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连姓氏都没有只有名字。
“这主要是因为古时候的外族人没有像古华夏族那样先进的文字系统。”
李恒解释道,“没有先进的文字作为记录工具,祖辈的姓氏和传承就无法被准确地记录下来。”
“久而久之他们的宗族观念就逐渐淡薄了。”
“而华夏族经历了数十个朝代的更替,但文化传承一直未断,这主要得益于我们先进的文字系统。”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宗族没有族谱和祖宗牌位,那么他们如何传承自己的宗族文化呢?”
“口头传承很容易失传而且不具有长久性。”
“另外族谱和祖宗牌位也赋予了宗族一种仪式感和神圣性。”
“没有这两样东西,即使后人知道自己的祖辈是谁,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太多的敬畏之情。”
朱元璋听得连连点头。
他回想起村里的宗祠那是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的。
如果有小孩敢进去捣乱,长辈们甚至会打断他们的腿。
这种宗族在后人心中的神圣性,也是宗族文化能够传承千年的重要原因之一。
即使后人为了保护族谱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比如说朱元璋吧,他一个普通的农民,但后世的历史学家仍然能够通过族谱考证出他的高祖、五世祖和曾祖父。
“外国人和外族人一样他们的文明经常出现断层。”
“甚至一些新兴的国家建立还不到两百年,因此他们更加没有强烈的宗族观念。由于没有千年前的族谱作为参考他们想要寻根问祖都无从下手。”
“这并不是说他们不想有自己的宗族,而是条件不允许。”
“我记得在大学期间我曾去过一个叫做米国的国家,那里的人们基本上都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仅有一些显赫的大家族保有着自己的血脉谱系,然而这些记录也只能回溯到中古时期的欧洲。”
“米国是哪个国家?”
朱元璋好奇地问道:“我只听说过天竺、波斯和大食……”
“米国位于大洋彼岸的北美大陆上。”
李恒解释道“它距离波斯还有很远的距离。”
“比波斯还要远很多!!”
朱元璋感到震惊:“李先生如此年轻,竟然已经去过如此遥远的地方并成功往返?”
“你是从多大开始旅行的,又花了多长时间才回到国内呢?”
他记得当年的马可波罗从意大利来到元朝一来一回,几乎花费了他大半生的时间。
而唐玄奘前往天竺取经也用了整整十四年。
李恒如此年轻,难道他竟是在襁褓之中就开始了游访四方的旅程?
“还要几年时间?”
李恒感到有些困惑:“难道不是一天之内就能往返吗?”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黄村长可能并不知道飞机的存在。
仅在朝夕之间往返,此人莫非真是如神仙般能一日神行千里,甚至飞天遁地?
朱元璋心中的震撼愈发强烈。
“既然华夏子民心中的宗族观念如此根深蒂固,那么,我们该如何是好?”
朱元璋转换了议题,“唯有彻底解决宗族对朝廷权力的分割,王朝的寿命才可能绵延不绝。”
“你的问题,可说得上是宏大。”
李恒回应道,“想要彻底颠覆宗族的影响力,那不过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宗族观念在数千年的历史沉淀中,早已深植于炎黄子孙的血脉之中。
就如我,也常自称是炎黄子孙,这本身便是宗族观念的一种体现。既然难以根绝,那便只能寻求合理的引导方式。”
“那如何引导才算是合理呢?”朱元璋的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急切与激动,仿佛答案已近在咫尺。
“我说老朱啊,咱们能不能暂且搁置这些关于宗族、文化、传承等沉重话题,将视线聚焦于现实生活呢?咱们毕竟不是专职研究历史的学者。”
李恒的心思似乎并未完全集中在这个问题上,他更关心的是如何让陆家村走出贫困。
“比如说,我们是否可以首先考虑解决村民的温饱问题?”
“当然,学校的建设也是刻不容缓的。你身为一村之长,理应肩负起表率作用。”
李恒补充道。
“李先生教诲得是。”朱元璋连声应道,像个虚心受教的学生。
正当他渴望听到更多解答时,李恒却突然缄默了,这令他心中一阵痒痒。
然而,他并未急于追问,以免引发李恒的疑虑。
心想,即便此刻未得到答案也无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解决世家门阀的问题,绝非三言两语便能阐述清楚的。
反正李恒就在村里,他有的是时间等待。
“李先生,族长的家就在那边。”
朱元璋伸手指向远方。
李恒顺着黄村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栋依傍山峦而建的民居映入眼帘。
房屋的下半部分由碎石堆砌而成,上半部分则是木质结构。
这座低矮而陈旧的房屋坐落在陆家村的最高点。
村民们的房屋都远离村长家,孤零零地散落在田野之间。
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大约七十多岁,正在屋前抽着旱烟。
不远处矗立着一座规模宏大的古建筑,砖瓦构造,门楣上镌刻着“陆家祠堂”四个大字。
尽管也显得有些陈旧,但比起村民们的住处来说,还是要好上许多。
李恒心知肚明,在偏远地区的山村中,人们往往更重视祠堂的建设。
他们宁愿自己节衣缩食,也要确保祠堂的体面。
因为祠堂不仅代表着一个宗族的脸面,更是他们心中的精神寄托。
如果宗族中出现了显赫人物,他们定会迫不及待地修缮宗祠。
“陆家祠堂,将成为你未来传道授业的地方。”
朱元璋说道,“我们过去一探究竟吧。”
李恒走近细看,只见祠堂坐南朝北,呈品字形布局。
中间是大堂,想必里面供奉着陆家的先祖牌位。
此刻大门紧闭,若非重要场合不会轻易开启。两侧是两排空置的房间,其中存放着祭祀用的各种物品,如香烛、果品等。
每逢重大节日,族长便会带领族人在此举行祭祀先祖的仪式。
“经过村民们的共同商议,左边的空房你可以任选一间作为栖身之所,而右边空房最靠下的那间则将成为孩子们的学堂。”朱元璋解释道。
这里的条件确实有些简陋,教师宿舍和学生教室都显得有些临时和凑合。
李恒看着眼前这座房屋,心中暗自思量。
但他既然选择了来这里支教,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艰苦条件的准备。
他推开门走进“教室”,发现空间还算宽敞,足以容纳二十多名学生。
教室内摆放着几张桌椅板凳,看起来像是从各家各户临时拼凑而来的。
讲台上没有黑板和粉笔,教学设施显然不够完善。
但李恒相信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没有黑板可以找块木板代替,没有粉笔则可以用碳棒替代。
“李先生,如果你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最好不要随意进入祠堂的正堂。”
朱元璋提醒道,“毕竟那里供奉着陆家的祖宗牌位。”
在偏远山村中,外姓人擅自进入他人祠堂是极为忌讳的行为,甚至可能引发村民的激烈反应。
“这个规矩我自然明白。”李恒回应道。
即使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许多农村地区依然非常重视这些传统习俗和禁忌。
作为教师虽然会受到尊重,但也必须尊重当地的习俗和禁忌,否则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李恒记得去年就有一位女教师前往一个偏远的山村支教时,因为触犯了当地的禁忌而遭到了村民的围攻。她仅仅是因为摸了一个男学生的额头,便激起了村民的愤怒。
李恒是个知轻重的人,他深知在这些地方必须小心行事。
“好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走了。你自己随便逛逛吧。”
朱元璋说道,“如果你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搬到村里来正式开始你的教学生涯吧。”
“好的。”
李恒回应道,“黄大叔你家大概离这里多远呢?”
“就在那边的山梁后面。”
朱元璋指了指前方的山梁说道,“两边都属于陆家村的范围。”
目送着村长离去后李恒决定明天一大早就下山去。
他将搬进那间“教师宿舍”,并计划在上午整理房间,下午则开始登记学生的花名册。
刚才走了那么长的路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感觉,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
居于山林间的猎人居所,深夜常被飞禽走兽诡异的鸣叫声和吼声所侵扰,使人难以安眠。
而且晚上还要被蚊虫叮咬实在不值得留恋。
李恒是一个无神论者,他并不担心半夜会有漂亮的狐狸精,或者变成美女的孤魂野鬼去骚扰他。
只是害怕猛兽突然闯入他的小屋。
当然让他想尽快搬下山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在半山腰的小屋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这里手机信号无法触及,夜幕降临时,没有电灯光亮也随之消失,书本都难以翻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难以进入梦乡。
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下山投入到工作中去。
他没有在村里多做停留便返回了半山腰的茅屋开始收拾行李。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陆清浅再次端着一碗野菜稀粥走了进来。
这次她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到李恒时的羞涩,一进门就问道:“李先生你刚才去我们村里了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恒边吃着野菜稀粥边问道。
“村中的柱子兄长曾向我透露,当时他正潜伏在族长屋侧的草丛中捉蚂蚱。”
陆清浅回答道。
“我去了一趟学校,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李恒开口道。
“李先生,我父亲观察到您的伤势应该即将痊愈,今天是最后一次为您更换药物,三日后便可拆下这层白布。”
陆清浅柔声细语地叙述着,“来,让我先为您更换药物。”
“有劳了。”李恒回应道。
“您总是这么客气,时刻都把感谢挂在嘴边。我父亲曾说,初见您时便知您是个读书人。”
陆清浅微笑着示意李恒将腿伸直至床边,随后小心翼翼地为他拆下白布。
李恒低头一瞥,伤口虽显得有些骇人,但已基本愈合,不知是否曾有过骨折。
在李恒用餐之际,清浅从屋后端来一罐清水。
她细心地为他清洗掉已经干涸的草药,随后取出一个药罐,里面装满了捣碎的草药和绿色的药汁,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鼻而来。
陆清浅轻柔地将草药涂抹在伤口上,最后再次用白布仔细包扎。
在大城市的医院里,纱布往往是一次性使用,以防伤口感染。
然而在这里,村民们似乎对感染的概念并不十分清晰。
接下来是处理身上的其他伤口,以及手臂上的伤势。
小姑娘的动作非常轻柔细心,小手纤细而温柔,让李恒恍惚间遐想,若是能有个这样的妹妹该有多好。一切处理妥当后,李恒目送她缓缓下山。
……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
位于山脚下的陆家村静谧而宁静。
村子中心有一个宽敞的土坝,边缘土埂上矗立着一颗挺拔的槐树。
乌鸦绕着树梢飞了三圈,却找不到栖息的树枝,于是鸣叫两声向南飞去。
此刻的坝子上已经聚集了陆家村的村民们,或坐或蹲,老少咸宜,总计约有百人。
坝子中央坐着三位老者,小板凳上最年长的那位手握着旱烟袋,已逾八旬高龄,正是日间李恒所见的族长。
其余两位在村里也享有崇高威望,分别是陆姓二房和三房中最为年长的尊者。
陆家村处于翘楚地位的几位乡老,便是族长和这两位长辈了。
村里一切重大事务的决策均需得到他们三人的首肯,同时他们还肩负着处理民间纷争的职责。
倘若村里发现有媳妇对丈夫不忠,族长与另外两位长辈便会组织村民,将其装入猪笼沉入塘底以儆效尤。
族长陆三省轻轻在地上敲了敲他的旱烟管,然后站起身来向聚集的村民大声宣布。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召集大家共商一件大事。”
“此事关乎陆家村的未来命运。”
“今晨县衙来人传达消息,县令大人的得力助手张师爷亲临。”
“他传达了县令的指示,欲委派一位黄姓外姓人士来我村担任村长之职。对于此事,大家有何看法?”
“九叔公,敢问村长究竟是何官职?”
一位村民疑惑地问道,“我只听说过县里有甲长、保长之职,却从未听闻过村长。”
“张师爷解释过,村长即一村之主宰,其权力凌驾于甲长、保长之上,全村人都需听从其指令。
或许村长是官府新设的职位吧,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自然无从置喙官府决策。
既然官府称有村长一职那便是有吧,我只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
族长解释道。
“我绝不同意!”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四十多岁、身强体壮的村民挺身而出。
“我们姓陆的岂能听从一个外姓人的指使?”
“言之有理!”
周围的村民纷纷附和道,“自古以来村里就没有听从外姓人的规矩可言,即便是甲长、保长也无权干涉陆家村内部事务。县令凭什么派个外人来管束我们?”
“县令平白无故委派这样一位村长来此究竟有何居心?”
“莫非是针对我们陆家村有所图谋?我们陆家村一向遵纪守法,从未与官府为难过啊!”
一位瘦弱的村民忧心忡忡地说道。
……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无人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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