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坚硬冰冷的钢铁。
阴冷灰暗的幽静。
空荡荡的巨大空间,除了偶尔不知何处的滴水声,无声无息,死寂一般,空洞了无生气。
唯有算不上明亮的照明灯,给予了这片空间一点生机。
最起码,它不是一片黑暗。
房间内。
洁白如雪的被褥,床铺。
脸庞稚嫩的女孩静静仰躺着,唯有纱布包裹遮盖了右脸部分。
女孩的相貌清秀绝俗,美中不足的是,唯一睁开的眼睛有些无神。
不知,她是否是在发呆,还是有着某方面的缺陷……
紧闭的房门开了。
没有等病床上的女孩起身,拄着拐杖的男子快步走近了病床。
他走的很快,以他的身份来说,很不寻常。
团藏坐到病床边按住了有所动作的女孩,说道:“莲,我回来了。”
温和的声音与团藏“绷带怪人”的形象十分违和。
病床上的女孩好像也感到了疑惑。
她肉眼可见变得喜悦的脸蛋微微愣住。
一双明媚的眼里带着别样的清澈,一点掩饰不了她的此时心情。
“团藏大人?”
团藏微怔。
宇智波莲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与此同时,房间内无法被灯光照射的黑暗处。
一道晦涩微弱的气息也发生了变化。
这提醒了团藏一些被他忽略的事。
是了,他是团藏,虽不止是团藏,但,他暂时只能是团藏。
团藏如此想罢,脸上的温和和怜惜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情,冷漠。
即便眼前的女孩向团藏奉献了她人生中最为珍贵一半的光明。
团藏站起身道:“看起来,你的身体没有大碍,这样我也放心了。”
虽然是关切问候之语,但团藏脸上那化不开的冷色,犹如万年寒冰,绝不可能带来任何一丝温暖。
被低温侵蚀的女孩身体好似颤抖了,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
便如往常般,她只是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好好休息吧。”
团藏离开了,亦如从小到大那例行的问候。
简短,干脆。
最无情的黑暗,又岂能给予别人温暖。
团藏走出房间,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背负木叶的黑暗是他的使命,也是他,以及根部存在的意义。
无论现在的他是否愿意。
即便是他一手打造的根部,又岂能真正的是铁板一块。
“便先从这里开始吧,根部,我要一个完完整整属于我的利器。”
团藏心中如此想着,回头看了一眼房间。
洁白的女孩低着头,静悄悄的,像一朵莲花。
“…………”
………………
“啪嗒,啪嗒……”
空无一人的密室。
这间房间的灯光很灰暗,只能隐约看见房间正中的桌子后,有一团阴影。
他指尖敲击着木桌发出规律的“啪嗒”声。
团藏在思考。
在从手术中醒来后,团藏就一直在思考。
他是谁,他存在的意义,他要做什么,他的生命要走向何处。
很明确的是,团藏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将近四十年。
但那个被“世界意志”摆布,照着“人生剧本”出演的团藏,他所有的一切,如今的团藏一点都不感冒。
背负村子的黑暗,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
坐上虚无缥缈的“火影宝座”,至死不休……
这些种种,不是如今真正的团藏想要的。
“这个世界,毫无疑问,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
团藏睁开了双眼,脱卸绷带之后,他右眼的猩红在黑暗中十分明亮。
力量,这个世界最高层次的那撮力量,他算是拥有了?
不,远远不够,貌似他的右眼发生了一点变异,但还是远远不够。
他的身体已经限制了它的上限。
团藏又合上了眼皮。
三个缓缓旋转的勾玉在血色下,消失在黑暗中。
那么,权力。
真正的权力,不是那徒有其名的“火影宝座”。
“啪嗒”声骤然停止了。
“秽虎。”
几乎是声音刚出现,木桌前就出现了一道单膝跪地的身影。
“团藏大人。”
团藏看着垂首跪地,恭敬十足的黑影缓缓开口道:“村子和根部,对你而言,它们都意味着什么?”
团藏语气莫名,声音中好似带了疑问,又好似带了十足的肯定。
作为被团藏从小收养,精心培育的“武器”。
秽虎的回答,并不出团藏的意料。
“属下不知,我只知道您对我的意义。”
“如果……我要你去杀死猿飞日斩,你的选择是什么?”
团藏的话语可谓是石破天惊。
猿飞日斩,他可是木叶村的最高领袖!
身为第三代火影,他不仅自身正值壮年,实力强大,且木叶村的众多忍者家族都悉心听命,惟其马首是瞻。
猿飞日斩对木叶的掌控,可以称得上真正的木叶村的“主人”!
可惜,这里是木叶黑暗之中的最深处。
在这里,在这个团藏最机密的密室,只有真正的心腹才能进入的绝密之地。
理所当然,不可能出现批判团藏大逆不道的驳斥。
有的只有唯命是从。
秽虎的身体和声音都没有出现任何波动。
他回答道:“您的命令,在下誓死执行。”
团藏看了秽虎半响。
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啧啧”地摇了摇头。
如此“武器”自然是随心应手,但并不完美。
而完美的武器……
以前的团藏不敢,也不愿意。
但现在的团藏则不同。
他有绝对的自信,掌控任何落入他手中的武器。
即便,“武器”拥有了最不该拥有的东西。
“过来。”
团藏招了招手。
秽虎如机械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起身,走至团藏身侧。
团藏附耳低语。
“……”
黑暗的最深处,恶鬼的低语萦绕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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