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我没有推她!”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梦中那鲜红的血,那怨毒的眼神,像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里衣,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重生了!回到了被诬陷谋害姐姐,人生跌落谷底的那一日!
“柔儿,你醒了?”母亲担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却浑身僵硬,不敢回头。上一世,我全心信赖母亲,却不想她早已被继母蒙蔽,最终将我一步步推入深渊。如今,我眼中再无半分泪水,只有滔天的恨意,和对真相的执着!
“母亲,我……”我想告诉她,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害姐姐,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如今的我,人微言轻,说出来只会让母亲更加担心,甚至……我猛地攥紧拳头,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定要在事情败露之前,查清真相,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母亲见我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柔儿,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的如此苍白?”我连忙掩饰住眼中的情绪,挤出一丝笑容:“无事,许是昨夜没睡好罢了。”
母亲还是不放心,吩咐林嬷嬷好生照看我,便转身去准备晚膳了。林嬷嬷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对我忠心耿耿,前世也是她,在我被污蔑后,不离不弃地照顾我。
“小姐,您就别为难老奴了,夫人吩咐过,让您好好休息,哪儿也不许去。”林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我床边的杂物。我知道,母亲这是怕我伤心过度,做出什么傻事来,可我怎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赶在一切发生之前,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我暗自思忖着,目光落在了床头的香炉上,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我故意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眉头紧锁,装作一副虚弱的模样:“嬷嬷,我胸口闷得慌,想来是着了风寒,你快去请大夫来瞧瞧。”
林嬷嬷果然上当,她焦急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哎哟,怎么还发起热来了?小姐您等着,老奴这就去请大夫!”说罢,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我看着林嬷嬷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机会来了!我迅速起身,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丫鬟服饰,又从妆奁里翻出一顶旧斗笠,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闪身进了院外的花丛中。我知道,这一去,我将踏上一条荆棘密布的路,但我已别无选择!
我弓着身子,猫着腰,在花丛中穿梭,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我知道,我只有一次机会,若是被发现,母亲定会将我禁足,再想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晚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也送来了前厅的喧闹声。我心头一紧,知道是母亲回来了。我更加小心谨慎,尽量压低身子,贴着墙根行走。
“小姐呢?怎么还没回来?!”母亲的怒吼声远远传来,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担忧。
“回夫人,奴婢…奴婢没见着小姐啊!”林嬷嬷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显然是被吓坏了。
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我能想象得到,此刻的萧府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四处搜寻我的踪迹。
“还不快去找!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母亲的怒火几乎要将房顶掀翻。
我不敢再耽搁,加快了脚步,朝着后花园的方向奔去。后花园地处偏僻,平日里很少有人来,是我逃跑的最佳路线。
“在那儿!我好像看到小姐了!”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我心头一凛,知道自己暴露了。
顾不得多想,我拔腿就跑,拼尽全力,朝着后花园的院墙跑去。
“别让她跑了!快追!”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几乎能感受到他们喷张的怒火。
我跑到院墙下,心一横,手脚并用地攀了上去。
“小姐!您快下来!危险啊!”墙下的家丁焦急地喊着,我却充耳不闻,咬紧牙关,奋力向上爬去……我翻过萧府高高的院墙,顾不得手掌被粗糙的砖石磨出的血痕,也顾不得身后家丁们焦急的呼喊。落地后,我猫着腰,借着夜色和墙角的阴影,迅速逃离了萧府所在的街道。
夜风将我的发髻吹乱,也吹散了我心中的恐惧。我回头望了一眼,萧府高大的门楼在夜色中像一只蛰伏的巨兽,仿佛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将我吞噬。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回头,前世含冤而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绝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必须弄清楚,是谁害死了我!
我一路狂奔,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下,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昏暗的月光透过狭窄的巷口洒落下来,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我靠着墙,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像是要冲破我的肋骨。
我努力平复着呼吸,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前世种种。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看来却是如此陌生,甚至带着几分狰狞。我曾经以为的美好,到头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不,我不能再相信任何人,我要靠自己,查明真相,为我自己讨回公道!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朝着巷口走去。巷口处隐约传来喧闹声,我探头望去,只见前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原来是城中的夜市。我犹豫了一下,正要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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