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剑江山：家父胡国公 第74章 公主出宫

次日清晨，秦怀道见到李世民时，提出了想要休息几天的想法。李世民思索片刻，点头道：“原本你不提，朕也打算给你放几天假。算起来，你连续一两个月未曾回家也未歇息，这可不行。不过，雉奴和兕子那边你得想办法说服他们。这两个小家伙如今片刻都离不开你，你若突然消失几天，怕是要哭闹不休。”

“陛下放心，微臣自会处理。”秦怀道微笑着回应。

李世民也笑着点头：“这段日子你做得着实不错。雉奴和兕子已完全从丧母的阴霾中走出，日渐活泼开朗。你功不可没。再者，朕发现向来胆小的雉奴在你的影响下，也变得勇敢许多，此乃良好之兆。待你休假归来，可考虑教他些武艺！这孩子从小身子骨弱，需要锻炼。此重任，朕就交付于你了。”

“微臣遵旨。”秦怀道拱手应下，心中暗想：看来李世民对我近期的表现还算满意，又给我布置了新任务。之前，他不过将我视作李治和李明达的护卫与玩伴，如今，倒是有意让我成为李治的“老师”传授武艺。这在身份性质上，可是迈进了一大步。

好事，好事，能够成为未来大唐皇帝的“老师”，此乃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李世民说完这些，正欲登上龙辇，忽然想起一事，又停了下来，将秦怀道叫至一旁，神色郑重地说道：“怀道，高阳向来任性胡闹，你莫要任她摆布。你只需专心做好本职，其余之事不必理会。她若刁难你，直接告知朕。朕为你做主。”

“呃……是。”这多少出乎秦怀道的意料，他一时来不及细想，只得先应承下来。

“嗯，如此甚好。你今日傍晚便可开始休假，时间不宜过长，免得雉奴和兕子过于挂念你……嗯，就四天吧，依百骑的军规来。”李世民笑着说道，“莫怪朕苛刻，实在是那两个小家伙离不开你。有你在，朕处理朝政都安心许多。怀道，莫要小瞧你如今的差事，你确确实实在为朕分忧啊！”

“这些皆是微臣分内之事，应当的。”秦怀道笑着拱手。

“代朕向你父母问好。”说罢，李世民登上龙辇离去。

秦怀道轻舒一口气：好啦，总算能稍作喘息，休息两日。只是，方才李世民突然提及高阳公主，是何用意？

他这是在“警示”我，让我与她保持距离，莫要太过亲近吗？

罢了，反正我也无意与高阳公主走得太近、玩什么暧昧。若不是这小丫头缠着我，又刚帮了我大忙，且于我眼下尚有可借之力，我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稍后，秦怀道如往常来到蓬莱殿。李治和李明达近来都早起，听了秦怀道的话，每日清晨在御花园跑步。秦怀道到时，两个小家伙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见到他，如小鸡遇母鸡般一同涌来，争着向他表功，说今日跑了多少圈，比昨日又进步多少。

秦怀道少不了夸赞鼓励一番，而后与奶妈一同带他们回殿内洗浴更衣，再一同用早餐。

用膳时，秦怀道见两个小家伙心情不错，说道：“两位小殿下，我似乎有些不适……”

“呀，村长病了？”李治和李明达同时停下筷子，惊讶地齐声说道。如今，他们都称呼秦怀道为“村长”。

“奶妈，快叫御医呀！”李治急切地嚷道。

“村长，摸摸，额头烫不烫？”李明达凑过来，伸出小手要摸秦怀道的额头。

“呵呵！”秦怀道握住李明达的手笑道，“并非大病，只是一两个月未回家，想念父母了。再者，感觉有些累，想睡几个懒觉，哈哈！”

李治和李明达虽年纪小，但都聪慧，且向来大方通情达理。听秦怀道这么说，纷纷道：“那村长就回家歇息几日探望父母睡懒觉嘛！我们会自觉的，每天早起锻炼，也会好好练琵琶，按时去先生那里念书习字。”

“甚好，我就知晓你们最听话，最讲义气！”秦怀道心情愉悦，拍了下手，“若你们表现出色，待我归来给你们带礼物！”

“好耶！”

小孩子终归好哄，秦怀道稍费口舌便将他们安抚妥当。然而，那个刁钻古怪又智谋百出的高阳公主，该如何应对呢？难道真要带她出宫游玩，还去天下第一酒那儿？

头疼，这麻烦少女着实令人头疼！

整整一上午，秦怀道都在思索对策，连教小家伙们琵琶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恰在此时，不速之客到来。

高阳公主身着极为正式的宫廷服饰，亲自抱着琵琶，孤身一人来到蓬莱殿。

李治一见她便打了个哆嗦：“灰太狼的老……”话未说完，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李明达见哥哥如此，也急忙跟着捂住嘴，愣愣地看着不请自来的高阳公主。

“喂，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别这么滑稽可爱行不？”谁料高阳公主一改往日的骄横与火爆，反倒笑嘻嘻地对李治与李明达说道，“皇姐今日是来学琵琶的，你们不必紧张，瞧——我给你们带来了最喜欢的彩鞠，送给你们玩耍！”

说罢，高阳公主拿出一个绣着彩绦的球，递到李治面前。

“嘿嘿！真漂亮！”李治抱着彩球笑了起来，当即与李明达抛来抛去地玩开了。

“还真是小孩子，不记仇也没记性，一贪玩啥都忘了……”秦怀道笑着摇头，低声嘟囔。

趁此机会，高阳公主走到他身旁紧挨着坐下，低声道：“喂，假请到了没？”

“我就知道你是为此而来……”秦怀道无奈地笑了笑，“陛下准了，四天。”

“那何时离宫？”高阳公主眉飞色舞。

“傍晚吧……那时你恐不便出宫吧？宫门都关了，你身为后宫皇女不能随意出入。”秦怀道说道。

“嘿嘿，何时变得这般又傻又笨？”高阳公主捂嘴偷笑，“我不会提前出宫，在玄武门外的树林里等你吗？哼，看你这古怪的表情和眼神就知，你在想法子脱身甩开我，告诉你，没门——你今日若不到树林接我，我就在那待一整晚。管他被野兽叼走还是被歹人劫持，总之，都是你的责任！”

“说不定，我会亲手在那树林里掐死你。”秦怀道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

“嘻嘻，期待哦！”高阳公主说完，起身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展颜一笑：“雉奴，兕子，姐姐走啦！有空再来陪你们玩！”

李治和李明达愣了一下：“村长，皇姐这么快就学好琵琶啦？”

“是啊！”秦怀道木然地眨眨眼，“她呀，天才嘛，学啥都快。”

傍晚，秦怀道下班后，回军营交代了一些军务，换上寻常便服，骑着火云马从玄武门出了皇宫。

玄武门北面，有一片“知名”的小树林。当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时，便是在此设伏，而后悄悄潜入皇宫。后来，这树林深处还埋葬了不少在政变中丧生的将士。因而有传闻，说此处戾气极重，半夜还曾闹过鬼。

正值傍晚，夕阳斜照凉风轻拂，静谧的树林中唯有树叶沙沙作响。

高阳公主怕被玄武门的军士察觉自己形迹可疑，只好躲在树林边缘的一棵大树下，盯着玄武门的大门等待秦怀道。一阵风过，她瑟瑟发抖地抱紧双臂，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缩着脖子不停环顾四周，嘴里嘟囔着：“我真蠢，怎选在这鬼地方碰头？……呜，不提鬼字，不提鬼字！死军校，臭男人，咋还不来！”

许久之后，玄武门内一骑奔出，骑术娴熟尘土飞扬。高阳公主早已吓得不行，此时浑身一激灵便从树林中跑出，远远挥手喊道：“喂，我在这！”

来人正是秦怀道。他远远瞧见高阳公主，便策马奔去。

“喂，怎就你一人，连个随从都没？这树林诡异得很，你就不怕？”秦怀道见她瑟瑟发抖的模样，故意板起脸吓唬她。

“你还说，明知我会害怕有危险，还故意来得这么晚，其心可诛！”高阳公主见到秦怀道，如同见到救星，嘴上虽埋怨，心里却瞬间踏实了。

秦怀道跳下马，无奈地看着她叹气：“公主殿下，你这般孤身跑出皇宫，未免太过胡闹。知晓的，只当你出宫游玩；不知晓的，还以为你要与人私奔呢！”

“即便真是私奔，又有何妨？”高阳公主板着脸，“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甚？——少啰嗦，抱我上马快走，我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待！”

秦怀道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玄武门，无奈地咂咂嘴：“迟早有一天，我要被你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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