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爱 青春期遇“蘅”（二）

我蓦然想到，倘若我拥抱的，亲吻的对象是“怡”，我会如此窘迫到以至于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吗？我们会在无言的沉默中坦然接受对方的一切，而根本不存在什么迷茫。什么都不存在。

然后“怡”已经不在这里了，现在她正活在自己的新世界之中，就像我活在新世界一样，她的喜怒哀乐我根本无从感知，所以没办法把“蘅”和“怡”放在一起比较，比较也无法获得什么，这里是我的新世界，而过去回忆的大门早已关闭，我必须在这片十字轴上确认自己的坐标。

我眼睛一直睁到东方天空隐隐翻出白肚皮，我在床上只睡了三个小时，然后上学，我想在校园里找“蘅”，想确认昨天两人发生的事，想亲口听她说的心情是否与当时一样她最后确实对我说了“太高兴了，很激动。”但天亮后，我理智的想到这一切可能都是我想入非非的幻觉。在学校也终未能想“蘅”开口确认，休息的时候她也一直和她亲密的朋友腻在一起，放学后她立马就回家了，在走廊遇见时有过打照面的机会，她迅速的朝我莞尔一笑，我也报之以微笑，仅仅如此。但我能从她的笑中察觉到这一切似乎她都再说：“别担心，昨天的事是真的。”乘公交车回家的路上，我的疑惑差不多已不翼而飞，我真真切切的需要她，那是比昨晚怀有的疑惑和迷惘更多的欲望。

我的需求其实很明确，就是想把“蘅”剥光，就是和她干那事，简单的说就是脱衣服，但这对我来说却是个异常遥远的路程，事物的进展是通过阶段性的一个个成功而累加的，为了干那事，就如脱衣，这前面就要做数百个需要我做出判断和决断的程序。

我首要要把透明气球弄到手，即便到达我的目的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我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才行，因为我不清楚它什么时候会上场，可能是转瞬即逝的一个机会，可能是在沙漠里培养树苗，这东西去药店买绝对是不成的，我拿不出这个勇气，街上倒是有几个无人售货机，但万一出来和进去跟熟人打个照面难免惹出些许麻烦，三四天的时间里，我为此绞尽脑汁。

结果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社牛朋友，我咬牙跟他说了我的诉求：想弄个“透明气球”，不知道怎么办最合适。“那还不容易，我给你一盒。”他说，“这种东西厕所里一大堆，我放学回去就给你搞几盒。”我感谢道：“那中午吃饭我请客，但请求你不要把这事告诉别人。”他说他绝对守口如瓶，但事实是他告诉了他的几个朋友，他的朋友又告诉了别人，最后就连“蘅”也听说了。放学后他把我叫到学校楼顶的平台上。

“小阳，听说你搞了几个透明气球’？”她说，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一字一顿，仿佛是碰到了瘟疫一般。

“啊…”我疯狂在大脑里搜寻字眼，想着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却怎么也说不出，“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觉得有几个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会是因为我才弄的吧…”

“也不能这么说。”我说，“我只是有点兴趣，想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如果让你感到生气了，那对不起，我丢掉也行，还掉也行。”

我们并坐在平台一角的阶梯上，看样子，天快落雨了，平台上除了我俩，没有任何人，四下是那么的静，静的让人后脊发凉。

学校建在海边，从平台望去，大海和街市尽收眼底，有次我们折了许多飞机，从平台向下飞去，飞机跟着漂亮的抛物线乘风飞行，仿佛获得了短暂的生命，不巧，被德育处主任抓到了，事后引起了不小的麻烦，那已是一年前的事了。此刻我正因为透明气球接受女朋友的盘问，抬头看天，天还是那么的蓝。

“你真的喜欢我？”她用极沉静的声音问我。

“这还用问？”我回答，“当然喜欢你。”

她把嘴唇抿成一条线，正面看着我的眼睛，盯了许久，以至于我感到有点不自在。

“我也喜欢你的。”过了一会儿，她说。

“可是，你性子不要急，我有我的步调，我也不是个乖巧的人，很多的事情要花时间做准备才行不是吗？那你能等吗？”

我点点头。

“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不伤害我？”

“一定不伤害。”

“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小皮鞋，被擦的发亮。

“好怕的。”她说，“很怕自己像案板上被人掀了龟壳的乌龟。”

“我也怕。”我说

她抬起头看我的脸，微微一笑。

随后我们不约而同的躲在建筑物后面接吻，抱在一起接吻，我把自己的身体使劲贴在她身体上，我们的舌头互相轻轻相触，我手也迎合了上去，“蘅”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我想，这女孩不会给予我“怡”能给予我的东西，这么想来，我也不把她俩比较了，既然她都能尽力给予我所她能给予的，这么想来，她是属于我的，那我有什么理由去伤害她呢？

但我那时候不懂，不懂自己或早或晚都会伤害别人，以至于对她进行一次重创，或许人存在的本身就是伤害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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