的问候，卢佳佳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好象朱锐在对空气或者石头说平安一样。但他“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每个黄昏心跳的等候，是你无限的温柔”，每次都是手欠，忍不住把这几个字发出去。

自然，卢佳佳跟平时一样，没有发过来。朱锐熬了到上半夜才迷糊糊睡去，这个“熬”其实是在等她的信息，尽管是遥不可际的渺茫。结果确如他所料，没有一点点惊喜，也没有一点点意外，卢佳佳还是卢佳佳，如她自己所说的，我从来不主动做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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