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风云榜榜首云溪被人陷害掉入窟崖,不知生死。
江湖形势大变,而云溪……
似乎已经成了埋在风里的传说。
……
囫囵镇,涟水村集市。
“霄爷爷,这萝卜……能卖完吗?”说话的是一名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此时正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手里掂着一根拇指般长的水萝卜,不紧不慢的问道旁边的老爷爷。
“能,咋不能?”
“你看这萝卜水灵灵的,咬起来咔嚓咔嚓的,谁不爱吃,肯定会卖完的。”
老爷爷摸着萝卜,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对着旁边的少年说道。说完便继续拖着沙哑的嗓子叫卖着。
少年心里也清楚,就这模样的萝卜,白送给人家都不要。
老爷爷的腰佝偻着,身体暴露在毒辣的日光下显得沧桑,白发入嘴却毫无察觉。
“唉,这世道,让人怎么个活法?”少年拖起手掌,抵在额头望着日光自言自语着。
但粗衣麻布怎能抵住毒辣的日光,阳光带着毒辣的温度,灼烧着忙于生计的众生。
“霄爷爷,今天咱不卖了,走,给你河里打两条鱼吃。”少年说完便推起木车转身开跑。
“好,溪儿做的鱼最好吃了,走,不卖了,打鱼吃。”老头丝毫没有怪罪少年的意思,说完便小跑起来,生怕跟丢了少年。
……
“呦,云溪回来了,今天萝卜卖的咋样,来,让大娘看看。”说着妇人便想掀开裹着萝卜的被子准备一探。
“再动一下把你爪子剁了信不信。”云溪此刻满脸怒意。
妇人名叫崔红,是村里为少男少女牵线搭桥的媒婆。
这老不死的平日里看着温和平近,心肠坏的让你看不透。
这个崔红,见钱眼开到什么程度,隔壁村的王岩是个老地主,家财万贯,但命不好,有个傻儿子,二十九的人了到现在还是母胎单身。
知道云溪镇崔红搭线建桥这方面有两把刷子,不久王岩便拿着定金找到崔红,想让她帮自己的傻儿子讨个媳妇。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崔红赶忙答应了这门子事。
崔红是个精人,知道王屠户的女子还未嫁人,村里人都知道不是其女子模样丑陋,只是没有找到合适人家而已。
没过几天,崔红便提着糕点来到了王屠户家里。
刚见到这女子时,崔红心里也大吃一惊,这女子五态端正,模样清秀,似有大家闺秀风范。怎么还未嫁人?
但这也不足为奇,毕竟,王屠户也不是一般人,虽是屠户,但模样也十分俊秀,娶的媳妇样子也不丑,生的女子自然也好看。
在崔红好说歹说后,女子动了心,那时候的人们结婚之前都不能见面,而王女子也只能通过幻想,猜忌,来想象许配之人的容貌。
等到了成亲之日,想象一下,等那傻儿子推开新房而入,掀开盖头,那场面是何等的“壮观”!
自此,女子以泪洗面,郁郁而终。
这样的“盲婚”,崔红这个老不死的不知道干过多少,谋害了多少的少女。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晦气。”说完崔红便“扭动着身子”离开了。
“小溪,咱不跟这种人计较。”爷爷摸着云溪的头笑着说道。
“嗯,爷爷,走,回家,炖鱼!”就这样爷孙二人幸福的背影渐行渐远,不见了踪影。
夜已经深了,远远看来,村子里一片乌漆,人们劳动乏了,早已酣睡,树林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耸立。但是细细看来,还有一户人家,从窗户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俨然成为了村子的“守夜人”。
云溪提着煤油灯,细细的数着手里的鎏晶。
“这几天天干,萝卜都蔫了,怕是卖不出去了,家里的积蓄已经不多,得再找个赚钱的法子。”云溪拖着下颚,满脸愁容。
不一会儿,此起彼伏的鼾声传来,云溪扭头看去,爷爷早已睡得香甜,宛如孩童。
“睡觉觉喽。”云溪弄灭了灯,抱着爷爷睡着了。
过了几息,云溪的脑袋上浮现一抹蓝色气旋,盘旋一会儿后渐渐蔓延到身体的各个角落,流转经脉。
云溪全身散发着蓝色光芒,瞳孔放蓝。
又过了几息,蓝色光芒消失,一切恢复如初。
伴随着几声鸡叫,晨晖洒在屋子里头,释放着温度。
云溪似乎感应到了,手紧紧攥着被角,翻过身去,睡得更加香甜了。
“云……云溪,起……起床了。”霄爷爷迈着步子,手捂着嘴咳嗽着说道。
“爷爷,你感冒了。”云溪听到了爷爷的咳嗽声后赶忙翻身而起,问起了爷爷的情况。
“没……没事,昨晚受了点风寒,睡一会儿就好了。”云溪听到这儿赶忙搀扶爷爷到了床上。
“爷爷,以后别卖萝卜了,前景不好,还累。”云溪轻轻拍着爷爷的胸脯,这样也许能让爷爷好受些。
“你这瓜娃子,爷爷现在这身体,也就只能种些萝卜青菜啥的,还能干动啥活。”
“等爷爷再赚些钱,就把你送到那清寒院,让溪儿学身本领,娶个媳妇,就足够了”。
“咳咳……”
“爷爷,别说了,先安心休息。”云溪为爷爷盖好被子后就走了出去。
清寒院,人人向往的武院之一,里面上学之人大多都是地主家或者有权之人家的孩童,光一年的学费就要三千鎏晶。
平常人根本无心供应,大多数农户觉得,让自己的孩子上个普通学院,有点知识不被饿死就行了,上那么贵的武院干啥。
但霄爷爷不同,霄爷爷家道显赫,明白学武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但后来霄爷爷在溪流边捡到负伤的云溪,就离开了家乡,带着云溪来到这涟水村讨生活。
这说来也奇怪,二十年前,云溪坠崖,现在也应该是三十五六的年纪,可如今自己的这幅躯壳,俨然是一副十五六的翩翩少年郎的模样,难道是“止渊”护住了自己的心脉,才让这二十年来,自己的身体宛如当初一般,毫无变化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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