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小林，在家吗？”
是街尾派出所李警官的声音。
林千帆经常举报街坊四邻的不法行为拿奖金，送钱的都是李警官，一来二去混熟了。
“又劳烦您跑一趟，辛苦了。”林千帆急速冲到门口，挤出笑脸，“下次打个电话，我自己去领钱，熟门熟路的，腿儿着就过去了。”
李警官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人，没穿制服，说是便衣，感觉也不像。
街溜子的气质扑面而来。
“这位是杨专员，这是小林，林千帆，”李警官随口介绍后，盯着林千帆头上的纱布直皱眉，“怎么弄的？”
林千帆一拍大腿：“哎，背时！下午放学回来的路上，在幸福家园前边的天桥上，有熊孩子高空抛物，正中我脑门。一转眼，人还跑没影了。”
“伤势严不严重？”
“就破了点儿皮，流了点血。跑去卫生站，医生给抹了点儿碘酒、拍了块儿纱布，统共才收十块钱。让我回来躺一躺，不耽搁明天上学。你说气人不气人？”
杯子满上，屋里也没茶叶，纯白开水。
李警官陪着林千帆东拉西扯，
而杨专员左瞧瞧右看看，
像是在探查什么东西。
“李叔，有案子？”林千帆递过去一根华子，笑着询问。
“刚刚是不是你打电话，举报有人乱搞男女关系？”李警官点燃香烟，略一沉吟，低声道：“那一家出了点状况，所里有纪律，我不能说太多。反正等检查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先回学校住几天。”
林千帆麻利的从沙发后面拎出大背包，时刻准备出发。
好奇心是奢侈品。
他是个随时准备跑路的穷鬼，只对钱感兴趣。
“这间屋子没问题。”杨专员的嗓音，意外的磁性。
带着手套的右手，从裤兜中抽出。
主动伸手相握。
露出歉意的笑容：“初次见面，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顷刻间，街溜子的气质消散一空。
更像是腼腆的邻家大男孩儿。
摘下墨镜后，是一张青涩的脸，像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咚！”
“咚咚！”
“咚……咚咚！咚……”
屋外的走廊又传来敲门声。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玄关方向。
“能处理吗？”
“被压制了，打不过。”
“后面的几间房，今晚没住人。跳窗走？两楼半，问题不大。”
“走！”
经过短暂又快速的交流，李警官和杨专员一左一右架住林千帆的肩膀，直接踹开窗户就要往下跳。
说时迟那时快。
林千帆滑不溜秋的缩身，双腿死死抵住窗沿，险之又险的留在屋里。
楼下的人急切的挥手招呼。
林千帆却缓缓后退，远离窗户，也没靠近玄关。
躲在屋里，不一定会死。
跳出窗户跟着两人一起逃的危险性反而更大。
因为，刚才的‘李警官’是冒牌货！
真正的李警官，体检时查出早期肺癌，正在积极治疗。
早就戒烟了！
“咚！”
“咚咚！”
敲门声渐渐远去，下一家，下下家。
林千帆缩在沙发上，将背包抱在怀里，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来啦——”有人开门应答，“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敲门声停止，走廊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叮咚，你有新短消息。”
突然响起的提示声，吓得林千帆面色唰的惨白。
静音！
飞行模式！
【今晚不要出门。】
【无论听见任何动静，都不要开门，不要出门。】
【关掉手机，拔出座机电话线。】
【万事不理，别看热闹，别瞎掺和。】
【街尾派出所，李天一。】
发消息的号码，并不是李警官的常用手机。
但林千帆主打一个听劝。
他本就是心思极度敏感的人，严重缺乏安全感。
哪怕有暴徒强闯进屋，也能用各种小机关抗一抗。
一旦出门，祸福难料。
“咚！”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从东往西，敲完朝南的公寓，又开始往回走，敲朝北的房间。
兜兜转转声音从门口传来。
现在敲的是林千帆对面的房门。
“哒。”
“哒哒。”
高跟鞋落地，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林千帆甚至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画面：
住在对门的御姐，吊带黑丝，贴在门边通过猫眼观察。
老公寓的住户，不全是林千帆这类抠搜的穷鬼。
也有豪横的大户。
比如对门的巧姐儿。
人家签的是五年长租合同。
搬进来前，自己出资进行全屋改造。
屋里的隔音效果贼好。
反正林千帆从入住以来，从没有听见过对门传来的扑克声。
怪事年年有，今晚特别多。
不知巧姐脚下的恨天高到底有多高，
踩踏声竟然能突破隔音吸音套装的阻拦，传入林千帆的屋中。
“咚。”
“哒。”
“咚，咚咚。”
“哒，哒哒。”
敲门声与脚步声的节奏，意外的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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