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噩梦世界 第11章 过去的幽灵

凌正寒猛然从重置的黑暗中睁开眼，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依旧急促，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他立刻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旁的墙壁，试图确认自己是否还在之前那扭曲的走廊里。然而，当他的手触及冰冷的墙面时，他感到一阵陌生。

四周并不是那个即将崩塌的世界，也没有之前那道神秘的金属门。

他站在一个熟悉却又久违的场景中——一间光线昏暗的办公室，桌上散落着文件和一台老旧的电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窗外的天色阴沉，细雨滴落在窗玻璃上，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凌正寒环顾四周，心跳逐渐平稳下来。这里，是他曾经的办公室——调查局的旧址，几年前已经废弃。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眉头紧皱。他清楚记得自己刚刚还和白羽萱一起进入系统的核心，可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间旧办公室里。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个地方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扭曲或崩溃的迹象，反而给人一种不合时宜的宁静。

凌正寒深吸了一口气，走向办公桌，手指轻轻触碰桌面，指尖扫过那些散乱的文件。每一张纸，每一份报告，看上去都那么真实，仿佛他从未离开这里。

“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自言自语，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系统制造的幻觉，然而，脑海深处的某种情感却让他开始动摇。这里的一切太过真实了，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处理无数案件的日子。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凌正寒的身体瞬间绷紧，他转身盯着办公室门口，呼吸变得急促。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握紧了拳头，心中不安的情绪迅速蔓延。

办公室的门缓缓推开，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口——是他的老同事们，穿着当年的制服，神情如往常一般忙碌。然而，随着他们走进房间，凌正寒的心跳骤然加快。

他们的脸……开始模糊。

最开始只是轻微的扭曲，像是倒影被水波打乱；接着，五官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空白的脸庞。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如同被遗忘的记忆碎片。

“正寒。”一个没有脸的同事朝他走来，声音依旧是那么熟悉。

“你回来了。案件还没结束呢。”另一个声音响起，似乎来自另一个同事。凌正寒无法再看清他们的表情，但那种亲切感和压迫感同时袭来。

凌正寒后退了一步，额头冒出冷汗。**这不是真实的，这只是系统制造的幻觉。**他不断对自己重复这句话，但那种逐渐升腾的恐惧却让他无法完全平静下来。

“什么案件？”他咬紧牙关，试图控制自己的声音。

“当然是高琳瑶失踪的案件。”那个没有脸的同事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伸手递过一份档案，封面上赫然写着“高琳瑶——失踪调查”。

高琳瑶……

这个名字如同一把尖刺，直插凌正寒的内心。高琳瑶是多年前的一桩失踪案的受害者，那是他作为调查官最失败的案件之一。他当时全力调查，却始终未能找到高琳瑶，最终她被宣告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这起案件成为了凌正寒心中永远的阴影，也是他最不愿提及的创伤。

“这不可能……”凌正寒摇了摇头，声音微微颤抖，“这个案件已经结束了，我……我当时做了我能做的……”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房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更加压抑。那些没有脸的同事慢慢围拢过来，仿佛要将他逼入角落。空气中的烟味逐渐变得刺鼻，凌正寒感到喉咙发紧，心跳加速。

“你知道这件事从未结束。”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而冰冷。

凌正寒猛然回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窒息——站在他面前的，是高琳瑶。

她的脸庞虽然依稀熟悉，但神情却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阴冷。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凌正寒，目光中充满了某种难以掩饰的悲怨和质问。

“你为什么没能找到我？”她的声音冰冷而带着回响，仿佛从深渊中传来。

凌正寒的呼吸瞬间凝滞，背脊发凉。他努力保持镇定，但心中的恐惧和内疚却像浪潮一样涌来。

“我……我尽力了……当时所有线索都断了……”他艰难地说出这些话，手心已经被冷汗湿透。

高琳瑶没有回应，只是一步步靠近她，眼神中带着更深的责备。她的身影仿佛从他记忆深处被拉出来，带着未解的创伤和遗憾。

“你失败了，凌正寒。”她低声说道，声音像一把尖锐的刀刃，“你本可以救我，但你没有。”

凌正寒的心脏剧烈跳动，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他下意识地后退，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那些没有脸的同事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的虚无。高琳瑶的身影却变得愈发清晰，她的存在仿佛在不断侵蚀他的理智。

“这不是真的……你不是她……”凌正寒颤抖着声音，他明知道眼前的高琳瑶不可能是真实的，她不过是系统利用他的记忆构建出的幻象，然而，他的内心深处依然无法摆脱那股沉重的愧疚感。

“你无法摆脱我，凌正寒。”高琳瑶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寒意，“你永远无法摆脱你自己的失败。”

凌正寒感到全身的力量在迅速流失，眼前的世界渐渐崩溃，黑暗像洪水一样涌来，将他一点点吞没。

“你无法逃离。”高琳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回响，仿佛是某种无法摆脱的命运。

就在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前，凌正寒猛然惊醒，大口喘气。他发现自己依旧站在系统的核心走廊中，双手死死抓住墙壁，仿佛刚刚从一场深渊般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然而，他的心脏依旧剧烈跳动，眼前的幻象虽然消失，但那个熟悉的名字依然如同噩梦般困扰着他——

高琳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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