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涔御轻笑着说道:“国公府比太傅重要!”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
陵玄天瞥了他一眼。
上次提到招揽太傅萧景枢,他分明表现得异常兴奋感兴趣。
如果涔御听到陵玄天心里所想,一定会大叫岂有此理!
太傅有多难搞他是深有体会!
“太傅,可有可无吧!”涔御朝着陵玄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陵玄天无动于衷。
慢悠悠地喝着茶,神情淡然:“有难度的人,不是更能衬托出你的能力。”
“……”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陵玄天又加了一把火,“学学阿霁。”
“大将军有什么伟大事迹?”涔御不服。
陵玄天放着琉璃茶盏,淡淡问:“见过药王谷少谷主了吧。”
“自然。”涔御眉梢微挑。
他对于八皇子是怎么拱走药王谷这颗大白菜,很感兴趣。
现在听到这么一问,难道这不是八殿下出手招揽,而是澹台霁的杰作?
“阿霁打晕带走的。”
涔御:“……”
他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这就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吗?也未免太过暴力了吧!
澹台霁慢慢地瞥了他一眼。
眉眼冷冽寒霜,看不出喜怒。
莫名的,涔御从那眼神里感到了一丝嫌弃。
“……”
“好好努力。”陵玄天站起身,路过时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涔天师。”
“……”
总觉得好像被针对了!
涔御气呼呼地离开了兆映宫。
兆映宫里的侍女不多,比起几位皇子公主来,只能用寒酸来形容。
青衣侍女青鱼早备好了沐浴,见陵玄天进来浴池,急忙起身替他更衣。
“不用了。”
陵玄天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殿下。”
青鱼虽然不解,微微福身行了一礼。
月牙色月季纱幔被微风吹拂飘飘扬扬,隐约带起一阵淡淡的香味。
透明无形的波动无声无息地出现,又如流水般倒退消失不见。
隔着纱幔,他能看到纱帘后的澹台霁,身姿挺拔苍劲如松。微风吹拂而过,有些好闻的冰凉气味传到他的鼻尖。
很熟悉的气味。
他好像近距离闻过。
陵玄天随手解开头上的丝带,漫天银白如雪飘落,仿佛皎洁的月光倾泻,绚烂璀璨,耀眼夺目。
“阿霁。”
他忽然轻声唤了一句。
“殿下,臣在。”
纱帘后传来澹台霁的回应,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
“我想起了那天的梦。”陵玄天脱了外袍,慢条斯理地解开系在腰间的宫绦,“梦里我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末日之际,为了能够活下来,我夺取气运。”
“他们害怕,选择阻拦我,制止我。”
“最终我孤身一人,被镇压而亡。”陵玄天说的缓慢,语气也没有一丝起伏,好似只是说了一个寻常的故事。
直到最后的话语落下,澹台霁眉头微蹙,他不由得开口:“殿下…”
“阿霁,你会帮我的对吗?”
他的声音从纱幔后传来,幽冷的嗓音有股说不出的空灵和冰冷。
澹台霁没有一丝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
“谁阻拦殿下,臣便杀谁。”
……
第二日清晨。
换了皇子服饰的陵玄天进宫觐见帝王,在大殿之上听着漫长的奖赏名单昏昏欲睡。
首先赏赐的自然是澹台霁。
赏赐了一大堆金银珠宝和奇珍异物,光是听名字陵玄天都觉得困。
接下来便是他的赏赐。一直到早朝结束,这场封赏大会完美落幕。
对陵玄天来说,只是换来了些可有可无的珍宝。
“去国公府。”
陵玄天直接了当,身后的澹台霁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国公府的几位侍从认出了穿着皇子服饰的陵玄天,以及一身银色盔甲的挺拔男人,面色微变,不敢迟疑急忙躬身行礼。
“参见皇子殿下!”
“参见大将军!”
陵玄天脚步不停,摆了摆手,“秦国公可在?”
“启禀皇子殿下!”侍从躬着身,恭敬道,“秦国公不在府内,但是世子交代过如果公主殿下驾临,请随属下到沁元殿。”
“世子知道我会来?”
听到侍从的回答,陵玄天眉头一挑,似有一分意外。
“是。”
沁元殿位于国公府东南方向,陵玄天少时来过一次,自然也见过那位国公世子。
秦国公为晋国征战一生,膝下一男一女,嫡子十多年前战死,宠爱的嫡女入宫为妃。
如今的这位世子算是秦国公的嫡长孙。
也算是他的表哥?
“见过皇子殿下,大将军!”
沁元殿的侍女身着淡青色宫装,梳着简单的丫鬟头,面目含笑,盈盈动人。
殿中纱幔轻扬,男人坐在案前,一袭浅青衣袍,银白长发垂落肩头,手中拿着一本书籍,不紧不慢地翻阅着。
听到了脚步声,男人微微抬眸。
和陵玄天的蓝瞳不同,那是一双青蓝色的晶瞳,沾了细碎的光芒,晶莹剔透璀璨夺目。
“见过皇子。”他轻笑了声,醇厚又富有磁性,“大将军。”
随着他的动作,眉心一点绿色晶石。
在阳光投落下,隐隐泛起一道浅淡的色泽。
国公府世子,秦长萧。
“世子,猜到我今日会来?”陵玄天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面容看上去有两三分相似。
“不。”
秦长萧轻笑着摇头,低声道:“是我一直在等你来。”
“这算是国公府的答案吗?”陵玄天挑眉,他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
秦长萧没有立刻回答,他收起手中书籍放在案上,视线一扫而过陵玄天身后的澹台霁,掠过一丝深意。
“皇子呢,想走到哪一步?”他不答反问。
“我以为我的决心够明确了。”陵玄天淡淡道,“我要成为东宫圣子,这一步意味着什么,世子应该明白吧?”
东宫圣子?
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是晋国最尊贵至高无上的位置。
“走出这一步的理由呢?”秦长萧随意地问道,配上他含笑的神情,温尔儒雅。
陵玄天抬眸,试探性地回了一句:“为了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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