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辽镇的高级将领,除此之外还有内廷监军冯柳。李锦来到大堂后,就站在冯柳身后。
祖一鸣对陈骁说道:“头颅鉴明为真,你就是此次广宁之战的第一功臣。如果是假的,定斩不饶。”
“大帅请放心,卑职不会拿着自家脑袋开玩笑。”陈潇说道。
祖一鸣点点头,笑道:“我觉得也是。”
冯柳四十许岁,面容白净。他冷冷的看了陈潇一眼,笑着说道:“此事事关重大,督帅还是慎重为好。万一人头是假的,那岂不是闹出了大笑话?”
祖一鸣平静的说道:“请公公放心,某在辽镇多年。对于建奴的权贵不说是了如指掌,但也是见过几面的,绝不会看错。”
冯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就好,那酒好,辽镇有督帅坐镇,当真是稳如泰山。咱家回宫定会和皇上好好说道说道。”
祖一鸣心中暗怒,但内监势大,冯柳又是西厂厂督赵靖忠的亲信,只能忍下这口气。
李锦起身对祖一鸣说道:“都帅,陈潇所部不过千人,如何能敌得过建奴大军,更何况斩杀建奴的固山额真。卑职认为此事一定有诈,请督帅明察。”
冯柳接着道:“咱家也觉得此事有所蹊跷。”
李锦走向陈潇,同时大声说道:“此人在大同府时便狡诈险恶,平日里欺压百姓,打压军士,作战时畏首畏尾,从不靠前,现在竟然能够在乱军之中敌军大将。这可能吗?”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陈潇的身边,低头在陈晓耳边小声说道:“就算是你拿回了托古泰的人头又怎么样?我父亲是兵部侍郎,是西厂赵公公的干儿子。你拿什么跟我玩?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你拿什么跟我玩?
陈潇听完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住李锦,大声说道:“认阉人为父,也值得拿出来炫耀?”
李锦怒极,面色涨得通红。
如今内监势力庞大,不少朝臣都依附于内监,这也是大家司空见惯的事。但是拜阉人为父,毕竟拿不上台面。谁也没有想到,陈晓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
冯柳重重的一拍桌子,他平时威风惯了,谁敢在他面前明目张胆的喊“阉人”二字。
“大胆。”冯柳大声喝道:“狂悖之徒,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就在此时,祖一鸣的副将走进大堂说道:“督帅,人头确是托古泰无疑。”
“好!”祖一鸣大声说道。
陈潇看了冯柳一眼,对祖一鸣说道:“禀督帅,我军除了斩杀托古泰以外,还斩杀真夷八百多人。现在人头正在送往广宁城的路上。”
什么?
还有八百真夷的人头?
在场的众人全都紧盯着陈潇。就连冯柳一时间也呆呆的无话可说。
斩杀建奴大将托古泰,斩杀真夷八百多人,这是明军从未有过的大捷。
祖一鸣站起身子,对陈晓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陈晓向前一步,朗声说道:“敢以性命担保。”
“来人,备宴。我要给陈大人接风洗尘。”说完,也不看冯柳,仰头走出门外。
陈晓来到李锦身边,低声说道:“我不管你爹是谁,我也不管你的爷爷是谁。你给我记住了,我一定杀你。”
李锦怒极,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死死的盯着陈晓,咬着牙跟说道:“我等着。”
陈晓看着愤恨的李锦,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明明是你要害我。是你一直在骗我,出卖我,不是嘛?”
李锦表情狰狞,说道:“小人物就要有小人物的觉悟,让你死,你就乖乖的去死好了。活着也是受更多的罪。”
“我们看看谁先死!”陈潇说完,转身走进了专门为他而准备的宴席。
有了托古泰的人头,和斩杀八百真夷的战绩,这一场广宁之战完全可以由一场惨败变成了一场惨胜。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祖一鸣的督帅之位此时稳如泰山,无论是赵靖忠还是曹化淳都动不了他。他越看陈晓越顺眼,已经决定将陈晓拉入自己的麾下。
“陈潇,今夜本帅就写折子,等到明日人头确认,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给你请功。这次立下如此大的功劳。一个总兵的是跑不了的。”祖一鸣说道。
陈潇拱手说道:“谢督帅栽培。”
祖一鸣拿起酒杯对众人说道:“少年英雄,我们满饮此杯。”
酒过三巡,在场的官员都是祖一鸣的嫡系,都喝的不少。
陈潇有九阳神功护体,毫无醉意,他来到祖一鸣身边,说道:“都帅,我不明白李锦为什么要陷害我。但此事重重大。只能说与独帅一人听。”
祖一鸣浑浊的眼神瞬间清醒,低声道:“说。”
“今夜,李锦必回派人截杀运送人头的队伍。”
“他敢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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