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赌局 第3章 岁月；3.6 旧友

3.6旧友

躲在东印度公司楼对面街角，怀着一丝做坏事的负罪感，安娜看到。

大楼原本很平静，二楼窗子突然打开，浓烟冒了出来。

仓促中，几名男子相继从窗口跳下。

楼下，虽然是松软草坪，一名戴着面罩的老年男子还是摔断了胫骨，倒在雪地哀嚎。

看身材，安娜判断，这名老年男子是伯尔尼分部的总裁。

几名年轻人把总裁抬到路边，向周围路人求救。

之后，几扇窗子分别打开，男男女女拼命挤在窗口咳嗽，

一些人纷纷爬出窗台，坐在窗外透气，躲避炙烤和浓烟。

安娜想了想，

“走廊没有太多易燃物，想必，是会议室内布置了过多易燃物造成。”

受不住烟熏火燎，二楼有几名年轻男子吊攀在窗沿后跳下，没有受伤。

于是，这几名男子急匆匆跑到大楼正门，拼命敲门，试图唤醒保安。

带着一丝完成了报复后的窃喜，安娜生出一丝失望，

“大楼是砖石结构主体，火势不会蔓延。

保安可以用木梯把会议室人员全接下来。

所以，纵火事件不会造成严重伤害。

热闹很快会结束。”

突然，安娜感觉到，在街道另一方向，窥视之眼在发出尖利超高频警报！

仔细查看了许久，除了漫天飞舞的小雪花，什么都看不到。

由于明确感觉被监视，安娜心虚，离开火灾现场，连夜逃离伯尔尼。

冰雪中，安娜坚定步行，感觉，几个月恶气已经发泄出，腮腺红肿也稍稍减退。

安娜简单复盘了这次冲突的经验教训，

“其实，春天，被收养前，在翻垃圾堆时，直觉已经知晓义父义母会相继去世。

只是，没有想到，二老会遭如此悲惨结局。

作为策划杀死义父的主使，奥斯塔夫恶贯满盈，得到应有惩罚。

可怜了他哥哥尼古拉，白白搭上性命。

巴雷特和马丁做贼心虚，活该遭报应。

关于应对摄心术的策略……

1、对方尼古拉实力并不强，且对自己背景丝毫不了解，死于经验主义傲慢；

2、尼古拉误判局势，犯下不可饶恕错误：四个男人凭蛮力就可以合伙对付一个傻女，何必抢夺餐刀？

猜想，尼古拉抢夺餐刀的初衷，试图把80%把握的局势扩大成98%优势的固定局面。

3、自己获胜，只是超级幸运。

长年穷困潦倒，颠沛流离，换来了0.5秒钟的短暂时间窗口。

怀疑，上帝在暗中帮助自己。

如果，对方再强一些，或者，尼古拉被恐惧驱使使用全力，或直接猝然释放摄心术……，恐怕，自己已经变成祭坛上的祭品了。

4、问题是，如果遇到更强大的摄心术大师，应该如何应对呢？

按巴雷特所讲，尼古拉只是混事的一级水平，还没有使用全力……，那么，似乎对金色晨曦组织中18位三段以上大师，都毫无胜算。

所以，测试结论：硬碰硬战略根本不可行。

5、再想一步，金色晨曦组织遭到恐怖袭击，会不会归结到傻女所为？

巴雷特宁可自杀也不肯说出的名字是什么？

显然，这个名字就可以轻易带走巴雷特的性命，他是什么来头？

此外，一直摆脱不掉的窥视之眼，与金色晨曦有什么关系？”

一周后，安娜抵达意大利米兰。

幸运，安娜辗转从三个赌场小额参赌，勉强赢到两枚银币的筹码。

安娜搭车到热那亚，又乘船抵达突尼斯。

来到非洲，理由有两个：

一是，安娜感觉腮腺炎在寒冷天气格外疼痛，直觉上，炎热环境有利于康复；

二是，安娜下意识认为，需要远远避开金色晨曦组织，防止可能的报复。

在突尼斯集市，安娜遇到一群孩子欺负一名男孩。

安娜好心，赶走了霸凌方。

仔细查看，被解救男孩眉眼有一丝熟悉，安娜询问他父母情况。

男孩讲，他父亲是摩洛哥商人，来做突尼斯生意，没想到被当地孩子欺负。

安娜把男孩送到他父亲前。

惊奇！一股热浪在内心翻涌，男孩父亲模样酷似塞维利亚的彼得神父！

询问后，男孩的父亲竟然也叫彼得！

安娜禁不住回忆起，

“当年，在大教堂做修女期间，只有彼得神父、托雷斯神父、特蕾莎修女等几人给予自己莫大支持。

靠他们的慰籍，自己才度过了艰难的绝境。

如果没有这几人，自己早就被埋在塞维利亚墓地中了。”

男孩父亲一脸诧异，询问安娜，

“你的模样有些熟悉，我从哪里见过你吗？”

安娜反问，

“你老家在西班牙还是葡萄牙？我看你肤色，应该是贵族血统。”

彼得老爷笑笑，回答，

“我家是葡萄牙殖民者在摩洛哥的后代。

遗憾，我从未去过葡萄牙或西班牙。

看来，我把你记成另一个人了。”

安娜笑道，

“我看你也很面熟。很像我在塞维利亚的一个旧友。”

彼得老爷邀请安娜共进午餐，并询问了安娜的特长。

得知安娜熟知许多语言，还做过管家与教师后，彼得老爷聘请安娜为生意助手。

安娜遗憾告知，

“目前，我需要先去埃及，办一件私事。

如果有机会再相遇，我再给你打工吧。”

彼得老爷把摩洛哥拉巴特的地址留给安娜。

安娜谢过，告辞了彼得老爷。

怀着期待心情，安娜踏上了去往埃及的旅途。

生命就像一出戏，下半部大幕，徐徐拉开。

安娜还带有上半部模糊记忆，一切，似曾相识。

随着进入气温较高的非洲，安娜的腮腺炎逐渐康复。

去埃及的目的，是需要再抄写一份《白昼降临》。

没别的，安娜确信，这是下半场赌局中，自己手中一张王牌。

没高兴两天，在路过的黎波里时，安娜再次明确感觉到，窥视之眼在紧盯自己。

为了确定跟踪与监视自己的是飞行物，安娜用零钱在集市买了半斤白面。

独自途经一条狭窄的长巷子时，安娜明显听到身后有微微空气扰动。

于是，安娜突然转身，在未尽的黄昏光线下，仔细辨别空中的物体。

同时，安娜悄悄从怀中取出装着面粉的布袋，缓缓解开绳结。

凭直觉，安娜认为，自己突然转身，会出乎窥视之眼意料。

如果，窥视之眼是一只全透明飞行物，对方最大可能，是被迫悬停空中。

折返步行了大约50-60英尺后，安娜依然从空中看不到任何物体。

安娜仔细嗅闻，依稀辨别出，空气中逐渐散发淡淡的臭鸡蛋气味。

凭感觉，安娜突然把面粉向空中泼洒！

果真！

安娜看到，面粉在空中沾到一个1.5英尺（36厘米左右）大的飞行物体！

安娜听到一声超高频刺耳尖叫！

这飞行物在空中拍了两下翅膀，抖落了大部分沾上的面粉，仓惶飞高，向远方逃去！

安娜仔细辨认，看不到详情，只能依稀确认，

“窥视之眼，是拥有飞行能力的透明体！”

安娜转身，急忙向巷子口跑去。

跑出很远后，安娜确认，窥视之眼依然在空中窥视自己。

由于对方飞行速度远远快于人类奔跑，所以，安娜认为，自己依然在严密监视之下。

经过短暂遭遇，安娜猜想，

“窥视之眼不会再敢近距离接近自己了，因为它散发一股淡淡臭气！

但它肯定会在100英尺外远远监视。”

思考后，不顾窥视之眼的敌意监视，安娜毅然向埃及走去。

从窥视之眼能够被面粉沾染事件，安娜判断，

“这只物体只能查看自己动作，读不透自己内心思想。

那么，赌局形势已经明确，对手已经把自己列为大敌，并且，已经知道自己已知道被监视。

世界上，本没有公平的赌局。

所以，这并不影响博弈。”

沿海岸线步行到苏尔特时，幸运，安娜在赌场赢了一点点钱。

之后，花了一枚银币乘船到埃及亚历山大港。

由于乘坐的是载客只有100多人的小型客船，旅途中，安娜始终盯着周围天空扫视。

短途运输船没有客舱，所以，安娜猜想，窥视之眼如果要跟踪，只能在空中飞翔。

然而，抵达亚历山大港后，第二天，安娜依然感觉到窥视之眼在紧盯自己。

安娜认为，短时摆脱不掉窥视之眼，唯有小心从事。

于是，安娜花了几天时间，在亚历山大图书馆重新翻到《白昼降临》，认真抄写。

上一版抄写到日记本上的《白昼降临》在流浪途中与乞丐抢夺食物时被抢走了。

仔细思考下一步之前，安娜尝试在开罗最大的赌场试试运气。

令安娜热泪盈眶，其中一张扑克赌桌的荷官竟然相貌酷似塞维利亚的托雷斯神父！

再次遇到旧友，安娜无心赌博，等到深夜赌场散场，与酷似托雷斯神父的荷官攀谈。

见安娜并没有敌意，荷官十分奇怪问，

“我的相貌并不好看。

说实话，是所有荷官中最丑一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你模样酷似我一个死去多年的至交。

当年，我们之间无所不谈。”

“是吗？你们之间怎样算无所不谈？”

安娜笑道，

“遇到他之前，我曾经杀死一个男人。

这事，我仔仔细细告诉他了。”

荷官哈哈大笑起来，

“我相信你，的确与你的旧友无所不谈。

我叫托托，是赌场的第一快手。”

安娜表示惊奇，

“啊！幸会！我的那个朋友以思维缜密、拥有超高辩论能力而著称。”

托托也惊异，

“是吗？我小时候也喜欢文学和辩论。

由于相貌受歧视，在所有行业都受排挤，被迫给赌场打工。

起初，我只做搬运工和清洁工，后来，苦练手上功夫，才勉强获得了荷官资格。

到现在，许多重大赌局或庆典场合，依然会被禁止露面。”

安娜问，

“作荷官有这么多技巧吗？

你为什么要苦练功夫？”

托托答，

“看你眼神，肯定是职业赌徒，老油条。

显然，你知道，所有类型赌局，赌场荷官都有能力或设施出老千。

对于扑克牌来讲，功夫全在手上。

最简单的，是单手发牌。

我们可以看出许多类型牌背后记号，当赌局进入关键阶段时，牌堆第一张牌不能发出，要一只手把第二张牌发给所有人。

这并不困难，全凭手快。

只要动作快于0.03秒，就没人类能看出。”

安娜恍然大悟，

“所以要苦练功夫。”

托托讲，

“我看了你玩的两轮牌，你动作特征太明显了，在做数学计算。

大约300年前，靠统计学和概率论还可以在赌场获利，但是250年前，赌场联盟就已经针对性采取了策略。

我们会把特殊类型牌混入牌堆，你们的统计肯定会出偏差。

此外，从下注前思考时间，可以判断赌客在计算概率。

那么，我们凭手快，故意发出特殊牌到桌上，所以你们反而会受概率欺骗。”

安娜恍然大悟，

“难怪我会逢赌必输。感谢你把赌场秘密告诉我。

看来，以后，我只能在赌场参观了。”

托托笑道，

“不必太受限。

每个赌桌的荷官有自己的权限，只要你赢钱不超过一枚银币，他绝对不管。

但赢钱超过两枚银币，荷官一定会出老千反制，他要向老板有交代。

一到两枚银币之间，看荷官心情。

所以，对你们这样擅长数学的赌客，可以玩玩，不能过分。”

安娜感谢托托的诚恳，想请他吃晚餐，托托拒绝了，说，要赶回家陪孩子。

之后，安娜生活重新变滋润。

只要不贪婪，职业赌客依然可以在赌场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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