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背一阵剧痛。我还没来得及挣扎,一只粗糙的手掌便捂住了我的口鼻,浓重的酒气和汗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唔唔……”我拼命挣扎,试图喊出声,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
“别乱动!”一个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想惹麻烦就老实点!”
我心下一沉,难道是赵捕快?不对,这声音不对,赵捕快的声音我熟悉,绝不是这般粗犷。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渐渐停止了挣扎。见我没有进一步反抗,捂住我嘴巴的手略微松了一些。我抓住机会,猛地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那人惨叫一声,捂着手掌跳了起来。
我趁机滚到一旁,看清了袭击我的人。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满脸横肉,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此刻他正捂着鲜血淋漓的手掌,恶狠狠地瞪着我。
“臭丫头,你敢咬我!”他怒吼道,作势要扑上来。
我不敢迟疑,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爬起来就跑。
“别跑!”身后的怒吼声越来越近。
我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往前跑。前面是一条狭窄的巷子,两边的墙壁高耸,几乎遮蔽了所有的光线。
我凭着感觉,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如死神般紧追不舍,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终于,我在前方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我心中一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了过去。
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借着昏暗的烛光,我看到这里聚集了不少人,正在进行着某种交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
我顾不得细看,闪身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心脏砰砰直跳。
“快,在那儿!”身后传来那壮汉的怒吼。
我暗道不好,正要换个地方躲藏,却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住手。”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静。
我好奇地探出头,只见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缓缓走来。他穿着一袭黑色长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但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却令人无法忽视。
“你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那壮汉显然有些不服气。
黑衣男人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开口道:“这里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目光突然落在了我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他的目光,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拖进了人群中……他紧紧攥着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吃痛地皱起眉头,正想开口询问,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姑娘家家的,不要乱跑。”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我心中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地跟着他走进人群。
这是一个地下交易场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混杂着汗水、烟草和劣酒的气息,令人作呕。周围的人大多衣着普通,但眼神却都十分警惕,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黑衣男人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他带着我在人群中穿梭,不时与一些人低声交谈几句,那些人看到他,都露出恭敬的神色。
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猜测着黑衣男人的身份。他看起来既不像普通的商人,也不像江湖人士,反而更像……
我心中一动,难道他是……
“到了。”黑衣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把我带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我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是一个房间,门口有两个壮汉把守着,看起来十分森严。
黑衣男人低声对守卫说了些什么,守卫便打开了房门,示意我们可以进去。
我跟着黑衣男人走进房间,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显得十分凌乱。
“你要我看的東西,就在这里?”我环顾四周,疑惑地问道。
黑衣男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走到房间角落,搬开了一个大箱子,露出后面的一扇暗门。
“进去。”他简短地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暗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尽头似乎还有一扇门。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书房,房间里摆放着几排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籍和卷宗。
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那里放着几个账本,上面有些模糊的字迹。我心中一动,快步走上前,翻开账本仔细查看。
账本上记录着一些交易往来,虽然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我还是认出来,其中一些名字,竟然与前世冤案中的关键人物有关!
我心中一喜,难道说,我能够在这里找到当年真相的线索?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我心中一惊,赶紧合上账本,躲到一个大木箱子后面。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脏也跟着砰砰直跳。
透过箱子的缝隙,我看到几个手持棍棒的壮汉走了进来,他们似乎是在巡逻,仔细地检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他们发现。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其中一个壮汉问道。
“没有,这里一切正常。”另一个壮汉回答道。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房间看看。”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从箱子后面走了出来。
我走到门口,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确定那些人已经走远了,这才放下心来。
我回到书桌前,继续翻看那些账本,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房间另一个角落里,那里似乎有一个人影,正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还有其他人?
我紧紧地盯着那个身影,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过去。
“你是谁?!”
“你是谁?!”我压低声音,厉声问道。
那人影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借着昏暗的烛光,我看清了他的面容——那是一张十分普通的脸,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努力地回想,突然,我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我想起来了!这张脸,我曾在前世见过!
他叫王五,是当年父亲手下的一名管事,虽然职位不高,但却深得父亲信任。当年父亲出事后,他便不知所踪,我还以为他已经……
难道他还活着?而且还在这里?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此时此刻,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再次问道:“王五,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王五显然也被我的出现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并没有认出我来。
“姑娘,你认错人了吧?”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不叫王五,我叫……”
他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的心猛地一沉,不好,有人来了!
我连忙躲到一排书架后面,透过书架的缝隙,我看到赵捕快带着几名衙役走了进来。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发现了我的行踪?
我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他们发现。
“赵大人,您怎么来了?”王五看到赵捕快,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但语气还算镇定。
“我来这里办点事。”赵捕快淡淡地说道,目光却在房间里四处扫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的心越来越沉,他该不会是发现我了吧?
赵捕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藏身的书架附近。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我的手心里满是冷汗,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都泛白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躲在书架后面,进退两难。如果我现在出去,一定会被赵捕快发现,到时候,我就百口莫辩了。可是,如果我不出去,万一被他发现我的藏身之处,那岂不是更糟?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赵捕快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的藏身之处。
“出来吧,”他冷冷地说道,“我已经看到你了。”
他每走近一步,我的心跳就漏了一拍。书架的缝隙不算小,我甚至能看到他捕快服上绣着的暗纹。他该不会真的要检查这里吧?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做好最坏的打算。
“赵大人,您这是在找什么?”王五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应该也察觉到了赵捕快的不寻常,“这里都是些私密的账本,不方便……”
“私密?”赵捕快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什么私密能比得上朝廷律法?我怀疑这里藏匿着朝廷钦犯,你最好不要阻拦我办案!”
赵捕快说着,一把推开了王五,径直朝我的方向走来。我屏住呼吸,几乎不敢眨眼,紧张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赵大人,您真的不能进去!”王五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他似乎想要冲过来阻止赵捕快,却被身后的两名衙役死死地拦住。
“放肆!本官做事,还需要你教吗?”赵捕快怒喝一声,一把掀开了挡在我面前的书架帷幔。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却发现身后已经无路可退。难道今天真的要暴露了吗?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传了进来:“赵大人,不好了!码头那边出事了,好像有人私藏兵器,您快去看看吧!”
赵捕快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他深深地看了我藏身的书架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我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王五也像是虚脱了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姑娘,你……”
他还没说完,我的目光就被书架上的一本账册和一枚玉佩吸引了。那账册的封皮上用特殊的金线绣着一个“宝”字,而那枚玉佩,我更是再熟悉不过,那是……
“这账册和玉佩……”我伸手想去拿,王五却突然伸手拦住了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姑娘,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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