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的门口,老狗和几个人正在打牌。
早上是买菜的高峰期,他们现在不但不收保护费,还在这里坐镇,维护市场的治安,以防有人闹事!
叶寒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和老狗目光交汇了一瞬——很好!他们没认出我!
老狗心里还在想着:这人谁啊?有病吧!大热天的捂得跟个粽子似的!
于是,叶寒顺利地混进了菜市场,开始愉快地买菜!
不一会儿,他就搜罗了几大袋子,得意满满!
小样,还瞒不过你们!
正当这个时候,他看到旁边的柱子后面躲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男生,鬼鬼祟祟的样子。
看他身上穿的校服,应该是江海一中的学生。
小男生脸蛋红扑扑的,直直地盯着前方,旁若无人。
叶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菜摊。
菜摊很普通,唯一有点特殊的是菜摊里有个小女孩,和小男生的年纪相仿,男生的目光就是落在她的身上。
农家的女孩,没有任何的打扮。十六七岁的年纪,才刚刚长开,仍显得十分稚嫩。
但看得出来,女孩的底子很好,将来恐怕也会出落成一个大美女。
叶寒当即了然,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个狭长的弧度。
本着八卦的心态,他便想去逗一逗这个男生!
“喂!”叶寒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轻声一句。
“啊啊啊——”小男生看得正是出神,一时间简直让叶寒吓得魂都飞了,差点一蹦三尺高!
小女孩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尖叫声,扭头往这儿望了望。
小男生急忙侧身躲在柱子后面,顺便紧紧地捂住了叶寒的嘴巴!
叶寒倒是没有反抗。
等男生几次探出头确认女孩没有发现他之后,才终于松开了叶寒。
“呼呼呼——”叶寒故意作出一副艰难的样子,“我都快被你憋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哥,实在对不起!”男生双手合十,连连道歉。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你为什么吓我?”
叶寒戏弄之意更盛,“我哪有吓你?我就是路过的,是你看得太认真了!”
他又朝菜摊偏了偏头,“怎么?你女朋友啊?”
小男生的脸颊瞬间通红,连连摆手道:“你别乱说!周念不是我女朋友!”
“哦~”叶寒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原来她叫周念,不过我又没说她。”
小男生心知落入了叶寒的圈套,小脸蛋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不过,他很快又躲在柱子后,朝外面探出一只小脑袋,“周念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我担心她,所以跑来看看。”
“她家里条件不好。她爸前几年在工地打工,被高处掉下来的钢筋砸死了。”
“那个工地很黑心,听说是属于什么黑虎商会的,也没赔她们多少钱。”
“这些年都是凭她妈卖菜养活她。”
“不过她妈脾气也不好,经常打她。我在学校里好几次看到她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周念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
“那些有钱人家的女生,还会经常欺负她。”
听完男生的话,叶寒又往菜摊那边望了望,果然见女孩始终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脸上完全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有的光彩。
黑虎商会吗?还真是作恶多端!
正当这时,女孩不小心把两个西红柿碰到了地上,顿时引来妈妈的一顿呵斥,甚至还抬起脚在她身上踹了两脚!
一点小事而已,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何至于此?
叶寒不禁眯了眯眼,这个中年女人,他大概有印象,上次他赶走老猫老狗的时候,这个女人还说过自己!
旁边的小男生此刻也显得十分揪心。
叶寒却又打趣道:“对人家那么了解,还说不是女朋友?”
小男生的脸颊瞬间又涨得通红,恼怒得挥起两只小拳头对叶寒拳打脚踢起来。
一顿疯狂的输出之后,他才顶着羞红的脸颊质问道:“大哥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买菜啊?”叶寒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他又把头往女孩那边偏了偏,“喂,你喜欢她什么?”
小男生心知绕不过叶寒的八卦,又偷偷瞅了周念一眼道:“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倘若非要因为点什么才喜欢,那喜欢还能叫喜欢吗?”
叶寒一瞬间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半大点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想每天看见她。只要每天清晨看见她一眼,就会有一天的好心情。”
“有高兴的事想和她分享,看见她不高兴也会跟着不高兴,看见她受欺负会愤怒,看不到她就会想她。”
“如果这还不叫喜欢的话,那我就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
叶寒有些出神,他觉得,这是一个少年最纯粹的喜欢。半晌,他的嘴角才又勾起一个弧度。
“小朋友,你很懂嘛!这些话你跟她说过吗?”
小男生脸又红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红,“大哥哥,你不赶紧去买菜一直在我这儿干嘛?”
“那就是没有咯?”叶寒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
正当此时,远处一声脆响,随之传来小女孩惊慌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叶寒和男生迅速望去,只见女孩本应递到客人手上的一袋鸡蛋,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鸡蛋摔得粉碎,一地狼藉。
客人还没有说什么,周念的妈妈李云顿时就训斥起来,“你这个赔钱货,连个鸡蛋都拿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这一袋鸡蛋五十块钱,今天中午你别给我吃饭了!”
一边说着,李云又拿起一旁的藤条抽在周念身上。
“赔钱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养你干什么!”
藤条抽在身上抽得生疼,周念顿时就两眼通红,畏缩着身子不敢说一句话。
四周的商贩也没一个上前劝阻的。
客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满脸得意。
叶寒看到,身旁的小男生已经双拳紧握,目眦欲裂。
“赔钱货!哭什么哭!一天到晚就会哭!还不赶紧给客人道歉!”
小周念似乎终于忍不住委屈,喃喃说道:“妈,我递给他了,是他没拿稳……”
啪——
李云又是一鞭子抽在她身上,“怎么着?还会顶嘴了是不是了?”
“我让你顶嘴!让你顶嘴!”
啪——
啪——
啪——
周念的身上又接连挨了几鞭子,一道道血红的印子骤然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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