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里的指导员常明,带着另外一名女警来的。
看到王洛的样子,立刻皱眉问道:“王洛,你才下班没多久,怎么就弄成这样?”
没等王洛回话,顾海将黄毛塞到车里,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所里再说。”
常明见顾海很严肃,便不再啰嗦,让王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和顾海一左一右,将黄毛夹在中间。
警察开出小区,转了个弯,就到了李家街派出所。
此时,只有户籍大厅还有两个人在办公,其他人都喝茶看报纸,几个辅警已经出去巡逻了。
今天有市内马拉松大赛,他们需要到现场维持秩序,对于李家街派出所这种小所来说,这种大赛就是最忙碌的日子了。
四个人推着黄毛进了审讯室,把他的手铐在审讯桌上。
常明看到王洛哈欠连天的,道:“王洛,你能不能有点儿警察的样子,虽然你已经下班了,但也要注意形象,时刻记住你是一名光荣的警察。”
“是...是...”
王洛其实有点怕严厉的常明,本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原则,他去休息室里,盖上被子先眯了一会儿。
实在是困到不行了,一次长达二十四小时的值班,再加上早上这么刺激的事,就算铁人也扛不住了。
常明其实有些看不上王洛,虽然他的履历非常漂亮,还有过见义勇为负伤的经历,但怎么看,他都不像个好人。
穿着警服也像个犯罪分子,常明本能的生起了厌恶。
按正常来说,新警前一个月是适应期,正常不安排值班。
但常明坚持让他先值个班,给他上上强度。
“老常,你能不能对人家阿洛好一点儿?”顾海一把拉住还想找事的常明。
“我就是瞧不上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常明停下脚步,问道:“怎么回事?这小子惹了什么麻烦?你们铐住的人是谁?”
“毒贩子,王洛钓到的。”
常明端起来的保温杯啪的掉在桌子上,热茶洒了一桌子。
“毒贩?你没开玩笑吧?”
“我拿别的事开玩笑,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顾海从怀里掏出几包晶体粉末。
“虽然还没经过鉴定,但我肯定这是冰毒,而且纯度非常高,这种冰毒出现在咱们中山市,非同小可啊,你亲自送到局里化验,我和小琴先突击审讯,看看能不能审出更有用的信息。”
常明终于重视起来,连忙叫来那个女警过来,取来证物袋将冰毒装了进去。
常明亲自开车去局里汇报情况,而顾海和女警苏小琴一起给黄毛录笔录。
“姓名,性别,家庭住址。”
“姓名自己查,性别看着办,家庭住址中山市乱坟岗,我看那风水好,你把我埋了吧。”
“注意你的态度,你这是在对抗法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要自己走上绝路!”
“有本事现在毙了我,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
顾海常规性的问了些问题,可惜黄毛的嘴比茅坑里的石头都硬,硬是一句实话没有。
不过,这也在顾海的意料之中,像这种贩毒人员,知道自己犯的是重罪,面对审讯往往采取对抗的态度。
精彩又刺激的审讯进行了一个小时,连名字都没问出来,还是通过网上的信息库,才确定黄毛名叫林子华,绰号道友华,是一个进看守所如回家的小混混。
他的确是个孤儿,不过因为出身塔寨,有宗族抚养,所以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孤儿,从小就是个痞子,在塔寨也不受人待见,只能跟三房的人玩到一起。
最近两年,他忽然间消停了起来,不再出来犯事,好像忽然间改邪归正了。
然而,事实证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子华非但没浪子回头,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顾海原本以为挖出名字能找到突破口,却发现林子华依然一个字都不肯说。
有时候,要不是政策不允许,顾海真想把这个嚣张的黄毛拎起来,狠狠的胖揍一顿。
“你知不知道,你贩毒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对这个社会的危害有多大?”
“不知道,您老知道的多,您给我科普科普呗。”
“你家里没有亲人吗?他们知道你的情况,难道不会伤心吗?”
“别费心了,老哥我从小是个孤儿,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您要是能找到我的亲人,我还要谢谢您呢。”
问来问去,一直斗智斗勇到了中午,依然没能问出有用的信息。
在严格的政策下,要撬开犯罪分子的嘴,有时候就像在针尖上跳舞,戒急戒躁,否则就会被犯罪分子牵着鼻子走。
此时,常明回来了。
“局里面对案情很重视,建议由我们先进行初审,如果实在不行,再送到局里,小琴赶紧写报告,下午我去监察机关报备,先把这小子刑拘起来,这个证据确凿,他跑不了!”
顾海却一脸苦笑,叹气道:“你先不要太乐观,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常明愣了一下:“好消息?”
顾海道:“这小子叫林子华,塔寨村人,今年二十三岁,从十六岁开始,七年中有五年是在看守所里度过的。”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这小子是个死硬派,从小是个孤儿,对抗意识超级强,我和小琴忙活了一上午,什么都没问出来,连名字都是数据库里查到的,不好审啊,要有长期攻坚战的准备。”
常明知道顾海的审问技巧,要比自己强得多,连他都不行,那自己就更白费了。
来回踱了两步,常明眼前一亮,道:“不如让王洛那小子试试看,以毒攻毒,没准能有奇效。”
顾海想了想,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至少王洛一出现,黄毛林子华当场就破防。
审讯高手都知道,不怕审讯对方破大防,就怕他情绪稳定,像个老乌龟一样稳定的犯罪嫌疑人是最难审的。
一旦情绪上出现剧烈的波动,那么乌龟壳上,就会出现裂隙。
毕竟,人在上头的时候,说话是不过脑子的。
“好办法,那小子在休息室睡觉呢,我去叫他起来。”
顾海起身来到休息室,看到王洛正躺在行军床上,睡的呼呼的,嘴角还流着口水。
“王洛,醒一醒...”
顾海轻轻推了推他,声音尽量温柔一些。
“快醒一醒。”
王洛翻了个身,冷不丁一脚踹在顾海的小肚子上。
“呜!”
顾海虽然壮,但也有男人都有的弱点,这一脚又快又阴。
“臭小子!快给老子醒醒!”顾海脸上红温,疼的声音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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