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商人 第四章:一笔划算的交易？

当我踏入淘金市的鹅卵石小巷时，我已经感觉到有眼睛在注视着我。每次到了深夜，空气中就会弥漫着小便和酒的味道。

地面被小雨点弄湿了。现在的天空仍然乌云密布着，数十名市民聚集在歌剧院前听布道，城市守卫们阻止他们靠近黄金之家。

“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赤脚神父向人群讲话。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令人生畏的铠甲审判官，他的长戟足以将一个人切成两半。奥术修道院的象征——圣杯、剑、魔杖和一枚硬币，在十几支火把的照耀下在他的胸前闪闪发光。

“四大神器怒了！女神塑造了世界，但我们竟然用蔑视和腐烂来回报她的好心！这座城市的统治者睡在金色的床上，而穷人却饿死了！羞耻！真丢人！”

人群用愤怒的喊叫和尖叫来回应他的愤怒。我摘下狐狸面具，贴在阴影中，远远地观察着这一幕。公民中有乞丐、鞋匠、面包师的儿子和砖匠。他们饥肠辘辘的面孔充分展现了他们的饥饿。自从公爵再次提高税收以来，面包的价格一直在上涨，而这座城市的受压迫者几乎连食物都吃不起了。

“恶魔祖先又起来惩罚我们的罪孽了！”牧师喊道。“愤怒之王沐浴在骑士的鲜血中！嫉妒的阴影在黑夜中潜行，这座城市的邪恶贵族用他们不义之财崇拜贪婪的魔鬼！听听奥术修道院的话吧！如果你对修道院的信仰动摇了，那么地狱里的野兽就会逃跑出来，吃掉你的孩子，以及你孩子的孩子！

两个蒙面人向我走来。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腰带上的匕首。“这边，”其中一人指着后巷口的石拱门说。“斯福尔扎在那里等着你。”

和往常一样，我的老板亲自过来分一杯羹。

盗贼将军贾斯福尔扎和他的另外两个手下在巷子里等着我。他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秃顶，眼睛炯炯有神，脸上布满了他从妓女那里染上来的疾病带来的红色斑点。

他最近开始穿板甲，因为这有助于推销他作为法律和秩序典范的形象。没有其他人像他一样可以囚禁了小镇整整一半的盗贼。

当然，很少有人知道斯福尔扎为什么这么擅长抓捕罪犯，因为他就是罪犯们的其中之一。通过暴力和法律手段，他消灭了所有敌对帮派，稳步地统治了淘金市的黑社会。该市一半的驻军费出现在他的工资单上，而另一半的驻军费让其他管理层闭上了眼睛，只要他不打扰商业就行。

“啊，王安先生。”斯福尔扎微笑着向我打招呼，同时露出他锋利的牙齿。他抛出一枚金币，上面有骷髅头符号的脸，那是他的幸运符。

“幸好我们现在找到了你。这些狂热分子肯定会很快发动骚乱的。”

“难道不应该吗？”我笑嘻嘻地问。“魔祖真的从坟墓里复活了吗？”

斯福尔扎耸了耸肩。“我听说过很多这种谣言......但这个世界不是仍然屹立不倒吗？如果魔族老祖真的逃脱了，那我就觉得修道院可能夸大了它们的恶魔般的实力。

他的手下开始在我的身上搜寻金币，因为斯福尔扎从未完全信任过任何人。

“三百五十金币？”他吹了一声口哨。他的眼睛燃烧着贪婪的火焰。“非常令人印象深刻。今晚可真是你最美好的夜晚。”

“我认为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赚多少钱了，”我回答。“我的秘密已经泄露了。”

“哪怕你不赚钱了，那你也得接着去黄金之家。”斯福尔扎回答道。我带给他的这些消息远比金币更有价值。“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我现在可以确认，维里迪斯男爵夫人和马拉泰斯塔伯爵确实有沾染，”我说。安德烈奥托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在黄金之家的私人密室里做爱。“她最小的儿子是他的父亲，而不是她丈夫的。”

斯福尔扎的手下听到这个消息后残忍地笑了起来。“他们称我们为骗子？很有意思。维里迪斯男爵一旦摆脱了不忠的老妻子，就需要一个新妻子了。”

“他永远不会公开这些信息的，”我指出。“这会毁掉他的名声，还是无法挽回的那种。”

“男爵夫人不会是第一个发生这种事故的贵妇人，”斯福尔扎尖锐地回答。“至于她的生下来的混蛋，我们会把他扔进井里。新生儿总是会因为各种意外死去。”

我尽力板着脸保持着表情，不表现出我对他的厌恶。斯福尔扎是最恶心的罪犯。

他用鲜血换取金钱，就像他呼吸一样容易。

如果我的生活变得好起来，我会很高兴永远不会遇到他。

但不幸的是，当我到达河地联邦的那一刻，我就被他控制了。十五年前，我和父母逃离了自己城市的内战，但黑色的瘟疫却把他们俩都拖进了坟墓。

我最终和许多其他难民一起被送到了斯福尔扎的一家孤儿院。作为企业家，这个男人已经意识到失去父母的孩子会成为很成功的扒手和的廉价的劳动力供应。

梅茜和我用我们的魅力和智慧给斯福尔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而避免了这两种命运的发生。他支付了我们的教育费用，所以我们先是去当文员，然后就开始在他的犯罪帝国里当间谍。

梅茜的新贵族赞助人让斯福尔扎彻底远离她，但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放过我。我犯了一个错误：我现在是他最不可或缺的造币机。

我花了很多年谋划，现在我终于准备好要逃离斯福尔扎了，摆脱在这座城市的腐败中生存。

“不管怎样，我做完了，”我说。“我攒够了开店的钱。”

“对不起，王安，”斯福尔扎用干涩的语气回答，暗示着其他情况。“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我就知道。

如果今天要是他放过我，这可是保住他性命的最后机会了。

“我的欠的债务早就还清了，斯福尔扎。无论你在我的教育上投入了多少，我都已经为你赚了一千倍有余。”

“没错，但是你想成为一个商人？”他笑着从我的钱包里拿出一枚硬币。“当然，你没准可以做得更好。”

“做什么？”我问道，我的心在期待中怦怦直跳。

“做个贵族，”他在咬硬币之前回答。斯福尔扎是一个谨慎的人，他总是尝尝我赚给他的钱，看看是不是真的。

“维里迪斯男爵有一个女儿。只要他妻子的私生子不碍事，那她就可以继承他的遗产和头衔。

“那你打算怎么办，自己去娶她？”

我感觉他这病恹恹的脸可能不太可能，除非那个女人眼瞎了。

“不，我不行......但你可以的。”在品尝了另一枚金币后，他笑了起来。“我伪造了文件。恭喜你，王安先生，你现在是我的侄子了。一旦你和维里迪斯男爵的女儿确定婚姻，我们俩就加入了贵族俱乐部了。”

我在胸前交叉胳膊。“我觉得男爵绝不会让他的女儿嫁给一个平民，哪怕是你的侄子。”

“可是一旦我们用他妻子的血沾染上他的手，他就会这样做。”我看着斯福尔扎咬着每一枚硬币;包括我下了毒的那个。他甚至没有注意到。

“无论如何，他不会在婚礼后活多久。你所要做的就是笑容着打倒他的女儿。你已经够了可以当男人的年龄了，对吧？然后剩下的交给我。”

如果此前我对下毒暗杀他有任何愧疚，那他现在的话只会更加坚定我的决心。

从表面上看，这确实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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